第四百三十二章 終點還是起點
再長的路都能走到盡頭。
再長的午睡總有醒來的時候。
再長的故事總有等來結局的那一天……
這是結局，也是開端。
狄更斯說，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差的年代。
我說，這是一個故事的結束，這是生活的繼續……
陸子宸到達海島的那一早，陽光明媚，晴空萬裏。
顧薇抬頭看著飛來的直升機，靜靜的抓著凱德手臂問道：“你昨天說的是什麽意思，陸子宸會不會有事情？”
“你不是說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嗎？”凱德輕輕的握住她的手，笑道：“所以，我們需要等Ta好起來。”
顧薇看了凱德一眼，咬了咬唇，終究是沒有再說話。
直升機降落的時候，凱德忽然拉著顧薇說道：“外麵風大，我們進去吧。”
從手腕上傳來的力道是如此之大，讓顧薇無法抵抗，她幾乎是泫然欲泣，這一刻顯得無比脆弱，“凱德，我想一切都好好的，難道真的不可以嗎？”
凱德帶著顧薇往家裏走，輕輕的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她臉頰上滑落的淚，看著她烏黑水潤的眼眸。
他說道：“薇薇，我想放過你們，也想放過我自己。”
顧薇抬頭看著他，總覺得心慌的不得了，胡亂的搖著頭說道：“我覺得很慌亂，總覺得有什麽事情會發生。”
“薇薇，這是一場賭局。”凱德半跪在地上，將頭伏在她的膝蓋上，麵容平靜的說道：“這是一場，不知結局的賭局。”
“凱德少爺也要做情聖了嗎？”莉娜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身姿搖曳款款走來，臉上笑容妖冶，語氣略帶諷刺。
凱德站起來，看了眼莉娜沒有說話，讓傭人給顧薇端來牛奶。
莉娜看著凱德細心囑咐顧薇喝牛奶的樣子，隨意的坐在沙發上，笑道：“似乎每一個男人見了顧薇，都會忘記自己身體裏流淌著什麽樣的血液。就連凱德先生這樣的惡魔，都能洗幹淨做了神父，難得，難得啊。”
手上溫熱的觸感讓顧薇稍稍平靜下來，她端著杯子，認真的看著凱德說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凱德並不去看她，隻是從桌上拿了一枝嬌豔的玫瑰，低著頭自語道：“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需要代價的，我往日並沒有信仰。可是這時我總能感悟一些話，比如，從前造下的孽，到了後來總需要自己去承受
的。”
這一番話用法語婉婉道來，顧薇聽不真切，隻是看著他。
分離大半個月時間，陸子宸總算見到了顧薇。
他進門的那一刻，目光就捕捉到了顧薇的聲音。
他的女孩兒，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裙子，裙子上麵勾畫著活潑的圖案。肚子微微隆起，像是一個母親了。偏偏她捧著牛奶杯子，臉上尚且又未幹的淚痕，又想是個孩子一般的稚嫩。
顧薇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注視，扭過頭去正好對上陸子宸黑沉沉的目光，她刷的一下子站起來，手上的杯子啪的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朝著陸子宸跑過去，像是迎著每天的朝陽。
陸子宸大步上前，撐開雙臂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低頭急迫的親吻著她的臉頰，低聲說道：“跑的這麽急，萬一摔了怎麽辦。”
顧薇依偎在他的懷裏，哭著說道：“我很想你，孩子已經很大了。我想做個堅強的媽媽，可是還是很想念你。”
“有我在，你不需要堅強。”陸子宸稍稍鬆開她一點，抱著她走過去坐下，低頭問道：“剛剛哭什麽，受委屈了？”
顧薇此刻就像是迷路了的小孩子，抱著陸子宸手臂一刻也不想鬆開，“沒有，我很好。”
凱德坐在一旁，也不去看他們，瞧著外麵翻湧的海浪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莉娜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唇邊殘留的酒，讓她看起來像是童話故事裏，**人的女妖。
沒有人說話，安靜的厲害。
莉娜忽然站起來，啪的一下子摔碎了手裏的酒杯，聲音有些高亢的，麵色透著紅暈，“Aaron，你知道的，愛情就是用死亡來獻祭的。”
最美的愛情是死亡，最後的絕望也是愛情。
梁山伯與祝英台，愛的太過無畏，最後相伴黃泉。
羅密歐與朱麗葉，愛的充滿了悲劇，最後先後赴死。
莉娜點染著紅色豆蔻的十指，妖冶的色澤忽然慢慢的褪去了顏色，一點一點的變淡了。
“顧薇，顧薇……”
她就像是召喚祭品的海妖，不斷的吟誦著顧薇的名字。
那聲音如此飄渺，那聲音充滿了蠱惑。
莉娜的容顏越發的豔麗，簡直要懾人魂魄。
顧薇的眼神漸漸的空洞了，她慢慢的站起來，握住了桌上的水果刀。
凱德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
陸子宸沒有動，在那把刀刺向他的那一刻，他輕輕的叫了一聲，“顧薇。”
顧薇的眼睛裏滑落一滴淚，手裏的刀子已經插向了陸子宸的心髒。
莉娜的十指慘白，吐出一口鮮血，先前臉上的紅潤色澤早已消失，剩下的青白就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女鬼。
她的身姿單薄的像一張紙，輕輕的倒在了地上，微笑著說道：“Aaron，你瞧。你為了她甘願死去，我為了得到你，也甘願付出生命。”
顧薇看著倒下的陸子宸，又看著自己沾滿了鮮血的雙手，驚恐的尖叫起來，“啊……”
凱德扶住搖搖欲墜的顧薇，將早就準備好的鎮定劑打入她的體內。
顧薇昏過去的時候，仿佛看到了許多穿著白大褂的人，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
……
兩個月後
陸子宸已經昏迷了兩個月，他安靜的躺在病**，整個人消瘦蒼白的像是永遠不會醒來。
顧薇的肚子很大了，比平常的孕婦都要大一些。她抱著剛摘來的玫瑰放進花瓶裏，洗了熱毛巾給陸子宸擦臉。
“陸子宸，你再不醒過來，孩子都要生出來了。”顧薇低頭幫他擦著手，眉眼依舊清麗，“莉娜是女巫的事情你肯定早就知道了，那她對我下咒的事情你是不是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哼哼，什麽都瞞著我。凱德後來告訴我，我要不是不殺你，自己就會死。”
“哎，你招惹的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顧薇放了毛巾，坐在床邊。她拉住陸子宸的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低著頭溫柔的說道：“我知道你以前用過藥，怕牽連孩子。醫生說我懷的雙胞胎，嘻嘻，我厲害吧，一下子就懷了兩個。”
“孩子都好好的。”顧薇笑眯眯的說道：“你擔心的情況一點都沒有，要是你早點醒來的話，我們早點回家。等孩子長大了，我就不告訴他們，你這個壞蛋爸爸當初不要他們。”
“張媽這幾天看看給我做好吃的，我總覺得自己的臉圓的都不能看了。”
“喂喂喂，你醒來不會認不出我來吧。”
顧薇低著頭絮絮叨叨的說道：“你現在這個情況也不能動，真想早點回家。”
“顧薇，我們回家吧。”
耳邊似乎響起了極為沉啞的聲音。
顧薇沒有敢抬頭，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去，然後嗯了一聲說道：“好，我們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