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不軌

第93章 番外·季如洲&季明禮

有些事,明知道是錯的,你還會選擇縱容他嗎?

很多人的答案是否定的,但如果要季明禮來答,他會選擇縱容。

——我一力成全

“陳家咬得緊,我們怕是爭不過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份兒上,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隻能再等時機了。”

……

書房外,季如洲靠在牆上,聽著屋內季明禮與季父討論集團最近的發展情況,感受到屋內的氣氛有些低沉,原本耷拉著的眼瞼一掀,立刻變得充滿野性,富有攻擊性。

“陳哥,出來跑一圈兒?”季如洲捏著手機,話音在舌尖打了個圈兒,輕輕彈出。

陳祉欣然應允,作為職業賽車手,他對季如洲的實力十分認可,曾經試圖招攬過他,不過遭到了拒絕,即便如此,陳祉還是希望能夠有機會跟他交流交流,畢竟一個有實力的對手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賽場上,陳祉一邊輕鬆握著方向盤,一邊透過後視鏡觀察後車的情況。

季如洲今天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兒,正常來說,他不應該在前半程展現出頹勢,至少不應該像這樣落後自己一大截。

陳祉油門一踩,默默拉開了與後車的距離,打算之後下車找他問問情況。

到山頂的路程已經過了大半,過了眼前這個急彎就是了。

陳祉提前壓低了車速,就在正式進入彎道的那一刻,後車以絲毫不減的車速追了進來,陳祉眼神一凜,身體下意識地進入了防備姿態。

“砰——”隻聽一聲鋼體相撞的激烈碰擊,車身猛地一震,後車以射弦出箭之勢撞向車尾,陳祉上身前傾,一手穩穩地把著方向盤,將失控的車身重新拉回賽道上。

正當陳祉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後車突然衝到前麵,整個車身往側前方一別,半個車身抵在他車頭,徹底擋住了他的視線。

陳祉暗咒了一聲,這個時候,他要是還看不出來季如洲想做什麽,那他這麽多年就白混了,不過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季如洲為何要這麽做。

現場的情況容不得他多想,右腳已經自然搭上刹車,不過對方顯然預料到他的動作,車輪繼續外轉,以車身的動力帶動他的車,陳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車被對方帶動著向內轉去,為了奪回主動權,陳祉重新踩上油門,然而這時,對方卻突然退開……

對方一離開,陳祉重新獲得視野,車身卻因為慣性不可控地向山體撞去,即便他第一時間踩了刹車也於事無補……

“你為什麽這麽做?”

醫院安全通道,作為這場事故的唯一見證者,季如洲遭到了來自親哥的質問。

季如洲沉默半晌,最後才道,“沒有為什麽,看他不爽。”

季明禮歎氣,“你是不是聽到了爸爸和我在書房的談話?”

“沒有。”

季明禮對弟弟的口是心非很是無可奈何,最後隻是在他肩上拍了拍,結束了這場沒有結果的談話。

手術室外,麵對咄咄逼人的陳家人時,季明禮一反常態地態度強硬,“這件事跟小洲沒有關係,就是一場意外。”

“我兒子傷得這麽重,你一句意外就想揭過?未免欺人太甚!”陳父氣得夠嗆。

“事實就是如此,陳總年紀也不小了,應該知道凡事都要講證據,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要說出來鬧笑話了。”

那時的季明禮也不過剛成年,卻已經有了不亞於商場大腕的氣場和魄力,尤其是在對待季如洲的事情上,寸步不讓,饒是陳父這樣見過大場麵的人,在當時也不免要避其鋒芒。

如今幾年過去,季明禮早已成長為一個有手腕有謀略的商業前瞻者,不動聲色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然而在麵對季如洲時,他卻永遠都是那個溫柔內斂的少年哥哥。

“小洲。”

季明禮在程蕪的屋子裏找到了爛醉如泥的季如洲,他一腿微曲,一腿打直擱在地上,幾個空酒瓶隨意地散在地上。

見到他來,季如洲連頭也沒抬。

季明禮坐在他旁邊的空地上,眸中有著濃濃的擔憂,“再喝下去,你的腿會受不了的。”

“嗯。”季如洲輕應一聲,往嘴裏灌酒的動作卻一點沒停。

右手上抬的過程中,袖口下滑,露出腕骨處那截藍色的皮圈。

之前在國外,程蕪被人帶走的匆忙,有好些東西都落在別墅裏,被季如洲收了起來,其中有一個就是這隻皮圈,他後來一直戴在手上,本來煙花那晚算是物歸原主了,可偏偏她走的時候又把它留了下來,回到了他手上。

季明禮清楚他心裏不痛快,並沒有攔他,直到瓶子裏的酒越來越少,直到他終於抗不住,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幾天的時間,他輕得仿佛是一隻手都能抱住,季明禮將他抱上床時都怕把他碰碎了,恨不得代他受過。

這幾天宿醉,大腿處的肌肉看著又萎縮了些,季明禮替他取下假肢,放輕了力道去按摩那看著崎嶇的肌肉,睡夢中的季如洲像是感受到了疼痛,微微擰起眉,季明禮心下發疼,下手更輕了。

沒有人知道,二十歲的季如洲已經認定了一個女人,他親自提供設計元素,專門定製了一款世上獨一無二的戒指,想要套住一個人,可最終,戒指套牢的卻隻有他一個人。

他成天戴著其中的男戒,一刻也未摘過,而女戒則曾作為禮物送了出去,最終卻被深鎖在重重錦盒中,靜靜等待著它也許不會歸來的主人。

對那個玩弄弟弟感情的女人,季明禮是想恨卻不敢恨的。

傷害過自家弟弟的人,他該恨的,可她又是季如洲喜歡的女人,他不能恨。

有時候他也會想,是不是當時不該攔著弟弟,也許讓他下了水,他就不會如此耿耿於懷,甚至常常覺得悔恨與愧疚了。

可他也會想,弟弟拖著這樣一條殘肢,拿什麽救人?又怎麽保證自己的安全?

他弟弟的命,他賭不起,也不敢賭。

季明禮是個很早熟的人,見到剛出生的粉雕玉琢的弟弟時,他便從心底喜歡上了這個弟弟,下定了決心要好好愛護他,不讓他受一點委屈。

所以,他會把一切他覺得好的東西捧到他麵前,也會把所有他想要的東西送到他身邊。

小時候季如洲看上了其他小孩的玩具,季明禮便會用各種手段替他拿來,言語商量或者是物品交易,有的時候也會直接花錢買斷,總之,他不想看到弟弟失落的眼神。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季如洲開始變得沉穩不愛說話,麵上永遠一副冷冰冰不感興趣的樣子,有人私底下說他冷血無情,但季明禮很清楚,他心裏是在乎他們,也在乎這個家的,隻是不會口頭承認而已。

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其實,是在乎感情的,對待那些對他好的人,哪怕是用不光彩的手段,他也會盡力維護他們。

季明禮了解他,也清楚這種行為並不值得多稱頌,但身為哥哥,隻要他在的一天,他就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