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虛假的記憶
幾分鍾之前，塞勒斯合上日記本，將德拉科和自己的思緒從記憶空間裏麵帶回來。
“今天就到這裏吧，德拉科。”
德拉科·馬爾福重重的發出喘息，看起來非常的疲憊。
“你的進步很大，我想就算是你的父親盧修斯，在大腦封閉術這個方麵也不會做的比你更好了。”塞勒斯由衷地稱讚了他一句。
“比我爸爸還要好？”這似乎讓德拉科非常的受用，他感到驚訝、欣喜還有許多的不可置信。
“比盧修斯要好得多。”塞勒斯笑著說，“他隻是比你年長一點，但是你比他做的更好。”
或許是因為德拉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能比自己的父親更出色，要知道，他在馬爾福家族雖然受到寵愛，但是實際上並沒有什麽話語權。
一直以來，盧修斯都在盡全力的維護他的父親形象。
他看起來威嚴，不苟言笑，身姿挺拔高大，所做所為在德拉科看來也都是不得了的大事，而他呢，隻能在學校裏和那個聖人破特小打小鬧——假扮攝魂怪嚇嚇那個小子、冒充迷妹給他寫情書讓他丟臉、假裝受傷未愈對付一頭畜牲……
現在想想看，德拉科都為自己從前的幼稚和愚蠢感到可笑。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塞勒斯說他超越了盧修斯，而黑魔王，更是給了他一個無比艱巨的任務！
‘他信任我！’
德拉科的腦海裏不停的回響著這句話，他還能記得不久之前，那個可怕的黑魔王居然找到了他，要他為黑魔王效力。
他雖然恐懼，但是當然求之不得！
——成就大事業，這是每一個心懷野心的斯萊特林都向往的事情。
此刻，德拉科低頭接受塞勒斯的褒獎，但是眼神卻閃著光。
興奮之後，德拉科的內心當然是緊張和恐懼，要他對塞勒斯動手，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好在，黑魔王親自動手修改了他的記憶，讓他不必擔心被塞勒斯看出破綻。
事實也證明了這段記憶毫無破綻，在練習大腦封閉術的這段不短的時間裏，塞勒斯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當然，德拉科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機會對塞勒斯動手。
而今天，恐怕是最後的一次機會了。
想到這裏，德拉科的呼吸甚至變得更沉重了一些，他手裏拿著魔杖，目光每隔幾秒鍾就會從塞勒斯的身上掃過去，尋找塞勒斯的破綻。
命運似乎在眷顧他。
正當德拉科苦於找不到破綻的時候，塞勒斯居然提出要同他一起去外麵走一走。
“要不要一起去黑湖邊上走一走？我正好約了哈利呢。”塞勒斯將自己的魔杖擱在桌子上，德拉科立刻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手心中沁出了汗水，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當然……”
德拉科用力點點頭。
於是兩個人並肩而行，一路上，德拉科都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動，因為馬車裏時不時走過的伊法魔尼學生看見塞勒斯之後遠遠的就且層偶來打招呼，即使是離開了馬車，黑湖的周圍也有不少霍格沃茨的學生在閑逛。
不過今天並不是休息日，德拉科等得起。
而且兩頭火龍今天也不在。
“對了，塞勒斯校長，我姨媽呢？”德拉科似乎是想要將這個時間拉的更長一點，於是主動找起了話題，問起了貝拉的事情。
實際上，貝拉已經消失很久了。
“她有她的事情要忙呢。”塞勒斯隨口說了一句，“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似乎想要終止比賽，但是鄧布利多卻非常的堅持，作為比賽的裁判之一，這段時間她都得代表伊法魔尼與國際巫師聯合會協商。”
實際上，國際巫師聯合會對於繼續爭霸賽也頗有微詞。
英國魔法部倒塌，整個倫敦的人都看見了兩頭黑色的龍在天空搏鬥，這已經是非常重大的魔法事故了。
要不是紐特大爺從一開始就關注著比賽，在第二個項目結束的時候立刻帶著卷翼魔和雷鳥施展了大型的遺忘咒，事情還不知道要發酵到什麽地步呢！
還好英國人都不喜歡打傘。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打算終止比賽？”德拉科疑惑地問。
“馬克西姆女士似乎對如今比賽的現狀頗有微詞，再加上最後的勇士芙蓉·德拉庫爾打算棄權了，即使杯賽繼續，布斯巴頓也沒有參賽資格了。為此她提出要為布斯巴頓額外添加一位勇士，要不然就退出，並代表布斯巴頓宣布永遠不會再一次加入爭霸賽。”
塞勒斯為德拉科解釋了一番。
另一方麵，德姆斯特朗的格林德沃的動機其實也很明顯。
格林德沃想要的就是改變預言。
在神秘事務司伏地魔沒能殺死塞勒斯，那麽預言就勢必還會發生。但是如果終止比賽，那他所看見的未來就不會變成事實。
“比賽會被終止嗎？”
“當然不會。”塞勒斯冷冷的笑了起來，“我和鄧布利多都認為伏地魔會親自參加第三場比賽，要不然你覺得布斯巴頓那位額外勇士是從哪裏來的？”
“您的意思是……是神秘人？”德拉科小心翼翼地問，“可是布斯巴頓為什麽會和神秘人扯上關係？”
“那是因為神秘人已經控製了布斯巴頓，你以為馬克西姆女士是真正的馬克西姆嗎？”塞勒斯說道，“他的偽裝確實不賴，剛開始我和鄧布利多誰也沒有意識到不對，但是時間越久，破綻就會越多。”
塞勒斯說到這裏的時候似乎還有意無意地看了德拉科一眼。
德拉科的腦子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
他在想自己會不會早就暴露了？
但是不管怎麽樣，眼下都是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他的大腦封閉術已經練習成功，塞勒斯沒有拿著魔杖，如果錯過了現在這個機會，自己的任務恐怕就要麵臨失敗了。
看著夕陽下波光粼粼的黑湖，德拉科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放手一搏了。
‘這很簡單，隻需要施展一個咒語……’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停的在腦子裏告訴自己這不難，好讓自己的雙手不要抖動得那麽厲害……
‘他沒有拿著魔杖，我會成功的！’
‘就算他再厲害，沒有魔杖也無濟於事，更何況我隻需要施展一個咒語……’
‘不，或許我可以殺死他！’
德拉科的目光變得凶狠起來。
‘現在動手，然後立刻用門鑰匙逃走，這裏是黑湖，霍格沃茨的反幻影移形咒影響不到這裏。’
德拉科看著塞勒斯的背影，舉起了魔杖……
然而就在這一刻，塞勒斯卻猛然之間回過頭，嚇得德拉科整個人一抖，手裏的魔杖差點脫手。“怎麽了？”
“不，沒什麽，有點涼了。”德拉科極力的掩飾自己的慌亂。
或許是大腦封閉術給他帶來了幫助，此刻的德拉科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塞勒斯盯著他看了一眼，好像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
“哈利來的有點慢了，”塞勒斯再一次放鬆了警惕，“你不必陪我繼續等下去了，要是肚子餓，你可以先去禮堂，我想晚餐差不多要開始了。”
塞勒斯說完，就準備回到馬車上去。
現在，他的後背朝著德拉科，一隻手已經扶住了馬車的邊緣，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德拉科這一次不敢再有一點猶豫了，他還是恐懼，但是此刻的大腦也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他無法思考太多的東西，隻能去做！
與此同時。
哈利遠遠的看見了這一幕。
“四分五裂！”
德拉科的聲音在塞勒斯的身後響起，在那一瞬間，無形撕裂的刀刃割開了塞勒斯的後背，鮮血仿佛花朵一樣在德拉科麵前綻放！
他的雙眼中倒映著那朵巨大的玫瑰，還有塞勒斯詫異而且痛苦的的表情。
‘成了！’
他激動地想著，但是德拉科似乎並不滿足於此，既然做了，何不做得更加徹底？
要是自己真的殺死了塞勒斯，德拉科簡直不敢想自己會得到黑魔王多少褒獎！
此刻，他內心的瘋狂已經完全壓過了恐懼，在塞勒斯不解的表情中，德拉科再一次舉起魔杖——這一次，他的魔杖冒著綠光！
“阿瓦達索命！”
德拉科高聲大喊。
但是有另一道咒語比他更快！
“除你武器！”
紅色的咒語仿佛手電一樣劈中了德拉科的右手，將他手裏的魔杖擊飛。
他驚恐地回過頭，發現哈利像是一頭凶狠的獅子一樣朝著他俯衝過來，似乎要將他活生生撕碎！
“馬爾福！”哈利吼著，每一根毛發都豎起！
“你敢傷害塞勒斯！”
憤怒似乎也讓哈利失去了理智，他雙目充血，仿佛野獸一樣朝著德拉科射出咒語。失去了魔杖的德拉科一下子冷靜下來，他毫不猶豫地拿出了門鑰匙。
“啪！”
——
“啪！”
伏地魔伸手捏碎了這段記憶的虛影。
“所以，這就是事情的經過？”伏地魔毫無感情地問道。
德拉科虛弱地跪在地上，他的大腦剛才被伏地魔強硬地撬開，幾分鍾之前的記憶被全部展現出來，沒有留下任何的一點細節。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粘稠的漿糊……
“我差點就成功了，黑魔王大人……”
但是不論如何，德拉科知道知道自己失敗了。
他低著頭，眼睛中流出恐懼的淚水，虛弱的身體在顫抖抽搐，看向伏地魔的時候，他感覺自己似乎被一隻手捏住了心髒，每跳動一次，都是在死亡中起舞。
“不，你錯了，德拉科。”伏地魔這次換上了親切的口吻，“從一開始你就不會成功，難道你覺得我真的會指望你——去襲擊塞勒斯？”
他的語氣中帶著譏諷，不知道在嘲笑誰的愚蠢。
“主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盧修斯臉上還掛著淚，一副疑惑的樣子。
伏地魔卻隻是笑著沒有回答，倒是小巴蒂開口解釋了起來。
“這段記憶確實很真實，但是並非沒有漏洞，”小巴蒂笑著說。
德拉科腦海中的記憶每一個細節都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唯一的一個漏洞，也是最大的漏洞就在於德拉科居然真的成功了，哪怕在記憶的最後，德拉科又被哈利擊敗。
“即使塞勒斯沒有拿著魔杖，你也不可能成功。”
除了伏地魔，小巴蒂可以說是最清楚塞勒斯有多少實力的人。
那個晚上，他親眼看著塞勒斯擰斷了伏地魔的手腕，那樣可怕的肉體，一般的魔咒根本就不可能傷到塞勒斯，但是德拉科居然靠偷襲打傷了他，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從頭到尾，你的記憶都是虛假的。”伏地魔冷冷的嘲諷。
他的話語瞬間就讓德拉科和盧修斯的心得到了穀底，此刻他們的四肢都發冷，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像是被刀刃劃過一樣刺痛。
“這……我沒有，我沒有欺騙您……”德拉科哀求著，親吻著伏地魔的腳背。
但是伏地魔此刻的聲音卻比堅冰還要冷。
“抬起頭，德拉科！”他下令道。
不等德拉科行動，伏地魔就已經強硬地用魔力控製了他的身體，此刻，德拉科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拎起來，那張寫滿了恐懼的臉看起來像是一篇雜亂無章論文，每一個字母都扭曲著。
現在，伏地魔的魔力已經在侵入德拉科的大腦。
“你和塞勒斯一起欺騙我是嗎，德拉科？”他冷冷的發問。
而德拉科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
他的內心已經被擊潰，隻能拚了命的搖頭，掛滿了流水的臉看起來髒兮兮的。
他大概和伏地魔對視了好幾秒鍾，這短短的一瞬間對德拉科而言可以說是度日如年，每一個呼吸，他都像是在經曆一千年的煎熬。
好在，伏地魔最後鬆開了他，這隻瘦弱的白鼬像是被抽掉了渾身的骨頭一樣倒在地上，盧修斯連忙爬過去，將他抱在懷裏。
“主人，主人……”
此刻的盧修斯更是看不出任何的威嚴，他像是一條白毛的狗，趴在地上嗚咽，對他的主人哀求。
“主人，求您，饒了德拉科吧……這不是他的錯，是哈利·波特……如果不是他，德拉科已經成功了……”
“別擔心，”伏地魔十指交叉，高高坐在椅子上，半垂著眼眸，輕鬆地說道，“我不會對德拉科怎麽樣的。”
“你應該為德拉科感到自豪，盧修斯，”伏地魔似乎從這一瞬間的對視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和你一樣，對我忠誠。”
“記憶被修改並不是他的錯，或者說，我早就料到了。”
伏地魔得意的笑起來。
“我從沒有想過這個愚蠢的計劃會成功，倒不如說，現在的情況才是我想要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