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埋重生後,主母二嫁東宮

第125章 當初的冷酷哪兒去了

葉定宜還放在沐灃手腕上的手,便頓了一下。

臉也一下熱了起來。

他怎麽什麽都說,還這般直接,連個鋪墊遮掩都沒有的?

他知道什麽叫“委婉”嗎?

而且沒見高淩還在,白蘭和冬青也等在外麵,稍微聲音大點,就能聽見呢?

葉定宜咳了一下,“沐爺是在跟我說話嗎?不好意思剛才太專注了,沒聽清。”

“那等會兒再把脈也是一樣。”

“對了高爺,沐爺自我昨兒走後,還有沒有發過熱?除了吃藥,還吃過其他什麽東西嗎?”

高淩正低著頭,暗暗咂舌。

想不到他家爺這般直接、這般會說話。

他和趙良本來還擔心,以他家爺一貫的麵無表情和寡言少語。

會說好聽的話哄女子開心就怪了,他壓根兒就沒長那根筋,——當然,以他的身份,原也不需要長。

倒不想,原來在夫人麵前,爺是這個樣子的。

果然雄性想要求偶時,都是無師自通,直接變一個人的?

聽得葉定宜的話,高淩忙抬頭,“昨兒夫人走後,白日爺睡得還算安穩。”

“但晚間又發起熱來,我按常大夫和夫人說的,一直給爺冷敷額頭。”

“後麵又拿酒反複給爺揉搓腋窩和後背,還揉搓了手心和腳心。”

“到三更時,爺便退了熱,重新睡安穩了。”

頓了頓,“至於吃的,除了白粥和撇了油的雞湯,就沒給爺吃過其他了。”

“夫人放心吧,虛不受補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藥也都按時吃了,也沒忘記給爺潤嘴唇。”

葉定宜點頭,“高爺都做得很好,難怪沐爺一看就好多了,真是辛苦了。”

“那勞你把紗布都給沐爺解開,我再看看傷口吧。”

沐灃見她裝傻充愣的轉移了話題,便不再跟他說話,不再看他。

也不沮喪。

昨兒他是病中脆弱,才會看她又縮回了龜殼,便忍不住灰心喪氣的。

可今兒身體一好轉,他的鬥誌便也跟著回來了。

她不就是被傷害怕了,成了驚弓之鳥,不敢再信任何男人,不敢再對男人敞開心胸嗎?

那他以實際行動,讓她重新建立起信心來,讓她終有一天願意相信他、對他敞開心扉不就行了?

所以沐灃剛才才會心裏怎麽想的,嘴上便直接說了出來。

這會兒他也是一樣,“不止高淩做得很好,我也配合得很好。”

“怎麽就隻誇他,不誇我?”

葉定宜有些無語,當初掐她脖子時的冷酷勁兒哪去了。

怎麽忽然就變得這麽幼稚了,傷的也不是腦子呀……

她假笑,“這就誇沐爺。您也配合得很好,才能事半功倍。”

“對做大夫的來說,病人肯遵醫囑好好配合,也確實是幸事。”

“高爺動手吧。”

高淩便忍笑上前,先解起沐灃肩上的紗布來。

葉定宜見他的傷口看外表跟昨兒比沒太大差別,但周圍的紅腫都消了不少。

隨後看他的大腿也是一樣,不過傷口一直有黃水滲出。

眉頭皺了起來,“這屋裏還是熱了些,傷口包紮著也不透氣。”

“高爺最好給弄張竹床來,讓沐爺躺吧……不能用冰,到底氣候還沒到。”

“別弄得傷口倒是不熱了,人卻凍病了。”

不等高淩應下,又問,“不知你們在城外山上可有莊子,或者可有能借住的地方?”

“山上涼快得多,更有利於沐爺恢複。”

“今年確實比往年熱,還沒到端午,已經一動就一身的汗,還不知道後麵得熱到什麽地步。”

“沐爺這傷至少也得一個多月才能恢複,現在搬動雖然免不得折騰受罪,長遠來看,還是值得的。”

話音剛落,沐灃已道:“我們沒有合適的地方。”

“我也不能去城外山上養傷,太不方便。無事時還罷,一旦有事,等趕回來,什麽都遲了。”

“況且,去了山上,就見不到想見的人了。”

“有些人不會是後悔答應常大夫了,又不好食言,所以想出這樣迂回的法子吧?”

葉定宜讓他說得先是臉熱,再是頭大。

她、她哪有這個意思……

幸好高淩給她解了圍,“夫人,爺確實不能去山上養傷。”

“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您放心,我會盡快給他換成竹床。”

“也會讓人不間斷的打扇,午間最熱時,還會讓人把房頂多澆幾遍水的。”

“這樣應該就能好些,有利於恢複了吧?”

葉定宜忙點頭,“這樣肯定能好很多。”

“不過傷口收斂愈合時,的確都要流黃水,等幹了、結痂了,就不用擔心了。”

“那,我現在先給沐爺消毒包紮吧,勞高爺還是跟昨天一樣,搭把手。”

兩人便配合著,給沐灃重新上藥包紮好了。

葉定宜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那沐爺繼續好好休息,我就先告辭了。”

沐灃卻是一笑,“不是說等會兒給我把脈,現在把吧。”

“我已經激動過了,應該不會影響你的判斷了。”

又晲了高淩一眼。

高淩便立刻笑道:“夫人,爺今兒早上的藥還沒吃,我去給端來啊。”

然後不由分說,已幾步退了出去。

葉定宜再次頭大。

這樣真的會讓人尷尬、無所適從的……看來,得再次鄭重重申一下她的態度了!

不過她還是先伸手,給沐灃把起脈來。

感受到他的脈象的確平穩了許多,她正要凝神更仔細的感受。

他的脈搏便又快了起來……她不由下意識看向了他。

就見他一直都在定定的看著她,眼裏的溫柔滿得隻差要溢出來。

葉定宜的心跳也一下快了起來。

幾乎是狼狽的移開了視線,“那個,沐爺最好還是……冷靜一下。”

“我給您把不準脈的話,不知道該怎麽酌減藥材的劑量。”

“對您的傷口恢複隻會、隻會極為不利。”

沐灃依然看著她,“我也想冷靜、想控製。”

“可我的脈搏也好,心跳也好,就是會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

“可能是因為,它們比我自己更清楚,眼前的人恰恰是那個最正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