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孟少茵繼續咬牙,“孟少恒分得清親疏遠近就怪了,在他心裏,那個賤人才是最重要的。”
“別說我了,就是我們所有人捆起來,再加上大嫂你,隻怕都及不上那個賤人一根手指頭!”
“所以當麵質問孟少恒也沒有用的,他隻會否定,隻會繼續逼我。”
“現在為了銀子,他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說著慘笑一聲,“至於賤人是打哪兒知道的,自然要麽就是孟少恒告訴的她。”
“要麽,便是她自孟少恒跟前兒服侍的人口中,聽來的了。都知道孟少恒寵她,下人奴才們豈有不拚命討好的?”
“都這樣了,還要把我往火坑裏推。”
“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所以孟少茵才會提出昨日要見一見岑老爺。
既是她還抱著一分僅剩的希望,想親眼看一看老東西是不是真那麽不堪。
也是心裏已經在為自己打算了。
結果見了人,她最後一分希望也徹底破滅,最後懸著的心也終於死了。
那接下來她無論做什麽,都是被逼的,也都是賤人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了!
葉定宜滿臉的同情和遲疑,“若侯爺真的都知道,就確實太、太……過分,太讓人膽戰心驚了。”
“但我覺得,還是該當麵問一下侯爺,最後再爭取一下的。”
“不然難道真明知是火坑,還是個必死無疑的火坑,仍要往下跳嗎?”
“逃也逃不了,時間這麽緊,隻剩半個月都不到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插翅難飛呀!”
越說越急,都快哭了,“我這幾天抄經更忙了,生怕抄不完。”
“竟也不知道大妹妹之前去過文姨娘屋裏,我要是知道、要我知道……”
孟少茵苦笑,“大嫂知道又怎麽樣呢,知道照樣什麽都做不了。”
“沒準兒還反倒會引火燒身,讓那個賤人連你一起給坑了。”
“我告訴大嫂這些,也不是想連累大嫂。就是心裏太憋屈了,想傾訴一下,因為再不傾訴,就要憋死了。”
“好在我心裏其實、其實已經有打算了,不然昨兒也不會特意去見那個老東西。”
“總之他們休想如願,賤人尤其休想!”
為什麽她要讓老東西把新房設在城外的別院?
當然是為的到時候好找機會逃走了。
還虧得大嫂之前提醒了她,不然她壓根兒想不到。
至於別的,雖然時間是緊,但隻要她安了心想做,滿打滿算應該也夠了。
惡心的人渣們且都給她等著吧!
葉定宜忙道:“大妹妹這話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有什麽打算了?”
“你可別亂來啊,真出個什麽事,不是鬧著玩的,後悔都遲了!”
“我覺得,還是盡量往好的方麵想吧,別自己嚇自己。”
不等孟少茵說話,又忙繼續,“萬一,是文姨娘故意嚇唬你的,就是為了讓你害怕痛苦呢?”
“但她……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就是她進門次日拜見和端午家宴時,鬧了點小不愉快麽?可她說難聽點,就是個妾、是個奴婢。”
“主子說她幾句怎麽了,說不得不成?至於這麽恨大妹妹你嗎,那豈不是,她也一樣……恨我了?”
孟少茵沉默片刻。
到底還是沒把閔心柔的真實身份和那些陳年舊怨告訴葉定宜。
隻道:“她仗著孟少恒的寵愛,有半點拿自己當奴婢的意思麽?”
“自然受不了任何人輕忽怠慢她,哪怕隻是一句話,也足夠她記恨在心,伺機報複了。”
“所以往後大嫂一定要加倍小心她,別讓她把你也給害了才是!”
葉定宜苦笑著歎了一口氣,“若連親妹妹都落得這樣下場的話,我一個外人,又算得了什麽?”
“惟今也隻能加倍小心,走一步看一步了……”
姑嫂倆對坐著沉默了好一會兒。
還是葉定宜先回過神來,“大妹妹還是先把嫁衣試了吧,不合適的也好趕緊改。”
“省得待會兒大家見我們久不叫人,還當出了什麽事兒。”
“不管怎麽說,還有半個來月呢。現在聘禮送到,你手上也有錢財了,想做什麽事都容易多了。”
“不是老話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麽?何況咱們家現在這情況,上下都、都不寬裕。”
“總歸,最後這段時間你別委屈了自己,本來你已經夠委屈了……”
說得孟少茵眼睛都紅了。
片刻方道:“我理會得的,大嫂放心便是。”
隨即揚聲叫了人,“都進來服侍我試嫁衣吧!”
外麵眾丫頭婆子便應聲進來,各司其職的忙碌起來。
孟少茵也不複方才的悲憤痛苦仇恨,而是換上了嬌羞和喜悅,“這裏感覺還要收一收。”
“這裏也再收點兒吧……旁的倒是沒什麽了,跟我曾經夢想的大紅嫁衣隻差一模一樣了……”
又吩咐自己的丫頭,“待會兒所有人都有賞,就當沾一沾我的喜氣吧。”
眾丫頭婆子聞言,忙都喜氣洋洋的道謝,“多謝大小姐賞賜。”
屋裏總算有了幾分辦喜事的氣氛。
葉定宜直到孟少茵試完了嫁衣,還連頭飾都試了一遍。
又說晚間要親自看一看聘禮去。
見時辰不早了,方帶著白蘭冬青,先回了自己院裏去。
白蘭一回屋就問她,“夫人,方才大小姐都跟您說什麽了?她決定逃了嗎?”
“那麽多聘禮,光金鐲子都幾十對,眼睛都要給人閃瞎了。”
“嫁衣也是那麽的漂亮,我看著都覺得移不開眼睛。她不會看在潑天富貴的份兒上,決定‘忍辱負重’了吧?”
葉定宜失笑,“我發現白蘭你跟冬青混久了,說話都跟她一樣有趣了。”
“放心,一切都按我們的想法在進展,一切盡在掌握中,耐心等待即可。”
又誇冬青,“主要還是冬青辦事又快又靠譜,不但轉眼間就查清了岑老爺的不堪。”
“還立刻想辦法透露給了孟少恒的常隨,又通過後者,透露給了閔心柔。”
“這事兒經誰之口,都沒經閔心柔之口,透露給孟少茵知道,更讓她生氣,更讓她恨。”
“何況昨兒她還親眼見到了岑老爺的尊容,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可不是想不徹底下定決心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