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能狂怒
葉定宜說完,轉身就要走人。
郭氏急了,“葉定宜你給我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我問你,賬上怎麽隻有一百多兩銀子?南北貨行的欠賬怎麽也那麽多?”
“你這個家到底是怎麽當的?我們家可容不下監守自盜,中飽私囊的碩鼠!”
葉定宜好以整暇的攤手,“府裏一直寅吃卯糧,太夫人又不是不知道。”
“年底兩個莊子來奉賬時,也就交了不到三千兩,太夫人也是知道的。”
“把急的欠賬一還,再把該支出的都支出去。能撐到現在還有一百多兩,已經是我貼了不少嫁妝的結果了。”
“不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我既現在還是孟家的媳婦,貼的嫁妝就算了,我也不問公中給我補齊了。”
“但太夫人如果因此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可不依。畢竟,都有白紙黑字的賬冊可查的!”
郭氏咬牙,“你說你貼嫁妝就貼了,誰看見了?”
“我還說你把我們家都搬空了呢!”
“反正你不管家了可以,必須先把你留下的爛攤子全部收好了,該平的賬全部平了,我才會接手。”
“否則,你就繼續管下去。本來兒媳都進門了,當婆婆的也該享福了,不然娶你幹嘛,家裏缺祖宗不成!”
葉定宜扯唇,“太夫人都口口聲聲要休我了,我自然不可能再管這個家。”
“何況侯爺也說了,讓太夫人帶著二位妹妹管。不然你跟侯爺說,讓侯爺收回成命?”
“澈兒既然已經睡了,我就先走了。”
說完再次要走人。
郭氏氣急,一時間又找不到話來反駁葉定宜了。
隻得頭一歪,“哎喲哎喲”的倒在了許媽媽身上,“我頭好痛,痛得快要受不了了……”
許媽媽隻得賠笑看向葉定宜,“夫人,太夫人還病著,兩位小姐又年幼。”
“這家還得夫人來管最合適,況家裏亂糟糟的,您要個熱水熱飯,都不能及時送到。”
“您自己日子不也不舒坦?要不……”
葉定宜淡淡打斷她,“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我既嫁了過來,當然夫家給什麽吃什麽,給什麽穿什麽了。”
“不存在什麽舒坦不舒坦的,誰讓我就嫁了這麽個人家呢?”
“所以隻要我還是孟家的媳婦,我都能忍。許媽媽就不用操心了,照顧好太夫人即可。”
這次不再給郭氏說話的機會,直接揚長而去了。
霎時把郭氏的假頭痛,氣成了真頭痛,“賤人怎麽敢的,都是恒兒那個不爭氣的慣的!”
“看我回頭怎麽收拾她……反正我怎麽都饒不了她……”
許媽媽苦臉,“太夫人先別氣了,還是先想想怎麽度過眼前的難關吧。”
“南北貨行那三百多兩人家可立等著要,闔府的月錢也該發、夏裳也該做了。”
“還有好幾家紅白喜事都送了帖子來,還有……”
郭氏聽不下去了,“還有什麽!我不知道,要你說呢,就你長了嘴是吧!”
“夏裳不做了,月錢也不發了,以後都不發了。”
“哼,都是我們孟家的奴才,連命都是主子的,就算活活餓死了他們,他們照樣該忠心耿耿。”
“還想要月錢,要新衣裳,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能讓他們吃飽穿暖,已經該燒高香了!”
越說越氣,“給茵丫頭菱丫頭的燕窩冰糖都停了,往後什麽聚會雅集的也都推了。”
“也是這麽大的人了,卻連個家都管不好,什麽都得我親自過問親自操心,養她們到底有什麽用?”
“還有,往後各處的燈也都停了,非必要不許再點……給葉定宜那個賤人的吃穿用度都給最差的……”
反正她是絕不可能拿自己的私房出來貼的,絕不可能!
葉定宜自然無從知道郭氏在她走後的無能狂怒。
但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她隻要不傻乎乎的繼續貼自己的嫁妝了,日子怎麽都好過。
管其他人去死呢!
晚上。
葉定宜正在燈下看醫書。
孟少恒過來了。
葉定宜還以為是郭氏在他麵前說了什麽,他過來興師問罪的。
沒想到他絕口沒提郭氏,問過白天葉定宜去潭拓寺的情況。
點了頭,“一切順利就好,嶽母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便岔開了話題,“聽說太子殿下病勢又加重了,說不定這次就……”
“一旦國喪,我明兒進了宮後,下次輪休隻怕就回不來了。”
“所以,母親、澈兒和兩位妹妹,還有府裏,就拜托夫人多照看了。”
“也隻有交給夫人照看,我才能放心。夫人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所以,還是郭氏在孟少恒麵前說了什麽,讓他決定還是把管家的這個爛攤子,又甩回給她了?
隻不過他比郭氏聰明,知道先迂回的鋪墊,再動之以情而已。
可惜葉定宜怎麽可能接他的招。
皺眉小聲問道:“太子殿下真個,不好了麽?會不會又跟之前一樣,隻是虛驚一場?”
孟少恒搖頭,“說不好。但這次應該確實很嚴重,我聽說太醫都讓欽天監最好算日子,衝一衝了。”
“我們心裏有個底,提前準備起來,總不是壞事。”
葉定宜噝聲,“那看來,是真危險了……侯爺隻管安心忙你的公事去吧。”
“家裏有母親坐鎮,料想也亂不了。”
“我就不耽誤侯爺休息了,這就送侯爺出去,侯爺請——”
孟少恒見自己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葉定宜還是不肯繼續管家。
臉色霎時幾乎要維持不住。
以前他怎麽不知道她葉氏這般會拿喬的,看他對她和顏悅色,她還真拿自己當一盤菜了是吧?
不過想到孟元澈那滿臉的傷,想到他好好的兒子就這樣被毀了。
關鍵柔兒還已經知道了,他明兒過去還不知道要怎麽向她交代……可都是母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給害的。
那他現在管母親和葉氏要怎麽鬥呢,反正怎麽鬥都是肉爛在自家鍋裏。
也傷不到他什麽,為難不了他什麽,大不了,他不回來就是!
孟少恒遂沒有再說,“行,那我先走了,夫人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