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妖物捉蟲
第七章 妖物 捉蟲
“喂,水來了。”
小小的人端著一杯加了蜂蜜的水走進來,然後在鼬和卡卡西疑惑的眼神中爬上床,趁著鳴人犯迷糊的時候一把把藥塞進他嘴裏,那有些粗魯的動作看的鼬和卡卡西直皺眉,怎麽都想不明白鳴人怎麽會喜歡黏在這個喜歡“虐待”自己的人跟前。
等鳴人吞了藥,佐助不緊不慢把水遞到鳴人嘴邊,期間夾雜著“白癡,喝慢點”幾句別扭而不乏關懷的話。虛弱的鳴人沒力氣反駁,隻是可憐兮兮瞅著佐助還要一杯。佐助瞪了他一眼,沒說話拿著杯子蹬蹬跑了出去。
卡卡西無奈地搖了搖頭,靠近鼬小聲說:“你弟弟,真的很喜歡鳴人啊。”一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鼬冷冷一瞪,冷聲道:“止水哥在等你。”
“鼬君不要這麽小氣嘛,佐助和鳴人的關係真的很好。”無視鼬衝衝直上的怒火,卡卡西無辜的攤了攤手。他有說錯什麽嗎?
所以說兩人的梁子就這麽單方麵的結下了,以至後來鼬每每去找止水談事,而卡卡西又死皮賴臉甩不掉的時候都板著一張臉。
“不送。”直接下令趕人。
卡卡西摸摸鼻子,喃喃了句“鼬君真開不起玩笑”轉身向外走,路經進來的佐助身邊時,抬手彈了彈他的腦門,說他明天再來帶鳴人打針。
“哼,最好別再來了!”揉了揉發疼的額頭,佐助忿忿瞪著迅速消失在拐角的背影,該死的銀毛,別以為他看不到他眼底的戲謔!站在原地瞪了好長時間,佐助才不甘心的端著水遞給鳴人。鳴人一喝完倒頭就睡,佐助坐在**看盯著鳴人睡著後把目光放在自家哥哥身上,愣了老半天才慢吞吞問道:“哥哥,最近發生什麽了嗎?止水哥哥的表情看起來,嗯,不太好。”
他的感覺不太好,雖然說不清心底的抗拒代表什麽,但直覺告訴他一些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而他無力阻止。皺著眉頭思考了老一會兒,佐助目帶擔憂的望著哥哥:“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鼬心下一驚,暗道佐助竟是如此**的一個孩子。他慢慢走到床前坐在佐助跟前,麵帶微笑輕輕摸著弟弟的頭:“止水哥最近遇到一些煩惱,所以來找我商量。”
頓了頓,他補充:“就像佐助願意告訴鳴人君自己的煩惱一樣,止水哥也希望有人能聽聽他的想法。”
“唔……”佐助點點頭又搖頭,扭頭一臉憤懣的瞪著鳴人,“不對!我才不會和這白癡說什麽,他隻有體術比較厲害。”
“是麽?那鳴人厲害還是哥哥厲害?”
“唔……”五歲的小朋友犯了難,哥哥自然厲害,但鳴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刻意隱藏實力,但他的體術真的很厲害。而且爬樹也很熟練,所以說他對查克拉的控製也很好。唔……到底哪一個更厲害?
“是哥哥吧?”佐助說的極為猶豫。
鼬對佐助為難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彈了彈弟弟的腦門,起身:“累了一早上了,和鳴人一起休息休息,吃飯的時候哥哥來叫你們。”
“嗯,謝謝哥哥。”
佐助脫了鞋子,輕輕推推鳴人,對方下意識往裏挪了挪。拉開被子打算聽哥哥的話休息休息,卻又不放心某個愛亂踢被子的白癡爬起來,把被子按嚴實了,又扯過自己一半的被子捂上,這才躺下來休息。
站在門邊的鼬看著佐助一連串細心的動作,平靜的黑瞳竟劃過一絲擔憂。究竟放任佐助和鳴人一起是不是做錯了?
在卡卡西每日兩次堅持不懈抗鳴人去醫院打針情況下,五日後鳴人終於活蹦亂跳的到處亂竄,一點也不像大病初愈,看的卡卡西直感歎孩子的生命力就是頑強。這時候止水就會竄出來笑眯眯的對卡卡西說,前輩的生命力也很頑強,做了這麽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活得好好的。
“呐呐,聽說你會很多很多的忍術,可不可以教我一個?”鳴人誇張的用兩隻手比劃了兩下,滿眼星星的看著卡卡西。“呐呐,教教我吧!”
此舉成功引起了某兩位的嚴重不滿,先且不說站在兄長跟前臉色臭的不行的佐助,小狐狸已經先行跳了起來,準備狠狠教訓一下自家成天吃裏扒外的徒弟,遺憾的是它最後死死被止水抱在了懷裏,那一臉奸詐的表情儼然打算看好戲。
“呀~小朋友的嘴巴真甜。”卡卡西彎腰捏著鳴人軟綿綿的臉,蒼青色的眼睛滿是笑意。“但是,我的忍術對你還太早了,等你忍者學校畢業了,我就教你。”
“白癡!”
鳴人被人狠狠扯住,一回頭,看到一張怒到不能再怒的小臉,嚇了一跳:“佐、佐、佐助,你怎、怎麽了?”
“哼!”
完了完了,佐助的少爺脾氣又上來了,怎麽辦怎麽辦?他哪裏惹到他了?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哪裏讓對方不悅,臉一垮,“對不起。”先道歉總沒錯吧?
“哼!”重重哼了一聲,佐助扭頭不理鳴人。
“呃……我請你吃一樂拉麵,怎麽樣?”
陰森森盯著鳴人,直到鳴人毛骨悚然忍不住後退兩步,佐助才慢悠悠說:“一個月的番茄。”
鳴人哭喪著一張臉:“拉麵好不好?”手打大叔可以讓他刷碗還債,但賣番茄的大嬸可沒那麽好心。他的小青蛙好不容易才喂得飽飽的,難不成要為了這陰晴不定的少爺大吐血了?
眼見佐助要走,鳴人趕忙拉住他的袖子:“好好好,一個月就一個月。”大不了他這個月都在佐助家混飯,反正美琴阿姨不會趕他走。
盡管三餐有了著落,鳴人還是沮喪的很,上一世好色仙人騙自己的錢包揮霍,這一世為了佐助怪癖的嗜好整天給他加點心。該死的偏偏他還沒法拒絕,他根本沒必要這麽遷就他啊!
“陪我修行。”佐助道。
鳴人雖然還惦記著讓卡卡西大吐血,最後還是乖乖跟著佐助向訓練場走。旁邊偷笑的止水用手肘頂了頂麵無表情的鼬,揶揄道:“哎,鼬,佐助和鳴人的關係很好呢。”
同樣的話從不同人口中說出來,鼬倍感無奈,難道止水哥和卡卡西廝混的久了,也染上些不良嗜好?
冷冰冰的臉讓止水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別介意。話說回來,鳴人還真的厲害,佐助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嗯。”鼬淡淡應了聲,那眼神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白癡,你在耍我嗎?”
“沒有啊,”鳴人向右一閃,躲過佐助急衝衝投過來的苦無,“我總不能呆在原地讓你打吧?”
“該死的,我不相信我打不到你!”
“喂喂,別這麽小氣嘛!”
鳴人變換著步伐開始加速,佐助緊跟其上,速度上完全不輸給鳴人。一方麵顧及佐助的情況,另一方麵為了隱藏實力,鳴人大多時候隻和他比比招式,既不妨礙佐助看清自己的攻擊路線,又不引起鼬他們的疑心。他需要佐助變強,而佐助的確也必須變強。
話又說回來,佐助喜歡纏著鳴人也不是沒有道理,哥哥整天在忙沒時間陪他,父親大多時候也忽略他。整日整日籠罩在哥哥的光環下,長輩告誡他要以哥哥為目標,沒人注意到他的心情。而隻有鳴人,這個和他同樣處在孤獨中的孩子願意正視他。那相同的心情,自然讓他對鳴人生出一份親和。
“這下放心了吧。”抱著狐狸觀看的止水微笑著拍拍鼬的肩膀,“佐助不是一個人,那個孩子會是可靠的同伴。”
這點鼬從不懷疑,畢竟隨了父母的性子,“啊,鳴人總有一天會成長成木葉不可缺少的忍者。”他肯定道。
“哦……”卡卡西拖長聲音,“沒想到鼬君如此肯定鳴人。”
鼬連看卡卡西一眼都沒看,徑直向佐助走去,卡卡西適時湊了上去,“我帶那小家夥回家吧。”
“明天。”鼬冷冷撂下兩個字。
“啊啊,我這個前輩真沒有威信啊。”
止水小聲嘀咕了句“前輩本來就沒威信”就緊忙去追自家堂弟。
幾個人本打算去一樂拉麵店,中途遇到三代火影派來的暗部隊員,說是火影大人有任務,命令三人即刻去辦公室,剩下兩個孩子和一隻狐狸解決掉午餐,一起躺在森林懶洋洋地曬太陽。
“白癡,我什麽時候才能趕上你?”聲音帶著濃濃的不服氣和其他一些莫明的情感。
“唔……”鳴人心裏犯了難,佐助聲音裏的急切他聽得出來,但修行這種事急不來。忍者學校的萬年吊車尾和學校永遠的第一名,前者注定了要被時時提點以後者為目標。而對於這一點,佐助的情況完全相同——時時刻刻被知會要向天才的哥哥看起。可可笑的是,他們的心情相似,承受的東西完全不同。
“佐助是佐助,哥哥是哥哥。”鳴人支支吾吾回了一句。
小狐狸懶洋洋甩了甩尾巴,不輕不重撓了下鳴人的手背,借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兔子眼就是個禍害!』九尾在鳴人意識裏惡狠狠說道。
鳴人撇撇嘴,『小金毛的嘴巴真毒。』
『小屁孩,不許這麽叫本大爺!本大爺可不是那種一爪子就能拍死的弱小動物』
『那我還不是天天這麽叫你。』
見佐助還是一副沮喪的樣子,鳴人好言安慰說:“佐助永遠是佐助,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超越你哥哥。”
“不要擺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佐助惡狠狠瞪著鳴人,“沒有父母的你怎麽可能了解我的心情?!沒有兄弟的你,又怎麽了解我對哥哥的心情?”
鳴人的眼神變暗,他站起來懶散靠在樹上,過了許久許久,久到讓佐助以為鳴人生氣不願再理他,才聽到鳴人慢騰騰的回應:“曾經,也有人這麽質問過我,問我怎麽明白他的心情。”
“……”
“然後我對他說……確實,我不知道真正的父母兄弟間的感情是什麽樣的,但是,和最敬愛的老師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想……和爸爸在一起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大概兄弟之間就是這種感覺。”
“……”很平靜的陳述把心髒揪得緊緊的,那股熟悉的難過又湧上心頭。
為什麽?為什麽會心疼?
為什麽會愧疚?
“我了解啊,我並不是沒有失去過。”鳴人聲音平平,聽不出憤怒和悲傷。
“佐助,你一個人冷靜冷靜,我去散散步。”
鳴人轉身往另一邊走,小狐狸伸展伸展身體,懶懶爬起來跟上。這是第一次和佐助鬧僵,鳴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佐助的心結隻有他自己能解開,即使他阻止得了鼬滅族,仍沒辦法讓那個男人心甘情願把心思分給佐助一些。無論怎麽講,他都不過一個外人,對方又是他的長輩,他有什麽資格?
“唔,痛死了!怎麽看路的!”
耳邊響起一聲慘叫聲,鳴人停下腳步道歉:“對不起。”
被撞倒的孩子揉揉鼻子,抬眼看見鳴人,立刻變得蠻橫起來:“你個小妖怪,走路也不看人,萬一撞傷我怎麽辦?”
“你不沒受傷麽?”鳴人下意識反駁,回神看到一群小破孩圍著一位黑發女孩子。她被一人按著跪在地上,雙眼緊閉,一邊啜泣一邊道歉。鳴人認識那孩子,甚至熟悉的很。
“放開她。”
鳴人冰冷的聲音讓準備看好戲的孩子一愣,隨即其中一人說:“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妖物,有什麽資格對我們這麽說話?”
眼睛眯了眯,鳴人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人一一甩了出去,刹那間,哀嚎聲四起。鳴人理都不理他們,蹲下來慢慢拍幹淨小女孩的衣服,摸摸她的頭,卻不著急著扶她站起來。
“站起來,雛田。”
聽見有人喚自己的名字,雛田抬起頭睜開眼睛,淚水模糊的視線映出一頭燦爛的金發。然後她聽見對方對她說:
“你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的站起來。”
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幫自己,雛田還是點點頭,乖乖站了起來。
“雛田果然很厲害。”鳴人如同誘哄孩子一樣輕聲誇獎。
“你是誰?”擦了擦眼角的淚,雛田顫抖著聲音問道。
“我叫漩渦鳴人。”
雛田用衣袖擦幹眼淚,終於看清那個自稱漩渦鳴人的孩子的長相。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瘦瘦小小的,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但那雙眼睛非常好看,藍藍的像晴朗的天空,而那一頭金燦燦的頭發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陽光,卻沒有陽光刺眼。總而言之,是一個看了很舒服的孩子。想到家人對她的提醒,淺紫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猶豫,“唔,我……嗯……”
見對方微笑著看著自己,雛田紅著臉迅速低下頭,交握的食指下意識打著圈圈,顯然她很緊張。
“謝……謝……你,鳴、鳴……啊!”
“雛田小姐,那孩子是妖物,不能接近他!”
從本家追出來的忍者上前拉住雛田,正要一把推開鳴人,反被從一邊衝出來的小鬼率先推到一邊。之後,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炸開。
“笨蛋!白癡!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的身體才剛好,萬一被推出什麽毛病來誰負責?”
“呃……”
“他們都那麽對你了,幹嘛還要幫他們?!”說著,佐助斜了一眼拉著雛田的白眼,又瞪了眼在一旁看好戲的孩子,“我看還是讓這位嬌嬌嫩嫩的小姐跪在那群家夥麵前道歉比較好!”
知道佐助是關心自己,鳴人心情尤為的好,但雛田沒有錯,為他開脫沒必要牽扯到她。“佐助,別嚇到人家小姑娘。”
佐助的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鳴人隱約都聽見了他的磨牙聲,害怕一開口更加惹怒這個喜怒無常的人,索性放棄說教。佐助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扯住鳴人的衣服,眼睛卻看向臉色難看的大人,“道歉。”
“啊?”
“我說要你道歉。這白癡剛剛從那些家夥手中救了她,”手指了指低著頭的雛田,“你憑什麽罵這白癡妖物?”
那人明顯不想和兩個孩子糾纏,丟下一句沒有誠意的道歉,便拉著雛田離開了。遠處偶爾飄來一句那人警告雛田遠離鳴人的話,氣得佐助直咬牙,誰說小孩不講理,明明他們大人才是最不講理的!
“哈哈,有什麽好氣的,我以為你和我在一起都習慣了!”
佐助沒好氣瞥了鳴人一眼,“那種事情怎麽習慣。”
“很多事情,都是可以習慣的。”
鳴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看著雛田離開的方向,眼裏糅雜了痛苦和憤怒,但更多的是愧疚。他不曾有一刻忘記過——就在斑操縱著十尾查克拉打算殺掉他的時候,雛田替他擋下攻擊,然後告訴他,他必須帶佐助回去,他還有火影的夢想。再然後,那個在戰場上陪伴了他一年的女孩子,就那樣孤零零死在了戰場上。直到現在,他都能感覺到鮮血灼傷他手掌的滾燙的溫度。
而他卻在殺了佐助的同時,選擇了死亡。若雛田知道他這麽沒出息,會不會後悔救了他?
“鳴人?”佐助輕輕喚了一聲。
“怎麽了?”
“嗯,唔,剛才……嗯,”佐助瞟著鳴人的眼睛,支支吾吾了半天,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鳴人愣住了,他想過佐助會和自己鬧脾氣,也猜佐助要過很長很長時間才會找自己,但他沒想過佐助會跑來和自己道歉。眼前皺眉苦惱的佐助讓他不由得想起那個躺在他腳邊,一點點變得冷冰冰的人——在最後的最後,他也向他道歉了,他說對不起,利用你的手解脫。他說他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笑話。他說對不起,這是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那個自以為是的混蛋,大概到最後都以為他躲過了千鳥的攻擊。
見鳴人直愣愣盯著自己就是沒半點表示,佐助握了握拳頭,挪著腳步走到鳴人跟前,略顯生澀的抬起胳膊圈著鳴人,做出擁抱的姿勢。
“我可以做你的家人。”
“啊,我知道。”
佐助,這次,我不會讓任何人操縱你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