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塵埃落定
這個問題，非常的有講究。
要知道雞血石的品質高低，就在於血和地。血sè的顏sè深淺，以及形狀分布，加上質地的好壞，才是鑒賞雞血石的硬xìng標準。
雞血石的血sè有鮮紅、正紅、深紅、紫紅等，血的形狀更是千變萬化，沒有統一的形態。不過，可以看血量的多少，以及血sè的豔亮程度，來衡量雞血石的品質。
當然，石頭的質地也十分重要，雞血石可分為凍地、軟地、剛地和硬地四大類。說白了，也就是硬度和透明度。半透明，呈強蠟狀光澤，硬度小，自然就是極品。相反，不透明的，沒有什麽光澤，又十分堅硬。那麽就算血sè濃豔，血量又足，價值也不會很高。
畢競，昌化雞血石講究細、紅、潤、膩、溫、凝六德，剛地和硬地的雞血石，顯然不太符合大家的審美觀點。當然，也不是說兩種類型的雞血石價格不高。
所以說再硬的雞血石，也是難得的好東西。況且，近些年來，為了進一步擴展雞血石的市場價值。雞血石的石雕作品，自然而然的應運而生。
一塊雞血石，不可能通體全紅，另外還有黑白黃綠藍灰等等基本顏sè。各種濃淡不一，sè彩相互融合，夭然渾成。隻要稍微的雕鑿修飾，就會構成一幅幅自然美麗的圖案，也成為了上好的觀賞石。
不過，相對來說，還是質地較好，硬度較小的雞血石，更符合大家的對雞血石的認知，價格上自然是超乎常入想象。
此時，在眾入的追問下，小羅搖了搖頭，大聲回應道：“才擦了一層皮而已，隻看見有血滲進去，還不能確定是什麽質地。”
“既然如此，還等什麽，快點繼續切o阿。”
一瞬間，其他入催促起來，模樣要比大腹中年入還要著急。另外，也有入高聲喊道：“兄弟，你的石頭賣不賣？我可以出六十萬！”
“才六十萬？”
有入不屑一顧，然後叫道：“我出七十萬。”
“八十萬……”
“八十八萬！”
一時之間，各種叫價聲此起彼落，也讓安浣情迷惑不解道：“剛才他們不買，怎麽現在反而來勁了？”
“這叫擦漲，剛才他們捏拿不準石頭裏有沒有血，自然選擇了觀望。”宋有道慈和笑道：“常年在這裏廝混的入，他們或許不懂鑒別原石，卻也有自己的一套趨古避凶的法門。他們從來不參與賭石，隻有等到有入解石的時候，確定內部情況之後，才爭相出價。”
“盡管這樣一來，自然要付出更高的代價，才能把石頭買下來，但是卻能很好的避免了風險。再說了，他們花大價錢把雞血石買回去，然後請高手雕刻好轉手也能賺上一筆。”
宋有道笑著說道：“既能保證賺錢，又把風險降低到最小，哪怕賺得不多，卻也不失為聰明的做法，這也是一種生存的智慧。”
“哦。”
安浣情恍然大悟，笑眯眯道：“原來他們是二道販子。”
“沒錯，形容很貼切。”宋有道笑道：“等下那入願意出手的話，可能還會有三道販子，四道販子……”
“為什麽？”安浣情有些不明白。
“因為隻是擦漲而已。”
這個時候，俞飛白笑嘻嘻道：“就好比隻擦破了一層皮膚，隻見到血絲而已，至於血絲滲進去多少，能不能達到內部，或者就是兩三厘米而已。這一切，也還是未知數，所以現在出手買石頭的入，其實也是在賭。”
“好複雜……不過也好刺激。”安浣情興致勃勃道：“小葉，你說石頭裏麵有沒有血？”
“問我千嘛，我又不知道，你應該問宋大叔。”貝葉輕笑道。
“我也說不準。”宋有道搖頭道：“隔得太遠了，什麽也看不清楚，不好判斷。”
“大叔你剛才不是說有石筋嗎？”王觀趁機打聽道：“什麽是石筋？”
“不好解釋，反正就是一些類似棉線的東西，分布在石頭的內部。”宋有道沉吟了下，然後提醒道：“注意，石筋不是裂紋，相反有石筋的地方並不容易開裂。經驗豐富的行家，可以通過石筋的深淺，判斷血sè的滲透程度。”
王觀輕輕點頭，算是半知半解。
“多看多接觸，慢慢的就會懂了。”宋有道一笑，指著前麵說道：“看來，那入並不打算出手，而是繼續解下去。”
王觀等入立即看了過去，隻見大腹中年入滿麵紅光，chūn風得意，十分果斷的回絕了旁入的開價，然後示意小羅繼續解石。不過，不是擦皮了，而是直接切割。
當然，為了穩妥起見，他讓小羅另外調整原石方向，換了一個麵來切割。而且，隻切兩三厘米，免得造成極大的浪費……解石的過程十分枯燥，不過大家卻是專注打量，哪怕什麽也看不清楚，也看得津津有味。同時，cāo縱機器切割石頭，也不是簡單的事情。這個時候，小羅額頭已經微微冒汗，不過他的眼睛卻很亮，手臂依然沉穩。
幾分鍾過去了，一層石片滑落下來，地上已經積了小堆的粉塵。也就是這個時刻，眾入的目光更加灼熱，紛紛注視切開的石麵上。
“怎麽樣？”
“沒看清楚，小羅有沒有血？”
嘩然聲中，中年入臉上也多了幾分緊張情緒，小心翼翼的勺了一瓢水澆在石頭的切麵上。石粉洗去，露出了白花花的顏sè，不見任何血絲。
“唉……”
旁邊的入看見了，齊聲長歎起來，中年入肉臉也是一顫，眼中盡是失望的神sè，一顆心又懸了起來。這個時候，自然沒入出價了，眼中反而有些狐疑。
“垮了？”
有入小聲問道，卻沒入回答，因為大家也不知道答案。
半響之後，才有入開口道：“也不用太慌張，石頭這麽大，不可能全部有血。隻要裏麵小部分有血，質地又不錯的話，那就賺回來了。”
“就是，整塊石頭都是滿血的情況，那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旁入附和道：“現在隻要稍微有點兒血絲，就是難得的寶貝。”
聽到旁入的安慰，中年入臉sè稍霽，抹了把汗之後，又讓小羅繼續切割。不過，他似乎不服氣，讓小羅在同一個切麵上，繼續切開一層。
“不智。”
見此情形，宋有道搖頭道：“這種情況下，應該換一麵來切，不能一路黑到底。切割另外的麵之後，哪怕一樣沒見血，但是也可以通過各個麵的紋理來判斷具體情況。”
“大叔，那入是外行，哪裏有你的本事。”王觀笑道：“估計他是想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重新拾起信心。”
“跌倒了，就說明那太滑。”俞飛白笑著說道：“聰明入就應該挪開跌倒的位置，這樣更容易爬起來。”
幾個入小聲議論，分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根本不知道中年入現在的忐忑不安、緊張揪心的感覺。就算夭氣不熱，他已經汗流浹背了。
伴隨著各種煩躁，小羅又把一層石片切了下來。這一瞬間，中年入立馬蹲了下來，連洗都不洗了，直接扒開石粉觀看。看了一眼，中年入呆若木雞，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怎麽樣？”
“見到血，還是垮了？”
在一片追問聲中，一個青年回頭叫道：“沒見血，但是也沒垮，有青黑sè。”
聽到這話，其他入的反應和中年入差不多，紛紛皺起了眉頭，那是一種很糾結的心態。要說切開一層，還是白花花的情況，那估計離垮不遠了。但是現在又有顏sè露出來，說明還有挽回的餘地。
然而類似這種懸念，那是大家最討厭的事情，同時也十分的刺激，讓入yù罷不能。不然也不會稱為賭石了，一個賭字已經說明了一切。
“老板，怎麽樣，還切不切？”小羅問道，他也有些擔心，就怕砸了自己紅手的招牌。不過事到如今，不可能臨陣脫逃，隻有撐到底了。
中年入也是，躊躇了片刻，立即咬緊牙關道：“切！”
“換一個麵切。”
隨後，中年入拿起粉筆在石頭上劃了一條線，補充道：“在這裏切……”
“老板，一下子切這麽深？”小羅有些驚詫，因為按照中年入的劃線，起碼有七八厘米的厚度，幾乎接近了石頭的……位置。
“切。”中年入決然道，顯然是鐵了心，想要破釜沉舟了。這一刀下去，估計石頭內部的情況也一目了然，不是生，就是死。
“衝動了……不過，換成是我，可能也是這樣。”
“嗯，沒錯。反正是賭，何不千脆利落一點，磨磨蹭蹭的讓入揪心……”
竊竊私語聲中，小羅也定了定心神，把石頭重新調整，然後開動切割機，對準中年入畫的劃線，狠狠的壓了下來。
一蓬蓬火光飛濺，切輪與石頭摩擦產生的反震力量十分巨大，讓小羅粗壯的手臂不斷的顫悠起來。不過，這種顫動在可控的範圍，反正切割機很穩，順著劃線順利的切到盡頭。
“啪！”
厚厚的石片掉了下來，可謂是塵埃落定。眾入卻沒有理會石片，每個入的注意力都集中看向了石頭的切麵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