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抱起
看到二皇子被淩虐到幾乎沒有人形,徐西寧沒哭。
可看到二皇子朝著她笑,徐西寧忍不住。
眼淚一下滾了出來。
一顆一顆那麽大,直接砸在手臂上。
她低著頭,把脈,收了手指,擦一把淚,朝二皇子說:“別怕,我能救你。”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信號。
滿屋子人,除了二皇子,全都哭出來。
包括傅珩和章景繁這兩個在軍中殺伐的在內。
章敏哭的一抽一抽的,原本隻是伏在章景繁肩膀,壓抑的哭。
得了這話,一步衝過去,問:“真的?”
她一步衝過去,旁邊幾個大夫,也沒了尊卑,跟著衝過去,“真的?”
徐西寧點頭,“嗯。”
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徐西寧沒多說,隻朝旁邊的大夫道:“去準備熱牛乳,弄好了立刻端來給二殿下喝了,不必多,一碗即可。”
“空腹和牛乳,怕是……”一個大夫疑惑,“不如換成米湯。”
“米湯能有什麽營養,便是再養人,也不及牛乳的,他已經被餓了那麽久,急需要補,但不能過頭,不然身體遭不住那補,牛乳,熱的,去準備。”
說著,徐西寧取了銀針,
朝二皇子道:“你躺了太久,身上的血氣都要不通,我先給你施針,一則通一通氣血,二則排一排身體裏的寒毒。”
“怎麽還有寒毒?”章敏疑惑又心疼。
徐西寧沒答。
不是什麽,她都方便說的。
尤其章敏和二皇子……
取了銀針,徐西寧隻管施針。
針灸的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
很快二皇子身上開始泛出汗珠。
章敏坐在一旁,用熱帕子幫他一點點的擦拭。
避開身上的傷口,一邊擦一邊心疼,一邊又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二皇子,“你配合點,西寧醫術很好的,一定能給你治好了,治好了,我還有好多話和你說。”
二皇子始終眼底盛著一把笑。
不說拒絕。
也不說放棄。
但章敏能感覺得到他那笑裏的絕望。
根本忍不住眼淚,章敏連周圍圍了一圈人都不顧及,忽然俯身,在二皇子嘴唇親了一下。
二皇子原本還維持著那不知是真還是假的笑,
但嘴唇被碰的那一瞬,他整個人一僵。
連眼底的笑,倏忽間都沒了。
章敏親了一下,起身,卻摁著二皇子的嘴唇,“我知道你說不出話來,別說,現在說了我也不愛聽,你就不肯說我愛聽的,幹脆別說,等好了以後,一並再說給我聽。”
二皇子不笑了。
隻木然的看著她。
這眼神,任誰都遭不住。
牛乳很快被送來,
徐西寧施針,章敏用勺子一點一點的喂著。
一碗牛乳不多,但因為喂的慢,中間涼了還需要再溫熱,反反複複的,差不多喂了小半個時辰。
等一碗牛乳吃完,徐西寧的針也收了。
“能感覺到身體和之前明顯的變化,是不是?”徐西寧朝二皇子問。
二皇子不笑,不動。
被章敏親了一下之後,不給任何反應了。
這才是一個被狠狠淩辱過的人該有的正常反應。
之前的那笑,才是不正常的。
“我知道你能感覺到不同,現在隻是第一次施針,就已經有不同了,後麵你能稍微吃飯了,我再給你開方子,每天施針,配合著,治好是沒問題的。
“但治好不是我一個人說治就能治的,這需要殿下的配合,求生欲的配合。
“如果你自己放棄了生,我回天無力。”
章敏立刻就說:“不許放棄!聽到沒有!不許!”
二皇子眼皮都沒動一下。
徐西寧收了銀針起身,沒再多說,隻是道:“明日我再來。”
“我……”
剛剛忽然朝著人家親的時候,不覺得臊得慌。
親的那麽直接。
現在倒是不好意思了。
章敏捋了捋耳邊的頭發,朝章景繁看過去,
“我,我就先,先不回去了,你,你……你們去忙,不必管我。”
章景繁看了二皇子一眼,嗯了一聲。
二皇子需要充足的休息。
徐西寧走之前囑咐大夫給他點安眠香。
從二皇子這邊離開,直到走出這院子,那凝滯而憋悶的空氣仿佛才稍微鬆動一些。
章景繁問,“真能治好?”
“身上的傷,能治好,但是蔣國公應該是手段著實變態惡劣,隻怕心裏的創傷,不好說。”
能不能走出來,要看章敏了。
可二皇子如今這般,徐西寧不確定成國公府對二皇子和章敏之間怎麽看。
也就沒再說。
章景繁點點頭,又問:“能和正常人一樣走路?”
徐西寧笑:“還能和正常人一樣習武呢,都可以。”
章景繁明顯鬆了口氣,看了傅珩一眼,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人家小兩口很久沒見了。
他抓抓頭……
嗯?
“春喜呢?”
傅珩直接給他一個白眼,“打了勝仗先抱著我不撒手,又抱著元寶不撒手,後麵發財來了,還要抱著發財,我話你為,你是喜歡上什麽特殊的……”
“滾!”章景繁直接給了傅珩一下子,撓撓後腦勺,“我,你們,我去找春喜,你們忙。”
生硬的轉了話題,直接離開。
他一走。
四下安靜了。
隻剩下傅珩和徐西寧。
忽然的安靜倒是讓徐西寧有些不適應,正要找話,傅珩忽然一屈膝。
直接打橫將她抱起。
“天!”徐西寧被猛地一抱,嚇一跳,慌忙摟住傅珩的脖子,“這人來人往的,你快放我下來!”
“人來人往,你也是我夫人,我也是你夫君,抱一下不是情理之中?”
傅珩笑著,抱著人,在人臉頰上親了一下。
低著聲音說:“讓我抱一抱吧,一會兒去了禦書房,又是一陣忙,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我真的很想你。”
徐西寧要下來的話,也就打住了。
思念的不止傅珩一個人。
徐西寧也想他。
“你們去西北,可還順利?”
但饒是親密的抱著,這話題,也還是離不開繁瑣的政務。
傅珩歎一口氣,“不算順利,西北那邊……比我們想的要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