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色奪謀

第29章 姐弟相見

小人兒不停舞動小手小腳,好奇地盯著帳頂旋轉的風鈴,嘴裏發出歡快的咿咿呀呀的聲音。

葉小草坐在旁邊繡虎頭繡鞋,小小的鞋子繡的十分精致,一雙虎眼炯炯有神。

見葉璿璣進來,葉小草忙收了繡鞋,笑著迎上來:“民婦見過承徽。”

葉璿璣忙扶住她:“小草姐姐同我親姐姐一般,以後千萬不要如此客氣,還和從前一樣叫我璿璣。”

葉小草同是葉家村人,和姐姐是莫逆之交。

她爹娘逼迫她嫁給一個老頭,她逃婚逃到離京城不遠的杏花村,遭遇劫匪,被當地一個叫安生的青年所救。

二人互生情愫,不久便成了婚,小日子過得蜜裏調油,很是幸福。

不想天降橫禍,當地惡霸想強行霸占安家地皮,勾結縣太爺,給安生胡亂按了個拖欠官銀的罪名將他打入大牢。

葉小草上告無門,實在沒法求到姐姐跟前。

姐姐求太子爺還了安生清白,並將縣太爺和惡霸一杆人等全體抓入大牢,歸還了安家地皮。

葉小草感激姐姐的恩情,毫不猶豫答應收留元寶,視元寶如已出。

她抱起元寶,元寶好奇地盯著她看。

姐弟之間有著天然的血緣親情,元寶看著看著,歡喜地笑了起來,頭埋進葉璿璣懷裏蹭啊蹭。

葉璿璣眼圈一紅,緊緊抱住他。

想哭,又怕引得孩子跟著一起哭,強行將淚逼回去。

姐弟兩個親香了好一會兒,到了吃奶時間,葉璿璣將孩子交給了葉小草。

元寶吃著吃著就睡著了。

葉小草小心翼翼將他放到小**,他驚的一動,葉小草忙輕輕拍了拍他,他漸漸睡得安穩。

看著葉小草這般溫柔細心,葉璿璣欣慰不已,命薑兒取來包袱,她接過親自交到葉小草手上。

葉小草打開一瞧,全是金銀首飾,她立刻道:“實在使不得,家裏雖算不得多富裕,倒也不愁吃喝,你一個人在太子府處處都要用錢,自己留著傍身吧。”

葉璿璣知道她是個實誠人,說的不是虛偽的客套話,微笑道:“就算姐姐家裏不愁吃喝,我也不能讓姐姐白白養元寶。”

“……”

“栓兒,紅姐兒馬上就要到入學的年紀,紅姐兒雖是個女孩子,姐姐也要找先生好好教導才是,麗姐兒隻比元寶大三個月,姐姐這般勞累,最好請兩個人過來幫忙照顧,你就收下吧,否則我心裏也不安。”

葉小草打小吃慣了苦,帶八個弟弟妹妹長大,如今帶四個孩子並不覺得多苦,根本不需要請人。

怕葉璿璣心裏不安,她想了一下,還是收下了,叮囑道:“太子府聽著雖是天家富貴之地,卻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瑤娘她……”

說到這裏,她悲從中來,眼圈發紅,“她心太軟太善,以至於丟了性命,璿璣……”

她握緊她的手,“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葉璿璣心裏發酸:“好。”

想多跟葉小草說些體已話,薑兒急著來催,怕停留一個地方太久引人懷疑,她隻得起身告辭,臨行前,不舍的親了親熟睡中的元寶。

走出屋子時,看見少年正站在院中葡萄架下等她,身影站得筆直。

他的容貌生得極為俊美,五官深刻,仿佛用尺子描畫過,身形消瘦卻不羸弱,渾身籠罩著一層令人難以親近的冰冷感。

他的右手有陳年舊傷,拿不動刀劍,甚至連字都寫不了,所以右手總是下意識地放在身後。

見葉璿璣出來,冰凍的眼眸再一次融化。

仿佛這世間唯有她能走進他的心。

“阿輕……”

她輕輕喚了他一聲,朝他走了過來。

他眸光溫暖柔和,將手裏一封信遞給她。

她打開一瞧,驚愕道,“趙毅的母親不是早就死了嗎,這信上的母親大人是誰?”

少年輕哼道:“他母親根本沒死,這些年隱姓埋名躲在四明山。”

葉璿璣滿麵疑惑:“為什麽?”

“他母親是留梁人,昭德司殺手段紅淚,奉留梁王之命來慶國做細作,像她這樣的人,除非死了,否則永遠無法離開昭德司,一旦想離開便會遭到對方不死不休的追殺。”

葉璿璣點頭道:“我明白了,她故意詐死企圖逃避追殺。”

她慢慢擰起眉心,“八年前,趙毅跟隨沈老將軍征戰留梁,僅憑五百精兵斬獲敵人三千,救下安陽公主,這當中會不會有段紅淚的功勞?”

“有可能。”

“後來,沈老將軍和沈家大郎二郎相繼戰死,宣平侯府一夜之間滿門遭屠,全族一百三十八口人死於屠刀之下,晏如姐姐說就是趙毅下的黑手,我聽說沈老將軍當年救過他母親性命,段紅淚怎麽不阻止,她不知道,還是知道了不願插手?”

“或許就算她想插手也阻止不了,這當中有太多可能,需要慢慢查。”

葉璿璣立刻從袖子裏掏出一遝銀票:“這八千兩銀子你拿著,一部分用於煙雨閣,一部分購置房產,田地,將來也有個退步。”

他愣了一下:“你怎麽突然有這麽多銀子?”

“從葉誠那裏弄來的,他給了我一萬兩。”

他從她手裏抽出三張銀票:“購置房產,田地,這些就夠了,剩餘的錢你自己留著吧。”

葉璿璣急道:“煙雨閣剛剛建立,正是需要花錢的時候,你每年還要悄悄捐贈錢給善養堂,怎麽就夠了?”

“我自有我的法子。”

“不行!”她將銀票往他手裏一塞,“你要再敢幹那搶劫殺人的事,先將我殺了。”

他薄薄的麵皮微微微泛紅,垂下腦袋不說話了。

“阿輕……”她盯著他不肯放鬆,“你答應過一輩子聽我的話,不許反悔。”

他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她:“你放心,我絕不反悔,你讓我怎樣便怎樣。”

葉璿璣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撲哧一笑:“阿輕,你真好。”

阿輕不好意思地撓頭笑笑:“璿璣最好,收留我養傷,做飯給我吃,還給做我鞋,你是這個世上除了娘和二姐,待我最好的人。”

葉璿璣心有所感,同病相憐。

阿輕何曾不是這世上除了娘和姐姐,待她最好的人。

她微微歎息,問道:“你二姐和小妹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