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掌印重現
葉誠大怒,趁李首輔不在府裏,大夫人傷重未醒,難得發揮了做父親的威風,命人將李景拿來,用繩子捆上,綁在長凳上拿大棍將李景打得皮開肉綻。
李景慘叫不停,直呼冤枉,說杏雨是自願的,葉誠哪裏肯信他的話,手裏的板子打得更狠了。
葉璿璣心裏奇怪,杏雨一直對李景有意,巴望著有朝一日能做李景的妾室,她為何跳井自盡?
難道嫌棄李景成了太監,絕了以前的念想?
李景既然成了太監,又怎會逼迫杏雨行那等事?
她疑惑重重去瞧鴻哥兒,卻看見焦姨娘正抱著鴻哥兒笑:“鴻兒,娘終於替你報仇了,那個毒婦這回不死也殘,還有那個該死的李景,我隻盼望著他被老爺活活打死。”
葉璿璣心中微驚。
果然是焦姨娘。
她一定在馬車上動了手腳,可是杏雨跳井,究竟是自盡,還是焦姨娘所害?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本欲立刻進去,身後突然走過來一個小丫頭:“承徽,你怎麽不進去?”
屋內,焦姨娘嚇了一大跳,臉色都白了。
她剛剛說的話葉璿璣會不會聽到了?
她倒不是怕葉璿璣知道她謀害大夫人,大夫人本來就和葉璿璣有殺母之仇,葉璿璣巴不得她死呢。
她隻怕鴻哥兒身份被揭穿,從今往後葉璿璣再也不會好好對待鴻哥兒。
她懊悔地抽了自己嘴巴一下,緊張的看著門口,隻見軟簾微動,葉璿璣微笑地走了進來,見到她在,愣了愣:“姨娘怎麽在這裏?”
焦姨娘立刻鬆了一口氣,看來葉璿璣剛剛並沒有聽到她的話,她訕訕笑道:“這不是聽說杏雨出事了嘛,妾身怕鴻哥兒這裏無人照看,特地過來瞧瞧。”
葉璿璣似笑非笑道:“多謝姨娘掛心,沒有杏雨,自有別的丫頭照顧鴻哥兒,還請姨娘守好自己的本分。”
“承徽教訓的是,妾身就這走。”
焦姨娘從善如流,立刻將鴻哥兒交給葉璿璣,抹了一把汗心虛地跑了。
小丫頭兩眼一翻,不滿道:“這焦姨娘也真是奇怪,從前虐待鴻哥兒,害得鴻哥兒變成如今這樣,還好意思說要贖罪,隔三岔五地跑來要瞧鴻哥兒,杏雨姐姐都趕走她好幾回了,這會子又來了。”
葉璿璣並沒有揭穿焦姨娘,抱著鴻哥兒逗了他一會兒,待鴻哥兒睡著,葉璿璣才疑惑地問小丫頭道:“杏雨和大少爺到底怎麽回事?”
“奴婢也很奇怪呢。”小丫頭微微湊到葉璿璣麵前,小聲道,“雖然大少爺殘疾了,但杏雨姐姐待大少爺還和從前一樣,前兒晚上杏雨姐姐還和奴婢說……”
她頓了頓,欲言又止。
葉璿璣追問道:“她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說完,從發上拔下一支蜻蜓簪塞到小丫頭手裏,小丫頭臉上露出掩不住的喜色,接著道,“她和奴婢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哪怕大少爺殘疾了,她也願意做他的妾室,按理說,大少爺逼……”
她又頓住了,臉色羞得通紅,一個奸字到了嘴邊,實在沒好意思說出口,“逼她,她應該高興才是,怎麽可能跳井呢。”
葉璿璣的心驀地沉落下去,難道是焦姨娘恨杏雨幾次三番趕她,下手將杏雨推入井裏?
若果真如此,那真是她的罪過了。
杏雨雖然一心想著要做李景的侍妾,終究沒有對她不利過,相反,她是李府少數幾個從未為難過她的丫頭。
她心裏頓時很不是滋味。
想要報仇沒有錯,但她絕不想牽連無辜之人。
她突然恨起自己,想做好人,卻做不了好人,想做個壞人,又壞的不徹底。
正想著,又聽小丫頭“呀”的一聲道:“不會昨兒夜裏真有賊吧?”
葉璿璣驚道:“你是不是看見什麽了?”
“昨兒夜裏奴婢值夜,好像看到有人從牆上跳了下來,找了半天,也沒找著人影,錢媽媽說是奴婢睡花了眼出去,風搖的樹枝亂搖亂晃,瞧花了眼。”
葉璿璣立刻問道:“那會子杏雨在哪兒?”
“奴婢起床時,杏雨姐姐並不在**,奴婢以為她去小解了,如今看來,那會子,杏雨姐姐應該已經出事了。”
說完,忍不住紅了眼圈,落下兩滴淚。
葉璿璣暗忖,焦姨娘並不會武,如何翻越圍牆,而且她就住在府裏,根本不需要從牆上跳下來。
或許,杏雨的屍體能告訴她什麽。
她立刻將鴻哥兒交給小丫頭照看,回到書房找到葉誠,讓他請仵作過來驗屍。
葉誠想著家醜可不外揚,況且死的是個丫頭,沒什麽大不了,一開始不同意,葉璿璣將小丫頭告訴她的話告訴了葉誠,葉誠這才覺得事情可疑,吩咐人請來一個可信的仵作驗屍,發現杏雨背後中了一掌,因屍體泡發得太厲害,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杏雨表麵看著還算完好,其實五髒六腑俱碎。
不知仵作用了什麽法子,竟讓掌印重現,又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道:“應該是摧風掌。”
葉誠大驚失色,待仵作走後,他才對著葉璿璣道:“摧風掌能隔空殺人,這天下會摧風掌的應該沒幾個,趙毅算一個,難道是他?可他為什麽要殺李府一個丫頭?”
葉璿璣想了想道:“許是杏雨發現了他,想要叫人,他幹脆殺人滅口了。”
葉誠沉默點頭,陰沉著臉色道:“他半夜闖入李府,究竟意欲何為?”
葉璿璣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半夜闖入李府殺了杏雨,就能再次闖入殺掉任何人,父親要小心才好。”
葉誠後脊梁立刻冒出一股寒氣,寒氣入體,心驚膽戰。
幸虧撞破趙毅的隻是個無足輕重的丫頭,若是景兒,聰兒他們如何了得。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與趙毅結下梁子,更覺膽寒,急著道:“趙毅是太子的人,會不會是太子指使他來的?”
“不會,自從父親揭露趙毅販賣私鹽,太子與他就生了嫌隙,應該不會再指使他做什麽機密大事。”
“那怎麽辦?”葉誠再也忍不住露出驚惶害怕的神色,“為父與趙毅過節,他不會是衝著為父來,想要刺殺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