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水師
“祖訓？”弘暉疑惑道：“難道是順治十二年的那份詔令？”
“對，就是那一年的詔令！”
胤祥說完，站起身來，不顧形象的伸了個懶腰，繼續說道：“搞不懂那些人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他們也不想想，當時先帝為什麽要下這個詔令，那是因為台灣還沒有收回來，明鄭還在那邊鼓動百姓鬧事——”
說著說著，胤祥猛的頓住，走到常寧和胤禟中間坐下，此時這個廊下石桌前隻餘弘暉和胤禟還有常寧，弘晴和弘昇早坐在一邊比試棋藝去了。
胤祥看向弘暉還有常寧跟胤禟道：“汗阿瑪不會真的信了吧？”他怎麽覺得即使是南邊真的又有百姓鬧事，也是這群人鼓動的呢？
“不會，南邊的事情，汗阿瑪不會不清楚，這兩年無論是在福建那邊造船，還是大哥他們隨船出海，都會經過南邊，沒道理那邊亂了起來，咱們還被蒙在鼓裏。”胤禟仔細想了想道。
弘暉看向胤祥，開口道：“九叔說的對，如此行為，隻會讓汗瑪法下定決心支持前些日子九叔和我提的那個增開關口，以稅養師，保家衛國的建議。”
可能之前汗瑪法還在猶豫不決，但這次的事情估計會很好的推汗瑪法一把，以汗瑪法的性子絕對不會允許他的治下出現這種不受他控製的事情。
如果他沒有猜錯，他汗瑪法應該會秘密派人南下徹查，對這些人及幕後之人，連根拔起！
常寧聽聞弘暉的話，不由叫好道：“說得好！以稅養師，保家衛國！”
弘暉猜的沒錯，康熙確實打算秘密派人南下，隻是在人選問題上還有些猶豫派誰過去。
老四請旨兩次了，要自己親自過去徹查，他也明白老四為什麽主動請旨過去。正因為如此，他才擔心老四過去之後手段激烈，讓那些人來個魚死網破，老四再發生什麽意外。
可是太子身為一國儲君不能以身涉險；老三那個性子去了南邊估計就會被人拆吃入腹，更別提什麽查案了；老五也不是不能去，但是現在理藩院正在緊要階段，老大他們帶回來的洋人還要靠著老五安撫。
老大……老大……老大和老四，容他再想想吧。
“你們說汗阿瑪是怎麽回事兒？老四請旨去，老頭子看那意思是猶豫不決不想同意；我請旨要去，老頭子到好，直接給拒絕了。”
出來乾清門，胤禔看了一眼身後，對著太子和胤禛抱怨不已。
太子能說什麽？他能說老頭子不放心你帶兵過去，怕你狗脾氣上來不管不顧；也不放心老四過去，就老四那個性子過去容易讓人魚死網破，怕老四是去送菜。
胤禛見太子高深莫測的看了他和老大一眼後，就背著手走了，不禁看向老大：“太子這是什麽意思？”
胤禔也是一臉迷茫啊，他也不清楚太子這是什麽意思啊！
兩人相顧無言，各自回府。
胤禛回到府中時，天色已經暗了。他想著這幾日比較忙，都沒有空考校弘暉兄弟幾個的功課，於是就派人去把幾人叫過來。
胤禛用完膳的時候，弘暉兄弟幾個也相攜過來。
“最近先生講到哪裏了？”胤禛端坐上首，看著下方站著的四個兒子。
考校功課，不僅弘暉不懼，弘昐跟弘昀還有弘旻也都是不懼的。他們每日都有好好的聽先生講課，而且弘昐和弘昀還有弘旻每天都會被弘暉輔導功課。
是以考校完後，胤禛很是滿意，各自勉勵了幾人一番，就讓幾人回去休息，大的幾個明日還要早起讀書。
“弘旻，你跟著你二哥和三哥先回去，大哥跟阿瑪談些事情再回去。”弘暉對著弘旻說完，又看向弘昐和弘昀道：“勞煩二弟和三弟帶弘旻回去。”
弘旻見大哥有事乖乖的點頭同意跟著二哥和三哥一起回去。弘昐和弘昀也讓弘暉放心，他倆會照顧好弟弟。
胤禛坐在上首看著弘暉兄弟幾人兄友弟恭的樣子，麵上不顯，內心很是高興，也不計較弘暉沒有經過他同意就留下來的行為，反正即使他不同意，弘暉這個小混蛋也有的是法子。
“說說吧，專門留下來，還不能讓弟弟聽的事是什麽？”胤禛看著下方依然站著的弘暉，指了指下首的位置開口道：“坐。”
弘暉依言坐下後，整了整袍角，神色鄭重道：“阿瑪今兒是不是又向汗瑪法請旨，想要親自南下徹查了？”
胤禛聞言神色一頓，剛還覺得很香的茶，現在也不香了。放下茶盞，胤禛神色不愉道：“怎麽？你也覺得我不該去？”
他前前後後都請旨兩次了，可是汗阿瑪就是不同意他南下，他不相信汗阿瑪不清楚他為什麽要請旨南下。
“怎麽會？兒子隻是想告訴您，您不用繼續請旨下去了，您這樣請旨汗瑪法不會同意的。”弘暉抬眼看了看臉色有些難堪的胤禛，絲毫不覺得害怕，他阿瑪就會對著他無能狂怒，他都習慣了。
“為什麽？”胤禛不明白，為什麽弘暉會這麽說？難道真像老三他們幾個說的那樣，弘暉是汗阿瑪肚子裏的蟲，汗阿瑪想什麽，弘暉都清楚？
弘暉看向當局者迷的胤禛，開口解釋道：“阿瑪，汗瑪法是擔心您，所以才不想您過去，但是目前最合適的又是您，所以汗瑪法他才會猶豫不決，遲遲不同意您的請求。”
“我南下有什麽值得你汗瑪法擔心的？”胤禛不解，難道南邊那群人還能真的反了不成？
“擔心您過去逼的那些人魚死網破，危害到您的安全？”
“就這？”胤禛震驚道：“我難道還能站那兒不動，等著那群人來害我不成？”
看著弘暉的神色，胤禛非常迷茫：“你汗瑪法真是這樣想的？你別是又忽悠你老子了吧？”
別跟上次跟著聖駕巡幸塞外回來就告訴他汗阿瑪和太子不和那樣似的吧？他是真的怕了，怕又被弘暉帶溝裏去。
弘暉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阿瑪，你怎麽還記得？後來兒子告訴您真相了，您非不相信，非要吃些苦頭才相信，兒子也沒有辦法啊。”
“不過，您相信兒子，這次絕對沒有問題，五瑪法還有九叔和十三叔都是這麽猜測的。”弘暉生怕胤禛不相信，緊接著拉出來常寧等人補充道。
胤禛半信半疑道：“那你們想出來什麽辦法了嗎？”
弘暉聞言趕緊回道：“兒子就是想跟您說這個。您可以提議汗瑪法，讓大伯召集在京的閑散旗人，篩選出那些有上進心的人，假托練兵先行南下，您隔上些許日子再南下。屆時，有個什麽意外，大伯完全可以帶著這些人支援您。”
“那京裏這攤子？”胤禛道。
弘暉明白他阿瑪什麽意思，於是道：“就按照他們給出的理由，但不能完全按照他們給出的理由，皇家城建還要再次組織船隊出海，不能因此名聲受損，這個度就全靠汗瑪法來把握了。”
胤禛聽完，仔細考量了一下，他覺得弘暉說的這些完全是有可能的。具體是不是真如弘暉所猜測的這樣，明兒下朝他去試探一下汗阿瑪就清楚了。
“行了，沒什麽事的話，你回去吧。”都說清楚說明白了，胤禛抬頭見外邊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不由催促道。
“兒子告退。”
弘暉退出胤禛的書房，踏著側前方從奴才打著的燈籠裏灑出來的些許燈光，回了房。
回到院子裏，弘旻已經被弘昐和弘昀哄睡了，弘昐和弘昀在他書房裏等的昏昏欲睡。
弘暉叫醒兩人，讓人趕緊回房休息。看著兩人離開了，弘暉也洗漱更衣睡覺，這一天的腦力活動讓他也有些精力不濟，幾乎是躺在**沒一會兒，人就睡著了。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弘暉帶著弘昐和弘昀坐車馬車奔向上書房讀書的時候，胤禛已經在朝會上站著了。
朝會上的內容，紛紛雜雜，說來說去還是這幾天的那些糟心事兒。
昨兒夜裏聽完弘暉的話沒怎麽睡好的胤禛，借著帽簷和前方老大的身影的遮擋，偷偷眯著眼閉目養神。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胤禛跟著眾人一起行禮完畢後，一把扯住要走的老大，拽著人就想往乾清宮去。
見人想掙紮，胤禛看了看左右，附耳在胤禔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胤禔頓時不掙紮了，乖乖的跟著胤禛向乾清宮的方向走去。
還沒走遠的胤祉看到兩人拉拉扯扯的，不由看向身旁的胤祺道：“老五，老大和老四怎麽了，你清楚嗎？”
胤祺看都沒看胤禛和胤禔，隻隨口說了句“不清楚”就急匆匆的離開了，他理藩院還有一攤子事呢！
“這個老五，著急忙慌的這是要趕著去——”倏地住嘴，看了看左右，見附近沒人，胤祉才放下心來。
老五畢竟是他弟弟，他還是得注意一點兒，說完就搖頭晃腦的離開了原地，打算出宮去尋他的那些幕僚，最近關於他們要編的書，他有了些靈感。
胤禛和胤禔絲毫不知身後的老三和老五的這一段插曲，兩人相攜直奔乾清宮求見。
康熙也很好奇，有什麽事情朝上不能說，一下朝就來求見，還是老大和老四一起過來。
叫起行禮的兩人，康熙出聲道：“你倆這一下朝就著急忙慌的過來是有什麽事情？”
胤禔興奮道：“汗阿瑪，兒臣想請汗阿瑪下旨，召集在京閑散旗人編練新水師擴充護航隊伍，等挑選完畢後南下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