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那個人給她的感覺,像毒蛇
帶著這些孩子離開武安侯府後。
這些孩子的去處就成了問題,好在遇到無功而返的嚴文岐。
才知道當孟十月離開後,他趕緊去找大理寺幫忙,碰壁後,又拜訪金吾衛依然遭拒。
“無可厚非,武安侯雖無權無勢,但背後的人是皇帝,就算現如今半截身子都在土裏,依然讓這些人不得不忌憚。”孟十月聳肩道。
嚴文岐長舒一口氣,“好在恩公吉人自有天相。”
他剛剛已經準備讓祖母出麵,請太後親自出手救孟十月。
花尋雪那雙漂亮的眸子,上下打量著這個書卷氣息極重的男子,之前在大理寺門口便是他站在孟十月身邊。
看起來,兩人好似關係匪淺?
他忽然來了惡趣味,攥住孟十月的衣角,往她的身後貼了貼,膽怯地抬眸,忌憚地看著嚴文岐。
這一舉動成功引起嚴文岐的注意。
他一愣,才發現還有這麽個人。
王三大氣不敢喘一下,趕緊轉身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一起加入哄孩子的行列。
嚴文岐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也禮貌地微微作揖。
花尋雪卻往孟十月的身後貼得更緊了,一副受驚嚇的模樣。
孟十月一直覺得這個寸雨十分古怪,明明看著十分柔弱,但是每次隻要一靠近她,她就覺得像是被冰冷的毒蛇貼上一樣,身上就會起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這……”嚴文岐不解。
“他也是這次的受害者。”孟十月一句話,將寸雨簡單地介紹了。
最後,這些孩子安排到嚴家。
由剛剛被放出來的嚴大夫,幫孩子們查看傷勢,越檢查嚴大夫的臉就越黑。
到最後,那張臉幾乎可以滴出墨。
這些孩子最小的才三四歲,最大的也不過十歲左右,大部分已經受虐過。
有些沒有受虐的並不是因為年齡小,而是那幾個幹巴黑瘦品相不行,所以變相地得到了保護。
嚴大夫氣得渾身都在打哆嗦:“這個武安侯簡直喪心病狂!!”
孟十月什麽都沒說。
讓丫鬟將這些孩子帶下去洗漱換上洗衣服,準備好吃的,讓他們先吃飽睡個好覺。
尋找這些孩子的家又成了問題。
孟十月等人折騰了一夜,也才找到了兩戶就在汴京城郊的家庭。
其他的人,要麽是外地拐來的,要麽說不清楚家在什麽地方。
最特殊的就是三個人。
花尋雪委屈巴巴地表示自己不知道從哪裏來,好像是失憶了。
另一個幹巴黑瘦,之前在逃出武安侯府,主動說可以自己跑的小男孩,也說自己對以前的記憶模糊了,想不起來自己來自哪裏。
最後一個便是孟十月自始至終抱著的小姑娘。
她除了能叫姐姐,其他的字一個都不會說,並且特別依賴孟十月,幾乎不能離開孟十月半步。
嚴文岐說這應該是受到了太大的打擊,導致失語了。
孟十月忙了一夜要回去報個平安,就想著先將這些人安排在嚴家醫館中。
小姑娘死死抱著孟十月,不肯與她分離。
花尋雪抓著她的衣擺,眼巴巴地望著她,眼睛淚汪汪的,仿佛被拋棄的小狗一樣。
那黑瘦的小男孩就正常多了,冷漠地站在一旁,什麽都沒說。但態度很明確,也不想待在這裏,想和孟十月一起離開。
孟十月眉頭一皺。
【實在不行,瞧瞧他們的因果。】
【看看這些人到底是哪裏的,也好送回去。】
孟十月看向寸雨。
花尋雪立刻鬆開孟十月的衣服,頭靠在孟十月的肩上,躲開她的眼睛,道:“寸雨不敢阻礙姑娘,那姑娘要來看寸雨啊……”
嚴文岐眉心微凝,趕緊將目光移開。
嚴大夫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兩人,然後看向自己兒子。
這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幹巴小男孩不動聲色地向旁邊側了一步,唯有小姑娘依然死死抱著孟十月不撒手。
孟十月最後抱著小姑娘離開。
花尋雪站在嚴家門口,揮動著自己的小手帕,美目含淚送別。
等上了馬車後。
孟十月的冷汗就控製不住地往下掉……
就在她動了用因果眼的想法後,目光落在寸雨身上的一瞬間,屬於他的那段因果就瞬間進入她的腦海。
寸雨?
花尋雪,名字中各取上下兩邊?
幼年時他師父算出他命中有一個大劫,關乎生死。
便假死離開汴京城,四處尋找幫助他躲過死劫的辦法,年僅十一歲的他,被迫成為新一任國師。
那幾年,他吃盡了苦頭。
明明是國師,卻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
因為長相太過妖異,就連皇帝都動過歪心思,但是他憑借自己超強的天賦,給滿朝文武上了一課,讓整個大禹國都付出慘痛的代價,讓整個汴京城無人再不尊他敬他畏懼他。
他到處拜師,除了前國師的道術,他還學了蠱術巫術、更是拜江湖遊俠為師學得好身手。
不管是學什麽,學成當日,他都會親手將師父們全部弄死,再對外稱師父們遠行。
十年的時間,他立足腳跟,誰都不知道他的本事究竟有多少,但即便是皇帝都十分忌憚他,在鄰近幾個國家中,他也是名聲在外。
出了名的手段狠毒,嗜血殘忍。
昨天她前腳在大理寺門口見到一身紅衣的花尋雪。
後腳,就在武安侯關押幼童的房間裏,遇到刻意偽裝的他。
他想做什麽?
目的是她?
不可能啊,她與花尋雪根本就沒有交集,甚至在大理寺門前,他都未必會看到她。
“姐姐……”小女孩抱著孟十月的臉,幫她擦汗水,“姐姐。”
孟十月抱住小姑娘,揉了揉她的頭發,“不怕,姐姐在這就不用怕了。”
回到家裏。
“你還知道回來!”孟母黑著臉坐在她的房間,正準備責罵,就看到她懷裏抱著一個小姑娘,愣了半晌,皺眉:“這是?”
小姑娘趕緊往孟十月的懷中擠了擠,身子克製不住的戰栗,顯然遇到陌生人後,她非常害怕。
孟十月趕緊拍了拍她的後背,將昨天晚上的事情與孟母簡單說了一下。
孟母氣的拍桌而起,“混帳東西!汴京城竟然有這樣的人!”她看向小女孩的眼神變得憐憫心疼,氣得發抖,“報官!必須報官!一定要把這種人處以極刑!”
“告不了。”孟十月搖了搖頭。
“對方位高權重?”孟母眉心緊擰。
孟十月點頭。
孟母卻更加激動,怒道:“這種畜生都不如的人,就算是位高權重又如何?今日等你父親回來,便讓你父親告到陛下那去!”
“對方是武安侯。”孟十月淡定道。
義憤填膺的孟母僵住,好似身上的**全部褪去恢複平靜,臉色有些發白地重新坐在矮幾上。
房間裏陷入沉默。
片刻,孟母又忽然站起來,在房間裏來來回回焦躁的走動,她咬著牙,忽然走到孟十月麵前,問道:“侯府的人可看見了你的樣貌?”
又問:“可有人知道是你擅闖侯府,劫走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