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消遣
官家在去看過明貴嬪和誠嬪之後，接下來還是去看望了有孕在身的曹嬪。
曹嬪的單膽子不小，所謂受了驚嚇同樣也是托詞而已，不過是她想要官家去看她的說辭而已。
她可比明貴嬪那個木頭要聰明多了，她才不會在官家去的時候將官家拒之門外呢。
官家都親自去探望了，她還不知道擺的哪門子的官腔，直接把官家拒絕在殿外，得虧官家好性子沒和明貴嬪一般見識。
曹善璐想想便替官家不值。
不過那個許常在倒還不算太笨，知道明貴嬪出事之後她會被懷疑，還知道趁著官家去探望明貴嬪的時候喊冤，聽說官家已經準予讓許常在遷宮別處了。
也是，如今明貴嬪這樣，見了誰都是生事，還不如讓明貴嬪一個人獨住在儲秀宮清淨又省事兒。
至於許常在搬到何處去，那又有什麽要緊的呢？
曹嬪雖說驕縱，但性子嬌俏到底沒有最壞，官家到底沒有表現出什麽厭惡。
於是連著兩三日官家都是歇在曹嬪那裏，等到初一這日，曹嬪都是春風得意的。
霍清荷到的不早不晚，她到的時候低位分的嬪妃都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霍清荷這回也是挨著孟美人坐的，眾人大多是說著閑話。
孟美人見她到了也是低聲同她說話。
“你來了？瞧著你是沒有什麽精神。不過瞧著你膽小倒是說得過去，你這樣就是膽小，瞧著也惹人憐愛。原說去瞧瞧你，隻是又怕你那裏不方便……還有明貴嬪之事後，皇後娘娘也叮囑不許人亂走動……”
霍清荷理解地點頭，借著喝茶低聲道：“多謝姐姐關切。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也不是膽小，當夜聽聞倒是不覺得有什麽，隻是妹妹回去便夢魘了，這才病了兩日，今日已經好多了。”
孟美人聞聲便笑：“那就好。這宮裏最不能有身子不好的女人，哦，這話是我身邊的老嬤嬤對我說的。”
霍清荷被逗樂了，但也隻是笑不露齒。
而後就是那些高位妃嬪依次到場。
曹嬪到的時候先環視了一圈：“喲，都這個時辰了，明貴嬪怕是不會來了吧。倒是辛苦了她。”
“她辛苦什麽，你大著肚子來這一趟才是辛苦。”池貴妃毫不客氣的冷嘲熱諷回去。
池貴妃素來是最能消曹嬪氣焰的人。
……
內殿裏的薛引嘉也清楚這一點，她摸了摸耳上的東珠，聽著空青說著外頭漸漸消下去的動靜。
“有池貴妃鎮著她們便也能讓我放心了。天熱了，正殿裏用冰了嗎？曹嬪和周嬪都是嬌氣的，用冰鎮著吧。”
“天熱了，明貴嬪和曹嬪都有孕在身，初一十五叫她們來請安也真是辛苦了。叫她們每月初一來請安就是了。”
“娘娘不出去了嗎？”春柏頓時聽懂了皇後的言外之意。
薛引嘉擺了擺手：“原本是想見的，隻是這會兒倒也沒什麽精神。就說本宮頭疾發作，不見了。原本也沒什麽事。再說一句，不許讓她們胡亂走動，天熱了便在各自宮裏找消遣。”
本來也沒什麽事兒要說的，無非就是曹嬪她們爭鋒相對，再有就是明貴嬪之事，薛引嘉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些事兒……
隻是這會兒聽著外頭池貴妃那些話，薛引嘉便覺得厭倦了。
空青忍不住道：“娘娘，貴妃娘娘……如今實在是僭越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正為薛引嘉梳妝的春柏給打了手：“娘娘別憂心。莊妃娘娘和阮婕妤都是一心向著您的。”
薛引嘉擺了擺手：“聽你們說話也頭疼得厲害。去通傳一聲吧，也別叫她們久等著。曹嬪那裏叫人仔細看顧著，抬轎的人全都叮囑著。誠嬪出事之後，官家如今對孩子是尤其上心的，本宮不希望明貴嬪的孩子出事。”
不希望明貴嬪的孩子出事……
兩個丫頭都聽懂了皇後的言外之意。
明貴嬪膽小如鼠，就算誕下皇嗣，不論男女估摸著都是成不了什麽氣候的。
但曹嬪就不同了，官家對著曹嬪是真的有幾分喜愛在的……
空青也不敢耽誤，先出去傳話了一回，她說的恭敬，又有莊妃帶頭附和，眾人明麵上自然也沒有什麽怨言的。
不過這倒是確實省了聽那些無關緊要的閑話，至少對於霍清荷來說是這樣的。
從坤寧宮出來時日頭還不算太盛，霍清荷怕熱，出來時便接過了綠槐遞的團扇。
孟美人雖說不大順路，隻是到底能走上一截路，霍清荷是“百依百順”的性子，孟美人要和她一道，她便順著依了。
孟美人說話風趣，霍清荷也能接得上孟美人的話，分別時各自都是笑著的。
綠槐扶著霍清荷，笑笑：“瞧著孟美人倒是和娘子說話投契。”
霍清荷晃著團扇：“說是投契，不過我順著她的話說，她順著我的話說罷了。能交好的交好，不能交好的便裝傻……”
“明日去敬事房把我的綠頭牌掛上吧。”
今日是初一，綠頭牌掛不掛也沒有什麽分別的。
初一夜裏，官家自然是歇在了坤寧宮的。
不過官家因為前朝事忙去的晚，夜裏便並沒有叫水。
裴元徽就沒有一日是不忙的，千頭萬緒的哪裏有個空閑，空閑都是自己給自己找出來的。
“前兒個翻牌子時朕怎麽沒瞧見小霍的綠頭牌？”
難為官家百忙之中還能記得這麽一回事兒。
晉陽在心裏感歎了一回，由忙不迭地回話：“霍美人自那日明貴嬪摔倒之後便被嚇著了。這兩日都養著呢。”
裴元徽瞥了晉陽一眼。
他能記得小霍還不是因為麵前晉陽那沒完沒了的心聲。
這宮裏誰病了晉陽永遠知道的最清楚。
“一個個都病……朕去瞧瞧她被嚇成什麽樣子了。”
正好官家也能給自己找些消遣。
晉陽聽懂了：“是。擺駕延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