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碎的家-不、該叫她電視詭。
盛凝覺得自己要死了，脖子傳來劇痛，她想要摸摸自己的脖子，舉起手才發現，隻剩下一截大臂。
悶悶的砍骨頭聲音一直在繼續。
一聲、兩聲……
一刀、兩刀……
盛凝好像全身都碎了，意識卻還在。
她從大仙詭的身體中飄出來，飄在客廳的半空中。
渾身是血的奶奶詭和矮胖詭站在七八十塊的碎的不成樣子的肢體中。
血液流滿了整個客廳，慢慢滲進地板縫中，如同瀑布淋下。
奶奶詭分完了屍體，刀扔在一旁，臉上露出了一份愜意的笑容，滿足地歎了口氣。
“兒子！燒了吧！燒了！有錢了！你再找個女人，生個兒子。”
奶奶詭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說完就從口袋裏拿出了打火機，微弱的火光呈現出詭異的綠色。
“不行！”矮胖詭斷然拒絕，“還沒有到時間，還差兩天，還差兩天……”
奶奶詭聽兒子的話，收起打火機。
而此時，外麵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母子二詭愣了一下，對視一眼，眼中出現嗜血的光芒。
“誰啊！”奶奶詭將砍骨刀藏在背後，矮胖詭也藏在門邊，手中提著一把斧頭，準備見勢不妙就把人拖進來殺。
“開門！盛金山！老子知道你在家！還吃排骨呢是嗎！”
“快開門！”門外傳來一道健壯的男人聲音，矮胖詭臉上閃過一絲恐懼。
是來討債的！
“讓他們進來！”奶奶詭知道這些人。
天天來討債，如果不是這些人引誘兒子賭博，兒子怎麽會輸那麽多錢。
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門閃開一條小縫，討債詭1號甚至都沒看清楚客廳裏麵的情況，直接拉開了門走了進去。
當他看到血紅色的客廳和那個瞪大眼睛的頭顱時，尖叫都沒有發出，就被一刀捅了個對穿。
盛凝身體上的疼痛還在繼續，意識模糊之間她聽到了一道聲音。
“你不恨嗎？”
“你好心好意幫他們，給了他們生子的秘方，他們還把你殺了、分屍……你不恨嗎？”
盛凝眼前閃過許多畫麵，太多太亂，她分不清到底是什麽。
一會兒是奶奶詭逼著她喝藥，不喝就給她一個大嘴巴子。
一會兒是爸爸詭打開電視的後座，將地上的碎肉藏在電視機後麵。
一會兒畫麵中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盛凝明明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卻莫名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原本的哥哥詭。
哥哥詭回到已經血液已經幹涸的家中，呆滯的神情喊著：“餓餓、飯飯。”
“餓餓、飯飯。”
可是沒有一個人搭理他，記憶中有個溫柔的女人和可愛的小女孩此刻也都不見了。
充滿鮮血的世界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張開嘴巴好像要把他吃掉。
哥哥詭突然發狂，在房間中到處亂竄，他推開衛生間的門，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女人，好像看到了極為恐怖的事情，抓起旁邊的東西就砸過去。
沒多會兒，衛生間已經一片狼藉，碎裂的鏡子像是閃著銀色光芒的衣服，蓋在了女人的身體之上。
哥哥詭離開衛生間，將整個房間打砸一通，心中的恐慌和暴躁卻絲毫沒有減弱，忽然，他聽到了偏臥當中傳來聲音……
”臭老鼠！找到你們了！”
……
盛凝的意識在哥哥詭的打砸當中逐漸沉淪。
她很想為哥哥詭叫好，卻發現自己的意識始終被困在電視機當中。
像是黑暗的囚籠，將她永遠鎖在裏麵。
盛凝掙脫不開，慢慢地她覺得自己心中生出許多恨意。
恍惚之間她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她很小的時候，眼睛就能看到一個人最渴望的東西。
金錢、財富、權利。
有一年，她遇到一個老道士，老道士奄奄一息，已經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老道士想要再見自己的徒兒一麵，於是幫老道士撥通了他徒兒的電話。
徒兒很感謝她，給了她一個秘方，這個秘方傳聞可以讓婦人生子。
她一開始不信，試了幾次之後發現真的有效果，便開始利用這個秘方賺錢，不到三年就賺得盆滿缽滿。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再次遇上了那個徒兒，徒兒告訴她她陰德有虧，需要多積陰德才能避免枉死的下場。
於是她專門挑一些麵相疾苦，沒有孫子就會萬劫不複的人家，賣給這些人生子秘方。
拯救了一個家庭，怎麽不算是積陰德呢。
可她還是沒想到自己失手了，她被人抓到警察局去，本來以為會相安無事，結果那個以她是封建迷信為由關了起來。
十年後，她再次遇到了那個把她抓起來的人。
她心懷恨意，於是給了那個老太婆一包啞巴藥粉，謊稱這個藥粉可以讓女孩子變成男孩子。
老太婆似乎知道了她的名聲，對她深信不疑
轉眼又過了八年。
她本想幹完最後一單就收手回家，卻被那個曾經給過他一包啞巴藥粉的老太婆抓住，拖回了家中。
她恨啊！
她要報仇！
要離開這狹小的電視箱子！
要去殺了那對黑心的母子！
盛凝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她以為自己真的是個賣藥的。
有人害了她，她要報仇。
“姐姐，我想吃栗子糕。”盛凝的耳邊忽然出現一道縹緲熟悉的聲音。
楚越年！
不對！她不是賣藥的！她是盛凝！
意識歸攏，盛凝掏出純金的蝴蝶刀，對著虛空一劃。
眼前黑與紅交織的空間像是被劃開一道口子，透出一絲絲的光芒。
盛凝飛速掏出線香，微弱的紅光猶如烈烈火焰，在黑色的空間中慢慢燃燒。
她眼前一花，回到了原本的客廳當中。
此時沙發另一角的大仙詭、不、該叫她電視詭。
電視詭目不轉睛，死死盯著盛凝手中的東西。
“幾個小時之前我就察覺到了，這是什麽?”
電視詭鷹眸犀利，眼底有些疑惑。
她是凶命級的詭異，現在卻根本看不透這根線香到底是什麽道具，竟然能讓她精神充盈起來。
心中的不甘、憤怒、戾氣好像被安撫了一般，漸漸變得平靜。
盛凝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渾身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臉色白得像紙。
如果此刻能打開她的個人屬性麵板，一定能看到她的精神值隻剩下10不到。
剛剛畫麵中的信息量太大，但盛凝卻記住了一件事情，妹妹會變成啞巴，完全是因為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