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一族在世，合道至暗
諸天間的亂流之間。
一座孤島漂浮，不被世人可見。
一棵銀針鬆樹搖曳，鬆濤聲陣陣，一位布衣老人正負手而立，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帝上。”
“你在帝陵中，可是發現了什麽？”
身為蠻族的童子，恭敬叩首問道。
這位神秘的布衣老人，身為準帝，也參與了帝陵之行。
隻是。
踏入第三層之後，就悄然退了出來，不再介入帝陵之爭，這讓童子疑惑。
“正是沒有特殊的發現，老朽這才退了出來。”布衣老人輕歎一聲。
他仔細深思。
感覺五曾帝陵，像是一口黑洞，以帝者之勢勾動他們的貪念，持續深入。
他走得不夠深，沿途勘察，的確沒發現什麽，但也覺得帝陵出世，絕對不是讓那些強大的生靈，白忙活一場。
“帝父。”
“那人族的恒宇和皇母，觸犯眾怒時，你為何不出手？”童子不甘問道。
他很清楚。
以布衣老人的修為，若是出手的話，怎會讓那條祖龍成為準帝，錯失扼殺人族輝煌的機會？
“愚兒。”
“此次帝陵之行，你可曾見過佛光？”
布衣老人問道，讓童子一愣。
佛教，在亂古紀元，在亂世，也為強大一列的道統。
佛教之祖亦為準帝，缺席了這次帝陵之爭。
“若有至寶，他怎會不爭。”
“若有落單受傷的準帝，他怎會不行所謂的度化之舉。”
布衣老人道，“古往今來，帝途鋪滿了累累屍骨，亂世中各個時代道果綻放，隻會更慘烈。”
“可隻要老朽能走在他們前方，就不會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
大衍聖地。
自三大分支合一之後，大衍便是東嶽天中的龐然大物，後方有人族太廟，側方有廣寒和眾多聖地。
“又有金角族、天雷族的族人，來到了東嶽天的天關處，希望能得人族所護，渡過亂世，他們也願意為人族出力，接受教化。”
“曾追隨過皇母幻族修者冠紋，隔著諸天對幻族族人發聲，要讓幻族再投人族麾下，否則未來征伐，不會留情，幻族的那位聖主，已有了一些回應。”
“幾條聖君境的真龍，來到了我人族之土。”
“現在人族聖宮，正在統籌安排。”
……
種種情報被大衍聖地中的聖人、大聖所熱議，喜悅的氣氛蔓延而開。
帝陵之行。
簡直是人族命數的一個拐點，如今要開啟全新的時代了，大有一族在世，各族共尊的苗頭。
這一切。
都是因為人族，有三尊準帝了，還要出一位可比肩的準皇。
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很多弱小的種族，都開始做出抉擇了，避免成為人族出征下的犧牲品。
相信隻要給予時間，人族之勢，便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楚南還在大衍。
他能感知到，宮殿中有道與法在蒸騰、推演，若非有雙親以強大的手段，進行隔絕，絕對要爆發極為恐怖的異象。
甚至。
憑借時間修為，楚南發現雙親，啟用了時間法則聖器，在進行時間加速。
這種聖器。
顯然是楚稚這些年所煉製。
“爹娘和卓凡道長碰頭，是在做什麽？”
楚南雖有很多疑惑，卻並未去打擾雙親。
楚無敵、三雄、人屠、燕子陵等一行人，並未因如今的人族之勢，而放低自己的要求，都是再度去磨礪己身。
如三雄都在研究，如何以得來的鴻蒙之氣，進行最難的合道。
“小殿下是在嚐試合道嗎？”
“據說他的各種法則，都已經領悟到圓滿了。”
……
楚南靜修之餘，亦是引起大衍聖地內，許多年輕修者的好奇。
亂古妖孽的名氣太大了，又是恒宇之子，在他們心目中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奈何大衍合一後。
這尊妖孽和雙親，幾乎都沒有坐鎮過大衍，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竟也是不見人。
“好了。”
“都趕緊離開吧，小殿下的行宮是重地，連大聲喧嘩都會被治罪。”
一位紫衣男子行來，冷麵道。
“是左穆師兄！”
“據說左穆師兄，曾被小殿下洗劫了好幾次，武瘋聖君還提議，讓小殿下收左穆師兄為義子呢。”
“小聲點，別被左穆師兄聽到，這幾年左穆師兄風頭正甚，是我大衍的霸體天驕呢。”
年輕修者中，有人知曉紫衣男子的底細，拉著其他人趕緊離開。
“明明隻有三次。”
左穆嘀咕了一聲，也不在意，想到了過往。
他臉上揚起一絲笑容，手持聖器在附近坐了下來，防止再有不知輕重的年輕修者，打擾楚南。
與此同時。
行宮內的楚南，也是睜開眸子，朝著左穆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在大衍靜修，已有十五載。
天嫉之體的時間紋理，略微加深了一些，那是在第三種變化中，取得了一些進步。
在此期間。
他的確嚐試過合道。
大衍帝經聖君卷，亦承載紫血霸體一脈的合道聖法，將聖君卷參悟透徹，自能掌控。
但楚南才以圓滿的力量、殺戮法則進行融合，便感覺堅硬如鐵的桎梏。
其後。
楚南再嚐試運轉皇經，將歸真和深淵法則進行融合，結果也是一樣。
帝經和帝經雖在交融，卻不涉及天嫉之體的合道。
楚南多次嚐試，皆以失敗而告終。
更別說，這種嚐試並未涉及到毀滅法則，和不曾圓滿的時間。
楚南感覺到了至暗。
正如他在萬界，斬殺的那位東丘帝後所言。
他滿身禁忌，又領悟出了時間，達到這個地步，近乎等同於放棄合道了，想將這麽多法則融合，根本沒有頭緒。
“世間的聖君，即便身負帝經，都需要通過一次次摸索，在切身體會中，逐漸完成合道。”
“這條路，的確沒有前人走過。”
“但我還年輕，還有許多時間可爭，總能找到方法。”楚南眸光堅定。
“小道並不懷疑，你能邁過合道這一關。”
“就怕強敵不給你時間，大勢不給你時間。”
一陣溫和的聲音傳來，讓楚南眼神一凝。
這是長生教主卓凡的聲音。
“結束了嗎？”
楚南走出行宮，發現一位如謫仙般的年輕道士，正踩著一根蘆葦離開大衍。
“南兒。”
一座宮殿洞開，恒宇和皇母並肩走了出來，讓楚南大吃一驚。
雙親的神色，頗為的憔悴，和長生教主碰頭的十五年，似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