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聖威如獄，灰發妖聖
聖臨城所處的地帶，大片廢墟沉浮，半聖級的混戰才開啟不久，便已走向了落幕。
放眼看去，恐怖的精血在噴濺，染紅了大半片星空，滴滴血雨洞穿寰宇。
“啊！”
在五色祭壇爆發光輝時，一道大吼聲震動九天，如身處絕境之人，驟然看到了希望。
一尊隻剩半個身子的半聖，撐開連著脊椎骨聖潔羽翼，朝著那五色祭壇奮力迎去。
他是天羽族的半聖，掌控了一種聖法雛形。
但亂古妖孽實在太凶殘了，其實力已經超出了半聖可以應對的水準，且對方的修為，還在以最詭異的速度進行拔高，讓他們這些半聖，都產生了隻能仰望之感。
一番激戰。
諸半聖別說擋住楚南，想要脫身都不行，這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較量，對方的攻伐無雙，直接殺到諸半聖一一喋血，現在隻剩下他了。
而五色祭壇中，傳出了洪亮的聖音，代表諸天之聖下界了，他想衝過去，活下來。
“我說過，我此行，要將你們一鍋端了，聖人來了也改變不了！”
冰冷的聲音，從這尊半聖頭頂傳來。
楚南身如鬼魅，身形被真龍、玄武、神凰、白虎四形環繞。
他腳下有一片詭土，頭頂有剛剛覺醒的三尺魂台，和這尊天羽族半聖，保持著同樣的遨遊速度。
他沒有再展現聖法雛形，隻是雙臂猛然攻下。
嘭！嘭！嘭！
楚南每一擊落下，這尊天羽族半聖，都會口中噴出血水，眼神也會渙散半分。
“我，不甘心啊……”
這尊半聖的視線餘光，瞥向那座五色祭壇，終於見到那裏有一隻腳掌豁然踏出，但他的身子卻是一抖，被楚南一拳打成了兩截，就此消逝。
與此同時，那隻腳掌已經踏了下來，如一顆超級彗星撞擊蒼茫大地，頓時刺目的光炸開。
霎時間。
被白易和那三位老化石，所擊殺的神王屍骸，全部炸成了齏粉，正在躲避白易無極寒體的其他神王，亦是如皮球一般翻滾了開去。
就連白易自身，也是連連爆退。
那隻腳掌踏下，星空如玻璃被踩碎，一條條駭人的空間裂縫，不知蔓延出了多遠。
他的神念，在此刻收縮到眉心中，根本無法擴散開去。
咚！
下一刻，第二隻腳掌，也是從五色祭壇中踏了出來，讓這片星空很多地方都幹癟了下去，過了許久這才平複。
“終於又能呼吸到萬界的空氣了！”
“見聖，當拜！”
這道話語聲高高在上，似形成了一種法，有聖氣以這裏為原點，朝著四麵八方席卷了開去。
那種俯視眾生的秩序，再次出現了，如重嶽壓在聽聞者的頭頂。
不同的是。
這種秩序，因聖氣主人一念而生。
“諸天之聖，降臨了！”
這片星空下變得寂靜無聲，逃出去老遠的神王，早已麵露惶恐之色，不論什麽種族，不論什麽修為，全部朝著某個方向跪了下去，不敢直接去看。
神王，得大天地認可，統禦眾神，一旦展現氣息，能讓諸神產生源自靈魂的膜拜。
在萬界各大文明之中，甚少有事物，可以承受神王折腰禮，更別說這般跪拜了。
而來者，是真正的聖人。
“聖人！”
楚南並沒有受到影響，他吞噬天羽族半聖的道果後，亦在迅速煉化，同時後退少許，望向前方。
那雙腳掌的主人，通體縈繞著一層薄霧，直至片刻這才散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碧綠的眸子。
很顯然。
這是一尊妖族聖人。
他一頭灰發，骨頭和血液都很是晶瑩，以聖氣化衣袍，大袖飄飄間，有星河幻滅，其修行歲月，遠超楚南斬殺的半聖，偏偏長相無比的年輕，如一位少年人。
這很可怕。
代表即便是無情的歲月，要在他身上留下痕跡都很有難度，楚南隻是隔空凝望，就發現對方的身軀很飄渺。
那種感觸，如他大劫指升華到聖法雛形高度時，感受到法則海洋一般。
灰發人的身軀，是聖軀，與法則同在。
“你就是亂古妖孽嗎？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本聖在琳琅天時，就聽聞過你的名號，這些年，亦有神王，一次次為你，誦念本聖的名諱。”
灰發人也在打量著楚南，每個字音都引得星空大震動，似有萬千攻伐湧現，全部在遙指楚南。
在聖臨城時，楚南的修為，能讓半聖都看不穿。
而灰發人的眸子掃視，神道層次的一切秘密，都無所遁形，直接看破了楚南的紫血霸體本源，直至碰到青銅小鼎，這才無法繼續深入。
楚南對此，並不意外，冷然道，“那抱歉，你下界時間，著實晚了一些。”
十三枚半聖道果。
他已經煉化了一半，修為在逼近神王九層境後期，還在衝擊神王境最後的小台階。
“晚了？”
灰發人沉默。
他怎能看不出，楚南的修為。
誰言聖人之下為螻蟻？
當年的亂古妖孽，就以最驚豔的表現，告訴世人，這條鐵律並非不可打破。
今朝的亂古妖孽，快要接近當年的鼎盛修為了，且比當初更驚人。
這些年，楚南征戰的各種細節，在神王誦念他名諱時，他已經知悉。
“亂古！”
一陣大吼聲，猛然從遠方傳來。
白易攜裹著先天寒霧，如一條冰龍艱難朝著這個方向衝來。
率先降臨的，竟然是妖族聖人，這讓白易很是不安，擔心才經曆大戰的楚南，會出現意外，所以竭力衝過來。
聖人在前，聖威如獄，所有神王都在跪拜，白易卻在逆行，無極寒體都在哢哢作響。
“放心，我無恙。”
“聖人，我亦可戰，甚至要通過他，來檢驗我現在的道果！”
楚南手掌一抬，劃出一條白茫茫的天河，像是永恒的光芒將白易籠罩，使其消失在場中，被送到了遠處。
“聖人，亦可戰？”
這鏗鏘話語聲，讓跪拜在地的神王，都是止不住心顫了起來。
亂古妖孽，才誅殺了十三位半聖，就要和聖人動手了，要延續當年那段不朽的傳奇了嗎？
這片星空下，變得寂靜無聲，氣氛壓抑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