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教養那種東西，也要分人
楚齊寧發現朝廷上多了些生麵孔，便問旁邊的薑如山道，“薑兄，寧少尉和李尚書也被換下去了？”
薑如山低聲道，“此次京城動亂，以鳳太尉為首的世家大族打壓寒門，企圖把朝中大權重新握在自己手裏，沒想到皇上重拳出擊，直接將朝廷的人換了一半，皇上若不是看在太後的麵子上，早就把鳳太尉殺了，如今也隻是貶了他的職而已。”
楚齊寧眸光一閃，看了眼坐在三品官員席位上的鳳太尉，“以鳳太尉這等資曆，貶職已是不易，太後沒說什麽？”
薑如山搖頭，“太後娘娘並未阻止，反而十分讚同皇上的做法，還說若是鳳太尉再造次，直接殺了或者流放了便是。”
楚齊寧明顯有些訝異，鳳太後和鳳太尉是一家人，怎麽著，也會向著鳳太尉說話。
況且鳳太後和皇上的關係一向不好，居然讚同皇上的做法，實在不能讓人不驚訝。
鳳太尉究竟做了什麽事惹太後生氣了？他往日呼風喚雨的風光可全都是指靠著太後得來的。
太後都不向著他了，想必他往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還有，鳳太尉可是薑如山的親家，鳳太尉被降了職，薑兄……
薑如山感受到了楚齊寧的目光，“鳳太尉被降職，我可一點都不難過，咎由自取罷了，不過你知道嗎？皇上有意立五皇子為太子。”
五皇子？楚齊寧腦海中浮現出五皇子的樣貌，“若是五皇子，那倒也合理。”
五皇子是幾個皇子裏最聰慧的，沉穩大氣，且有一顆愛民如子的心。
“隻是，立五皇子為太子，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皇後倒台，太子被廢，太子之位就成了香餑餑，沒有誰不想吃這個香餑餑，還有煜王，成王他們虎視眈眈。”
薑如山想到晚晚說的五皇子身上的真龍，“若五皇子當真是天命所歸，不管再多阻撓，也終會坐上那個位置。”
楚齊寧和薑如山在說悄悄話，薑晚晚和楚硯南卻在那邊吃得不亦樂乎。
兩個孩子跟著楚齊寧在軍營吃了幾個月的粗糠，現在看這些吃食，便覺得簡直是人間美味，眼睛裏除了珍饈，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連在外麵一向矜持的楚硯南都忍不住肚子裏的饞蟲，不住地往嘴裏塞好吃的。
“硯南哥哥，這個好吃，你嚐嚐。”薑晚晚包著一口林婉挑過刺的桂花魚，嘴裏含糊不清，又給楚硯南夾了一塊兒紅糖糯米糍粑。
慶元帝見兩個孩子吃得狼吞虎咽，命馮季又給兩人上了幾道他們愛吃的菜，“楚家小子、丫頭，別著急，慢慢吃，朕這裏管夠。”
“皇伯伯，您宮裏的菜太好吃了！”薑晚晚將嘴裏的美食咽下去，讚口不絕。
慶元帝爽朗大笑，還是這丫頭有趣，她走了以後，他覺得這宮裏都冷清多了。
薑晚晚吃得肚子飽飽，打了個小小的嗝，又跟燕映雪講了會兒南疆的事，聽得燕映雪一顆小心髒撲通撲通，時而飛上雲霄，時而又落到地麵，晚晚他們的經曆實在太驚險了！
“此次南疆歸降，楚將軍功不可沒，當賞！”慶元帝舉杯。
楚齊寧起身隔空相敬，“謝皇上，此次出征能轉敗為勝，並非臣的功勞，實在不敢居功。”
慶元帝放下酒杯，“朕也聽說了，靈雲大師的三個徒弟、薑神醫和福運郡主都出了力，當時福運郡主要去往前線，若不是胡道長說此行郡主非去不可，朕是斷然不會讓她去冒險的。”
“沒想到這一去，還當真扭轉了局麵，晚晚不愧是我燕國的福星，是朕的福星！”
慶元帝說到此處，眼角泛起了淚花，這淚花當然不是因為傷心，而是激動和欣喜。
當初他聽說邊關連連告急，不得不下令征兵的時候，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要不是京城動亂，他就要親自上陣了，寧願與燕國共存亡，也不願做一個窩囊的，躲在百姓後麵苟且偷生的皇帝。
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能突然轉變局勢，接二連三的捷報傳到他手上，怎能不激動呢？
“皇上，今兒個這麽好的日子，你可別像個孩子似的，掉眼淚啊。”
陸貴妃伸出手在桌下拍了拍慶元帝的手。
慶元帝悄悄擦了下淚花，“你們幾人勞苦功高，皆應大賞！”
“朕決定，封楚齊寧為護國大將軍，賞黃金甲胄一副，胡韞為國師，薑晚晚為公主！”
慶元帝剛說完這句話，還沒賞賜完，就有人跳了出來，“皇上，不可！”
是哪個不識時務的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出來反對？
看清站起身說話的人，他的臉更黑了，“鳳詹事，你抽什麽風？朕正在論功行賞，有何不可？”
鳳詹事，乃是如今已被貶為三品官員的鳳太尉。
皇上這樣說，他不但沒有坐下，反而繼續道，“皇上，封公主這事兒，不可！公主必須是您的親生女兒，就算是王爺的女兒也不可封為公主，更何況福運郡主與您沒有一點血緣關係，怎能被封公主？”
他認真而懇切，“若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要被封為公主也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和親，福運郡主也並非要去和親，如何能成為公主？此前還從未有過福運郡主這種先例，故而微臣以為不可。”
鳳詹事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說的有理有據，皇上就算想反駁，也要顧及一下大臣們的麵子，其他大臣家的女兒都沒有這個待遇。
憑什麽薑晚晚有！
三公主提前知道了他們的計劃，他在京城發起的動亂才會失敗。
他總覺得，這跟薑晚晚有關係。
不過他倒也沒猜錯，確實是薑晚晚拜托照顧燕映雪的那些鬼朋友們幹的。
“喂，老頭。”薑晚晚放下筷子，抬起頭。
鳳詹事的臉青一陣紫一陣，“你……！你好沒教養，你叫我什麽？”
薑晚晚輕笑了聲，也站了起來，“教養那種東西，也要對有涵養的長輩才有。”
“完了完了，二師兄，晚晚變了。”楚硯南手裏的雞腿都掉在了碗裏。
江淮之微微勾了勾唇，這鳳詹事，估計有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