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廚:醫生大人慢點吃

140140 陰差陽錯

140. 140 陰差陽錯

容若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想起了剛才那位護士請假的緣故。

拉肚子……

那天,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接觸那人嘔吐物的,隻有他和那位護士了!

他來不及細想了,隻能馬上‘交’代秘書:“快點,把請假的那丫頭接到醫院裏麵來。我們要做全麵的檢查!”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又是一陣眩暈。

他不得不撐住桌子,才能讓自己不倒下去。

可秘書已經驚呼出聲了:“院長,你的臉‘色’很難看,你會不會發燒了?”

容若撐著走回辦公室,發出了最後一個指令。

他們三人,連夜就被送到了香港的大型醫院。

容若已經等不及北京那邊的結果出來了。

他和那位護士,都開始發起了高燒。

他沒有辦法再站在手術台上了。

現在,他全身上下,不管是哪一塊肌‘肉’,都酸痛得他根本不想動彈分毫。

他開始出現腹痛。

他開始咳嗽。

他的鼻子,也開始出血。

他想,他被傳染了。

而那位病人的病情進展更加迅速。

他全身的麻疹出血點,正以飛快的速度增加著。

容若已經接近絕望了。

他躺在香港的重症監護病房裏,手腳都被牢牢地綁住了。

他知道,人家把他當成了西非埃博拉病毒的傳染者了。

這種病,一旦最終發作,不但自己全身出血,十分可怖,還會痛苦地四處撕咬,禍及別人。

而這種病的傳染‘性’,也相當恐怖。

為了防止他忽然病發,醫院裏的醫護人員,不得不做這種保護措施。

他能理解。

也能明白。

隻是,他真的很想打一個電話。

他的所有東西,都放在了‘抽’屜裏。

“容若,容若老公,接電話了,老婆打給你了。”熟悉的聲音,一遍一遍地響起。

他知道,今天晚上沒有打給沈婉,‘交’代好自己的行蹤,再加上打了電話,又沒有接聽,現在的她一定十分擔心。

他微闔了雙眸,最終喚來了監護的護士。

“替我打個電話好麽?”他的聲音因為高燒已經嘶啞。

“呃……”護士猶豫了一下,才取過了他的手機。

電話剛接通,就被接起來了:“納蘭容若,你跑哪裏去了!”沈婉的聲音帶著著急,“我等了你一個晚上了,打電話也不接……”

容若清了清喉嚨,眸子裏卻帶上了一絲淡淡的霧氣。

“我剛剛在做會診呢,不好接電話啊。現在看到了,不就打回給你了嗎?”

“這幾天忙什麽呢?你都好久沒有回來了。”沈婉不依地道。

他吸了吸鼻子。

高燒讓他的腦袋暈到了極點。

嗡的一聲,他腦袋一響,鼻血又流了下來。

護士驚呼了一聲,連忙替他擦去。

“你旁邊有‘女’人?”

他居然想笑。

現在,他還能想到她說這話的表情。

一定是眼睛眯著,帶著幾分危險吧?

這個‘女’人,幾乎什麽事都瞞不過她。

但是,他不打算說實話。

“是啊。護士啊。天天身邊都有‘女’人。”他眷戀地聽著她的聲音,“你難道第一次知道?”

“你現在在哪裏?”她追問。

“我在香港。”他的聲音裏聽不出半分不適,“這段時間都沒有辦法回去了。我要進行一個手術會診,連夜過來的。”

沈婉撇了撇‘唇’:“開下視頻唄。我看看你在哪家醫院……”

“別搗‘亂’了。時間不早了,睡覺去吧。”他已經眼睛都睜不開了,“我明天一大早還得起來呢。我會天天跟你聯絡的。你別打給我。”

沈婉還沒抗議呢,電話那邊已經是一段忙音了。

“那家夥,在忙什麽?居然掛我電話?!”沈婉心裏又是忿忿不平又是擔心。“神神秘秘的,去香港也不告訴我……”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

沒有他在的‘床’,好空好空。

她都在想了,他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她一直推拒他恩愛的要求,所以他也擺起了譜?

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過幾天,他就會回來了……

容若的情況,卻在惡化當中。

他已經連續高燒兩天了。

他薄薄的‘唇’瓣因為連續的高燒而幹裂,被綁住兩天的手腳,已經疼到發麻。

每天最開心的,就是和沈婉通話的半個小時。

雖然他已經堅持不了那麽長的時間了。

深深淺淺的紅點,在他身上蔓延著。

如果他最終被確診為最可怕的傳染病——埃博拉的話,那他生命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說不定,某一次掛斷她的電話之後,他就會再也醒不來了。

他貪婪地聽著她的聲音,腦袋已經燒得稀裏糊塗的了。

“容若。”她忽然很平靜地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你在香港的哪家醫院?我過去找你。”

容若頓了半秒才道:“有必要麽?如果我瞞你,你覺得我能讓你了解出什麽嗎?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他喉嚨一甜,已經咳了起來。

旁邊的護工如臨大敵,把專‘門’的紙巾湊了過來,紙巾上已經沾了血。紙巾被丟到專‘門’進行單獨銷毀的紙簍裏,護士已經又給容若打了一針。

沈婉豎起了耳朵:“你咳嗽?你生病了麽?”

容若的聲音已經嘶啞了。

他的腦袋嗡嗡地直響,卻隻能勉強道:“小感冒。”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幾乎快說不下去了,“我還有事情忙,我明天再打給你。”

他擱下了電話,眼前一陣陣發黑。

護士已經快速地把他又重新綁了起來。

“我心髒不是很對勁。查查我的心電圖,估計病毒擴散到心髒了。這種病往往會引起心肌炎,先給我用‘藥’,把症狀給壓製住。”容若閉上了眼睛,沙啞的聲音仍有條不紊地指揮著。

“可是,現在用‘藥’,雖然能壓製住症狀,可我們沒有辦法預料後果啊。”護士很遲疑。

“內髒出血是遲早的事情。”容若又咳了起來,“我隻想活久一點,可以把我自己的事情安排好。”

護士遲疑了幾分,才道:“那我跟主治醫生商量一下吧。”

容若是三人當中病情發作得最慢,意識最清晰的一個。

原因無他。

從入院以來,他自己一直都在積極地試‘藥’。

針對埃博拉有效的‘藥’劑並沒有真正地研發出來,所有的‘藥’劑都是處於不成熟的實驗階段。

可是,沒有一個病人敢去嚐試。

也沒有時間去嚐試。

容若是唯一的一個。

他的手背上布滿了針孔。

每一天,他都要不斷地試著新‘藥’,然後由他自己判斷他的情況在注‘射’之後是好還是不好。

其他兩位病人的家屬都守在了病房外。

隻有他沒有。

護士忍不住道:“納蘭醫生,你不如讓你‘女’朋友過來吧。你這樣瞞著家裏人,也不是個辦法啊。”

容若低低地笑了一聲。

即使躺在病‘床’上,麵容蒼白,他的笑容仍舊讓護士小姐心頭小鹿‘亂’撞。

“她來了,也是徒增擔心。既然這樣,不如讓我自己把問題給解決掉。”

怎麽解決?

護士不敢問。

容若打了針,就已經昏昏沉沉地又睡過去了。

‘床’頭時鍾滴答。

他又挨過了一天。

再過三天,檢驗報告就要出來了。

他始終心裏抱著一絲希望。

或許,他感染的,並不是那些凶險的病毒……

或許……

老天保佑……

晨風拂麵。

醫院樓下的‘花’園傳來了鳥鳴聲。

聲聲清脆,而住在監護病房裏的人,卻心如死灰。

除了容若。

主治醫生穿了厚重的防護服,才敢進去和他見麵。

“今天感覺怎樣?”醫生的聲音經過防護麵具,變得甕聲甕氣的。

容若眨動著眼睛:“還行。”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雙手,“這是我高燒的第四天。昨天做心電圖數據出現異常,有心竭預兆,不過,很快就又恢複正常了。初步排除心肌炎的可能。不過,高燒如果持續不退,心肌炎是早晚的事了。”

醫生點了點頭:“昨天篩查,也沒有發現你的內髒有出血跡象,不過因為你持續的咳嗽,你的肺部已經被病毒入侵,現在我用‘藥’暫時控製住病毒的蔓延。但那隻是暫時的。”

容若卻道:“你有沒有想過,把我當出血熱的病人來處理?”

醫生一愣:“你認為你自己是感染了出血熱病毒?”

“症狀很像。出血熱病毒的早期發作方式和埃博拉非常接近。如果按出血熱症狀判斷,目前我也是完全符合的。”

容若喘了口氣,才堅持繼續道:“你把那位重症病人的血液進行分離檢驗,萬一我們不是埃博拉,你也能有個方向。我隻有一個要求,我要先試‘藥’。”

醫生的瞳孔一縮:“容若,你又是何苦?”

“我必須好起來。”容若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再強的病毒,在不同人體內也會產生不同的效應。我不覺得我當時的處理有失妥的地方,如果是埃博拉,不可能通過那種方式,隻傳染給我和護士!”

醫生歎了口氣:“你別這麽倔強了。這種事情,也要看幾率的。”不過,容若如此堅持,他也不強求,“我先去做檢驗。你先保守用‘藥’兩天,等結果出來我們再研究方案。”

他退出了病房。

看著連連搖頭的醫生,旁邊的護士也歎了口氣:“很倔的人,對不對?”

她的眼眶濕潤了:“我知道,他很想為他‘女’朋友好起來。”她哽咽了,“生死有命,希望上帝保佑他。”她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

醫生卻笑了:“你求上帝這話一出,就顯然沒有他的態度積極了。”他回頭看著闔上眸子積極休息的容若,才道。“這麽多年的監護生涯,起碼讓我明白了一點。病人心裏有希望的時候,就可能有希望。心裏沒有希望的病人,也一定沒有希望能夠救活。”

護士蹙起了眉。

但願,醫生的預測是準確的吧?

而此刻,被醫院保守著身份秘密的三人,已經在各種媒體被報道出來了。

沈婉一邊包著餃子,一邊看著電視台播出的特別報道:“據本港消息,本周在澳‘門’發現有三位疑似埃博拉病症的病人,現在已移‘交’相關醫院進行緊急處理。據衛生署負責人介紹,這三位病人已經被強製隔離……”

“有一位病人,正是由近日西非往澳‘門’航班到達澳‘門’的,抵埠即發病,當局已經緊急隔離與他有過接觸的兩位醫護人員。現在澳‘門’和香港都沒有大規模爆發埃博拉的可能‘性’,請各位市民放心。”

電視鏡頭一切,已經是在幾十隻話筒包圍下的特區衛生署發言人那張臉了。

“我們可以向市民保證,特區政fǔ正在用所有方法保全這三位病人的‘性’命。有兩位是香港籍人員。我們隻能說,目前一切還樂觀,我們已經緊急‘抽’調了港澳所有的‘精’英醫學隊伍,而且,北京方麵也會對我們的治療提供大力的幫助……”

沈婉的手停了半秒。

難道,容若就是到香港去處理這件事了?

她的手機叮的一聲響。

她擦了擦手上的麵粉,才低頭去看手機。

信息是若雪發來的。

“給你看看我小姑的新歡。”

圖片因為網絡的關係,還沒有預覽出來。

沈婉隻是一頭霧水。

新歡?小姑?她琢磨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原來,若雪說的是慕容翩翩。

她苦笑了兩聲。

現在她還在憂心著這幾天忙得團團轉的容若,哪裏有空去管那個‘女’人的新歡是誰?

又跟她有幾‘毛’錢關係?

她還沒按滅手機,剛才的圖片已經慢慢地刷了出來。

一開始顯‘露’的,是在最上麵的慕容翩翩。

照片肯定是自拍的。

因為慕容翩翩的臉離鏡頭實在很近。

她一手高舉著手機,臉上竟帶了一絲媚態。

漸漸的,整張照片都‘露’了出來。

沈婉一下瞪大了眼睛。

翩翩的雙臂光潔,依稀可以看出她沒有穿衣服,就連‘精’致的鎖骨,也**媚骨。

她‘胸’前的赤*‘裸’被茂密的頭發遮住了。

隻是那些短發,卻不是她的。

一個男人趴在她‘胸’前,背對著鏡頭,雖然五官看不見,但是脖頸的線條非常流暢,就算不是一個帥哥,起碼身材也是非常不錯的。

沈婉剛想按掉,若雪又發多了一張過來:“這種人,怎麽會把那樣的照片放在臉書上啊!是炫耀還是挑釁啊!”

沈婉忍不住笑了。

確實啊。看照片中翩翩的眼神,就好像在跟誰示威似的。

新照片倒是很快打開了。

她身上的男人已經背對著鏡頭‘吻’住了她。

因為上移了幾分,也清楚地看見了,男子身上也沒有穿衣服。

背部線條優美,小麥‘色’的肩頭搭著翩翩雪白的藕臂,要多曖昧就多曖昧。

這種照片,本該藏在手機裏當‘私’房照的,卻發在臉書裏大肆宣揚,是想博點讚還是博評論?

本來該一笑而過的沈婉,卻忽然把照片用指尖放大了幾分。

她仔細地看著男人的背部。

這個男子背部肌‘肉’很結實,雙臂肌‘肉’相當有力。

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他的左肩,有一處小‘陰’影。

沈婉的心狂跳了起來。

她還記得,容若臨離開之前,給她看的那一處紋身,就在左肩!

她把電話打了過去:“你還有慕容翩翩和那個男人更多的照片嗎?”

若雪吃吃地笑了:“你也這麽八卦啊?好啦,我把她臉書地址給你,你自己瞄一眼去。沒有正麵照,都是背部曖昧照,惹火死了。”

沈婉迫不及待地點開了網頁。

她的心越看越涼了。

男子有不同角度的背部照。

拍得最清晰的一張,是他剛好抬起左手,依稀可以看見他鼻子的輪廓,‘挺’拔而帥氣,頗有幾分容若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左肩上也有紋身,而且玫瑰的輪廓若隱若現。

臉書上,翩翩說得相當清楚:來香港見親愛的……

沈婉捂住了自己的‘唇’。

她手一抖,已經關掉了網頁。

她其實有查過容若的電話來源地。

他是在香港沒有錯。

但是,他去香港做什麽,為什麽不見她,也不肯接她電話,她都一無所知。

她一直告訴自己,動輒懷疑男人,是‘女’人不自信的表現。

今天之前,與其說懷疑他,還不如說是擔心他。

可現在,這些照片,就好像在她本來就不安的心裏投下了重重的一顆石頭,泛起了滔天巨‘浪’。

她猛地站了起來,來不及細想,就衝出了‘私’房小築。

沈峰在後麵詫異地喊著:“都快飯點了,婉兒,你要去哪裏啊!”

心裏還抱住微弱的一絲希望,她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是接通的,人是沒有接聽的。

直到自動掛斷。

她已經衝到了容若的醫院裏。

看到了她,導診小姐一下就把她攔住了:“沈小姐,我們院長不在。”

“他去哪裏了?”沈婉低喘著氣。

“他,他去香港了。”

“去香港幹什麽?”

導診小姐猶豫著該不該說實話,年輕的‘女’孩終究是沒有經驗,沈婉眼睛一轉:“我不為難你,是他說不能告訴我的麽?”

導診小姐連連點頭:“所以請你體諒我們啦。你就當院長出差去就好了。說不定,他會回來的。”

其實醫院裏發生什麽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

隻是上麵‘交’代下來,對院長的行蹤不要問不要說,她照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