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廚:醫生大人慢點吃

159159 出逃

159159出逃

“哢噠”!

一聲輕響。

保險櫃已經應聲而開。

容若用手機照明著。

裏麵有好幾疊美金,碼得整整齊齊的。

幾張房產的證明,應該是這處房子的房契。

更多的,是翩翩的首飾。

大大小小的首飾盒幾乎要把保險櫃給堆滿了。

容若輕輕撥開這些金銀細軟。

直到看到裏麵一本薄薄的小本子。

他的心狂跳著。

兩根手指探入,輕輕一夾,那本本子已經被夾在他的指間。

護照的輪廓,漸漸地清晰。

容若呼了口氣。

他總算是找到了!

打開本子,裏麵的證件照清秀俊雅。

是他本人沒有錯!

他核對著上麵的信息。

姓名……

出生日期……

出生地……

似乎,這些慕容翩翩都對他沒有隱瞞。

翻開後頁,他終於找到了自己最後一次出入境的時間。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最後一次離開的地點,是中國香港。

離開的時間,距離他蘇醒的時間,不過是幾天功夫。

難道,他是剛下飛機就受傷了?

抑或是,他是受傷之後,才出的國?

慕容傅曾經提過,他是因為澳門的仇家追殺,才受的傷。

那他是在澳門受傷的嗎?

怎麽又會是從香港離開的呢?

一個接一個疑團,從他心底接連湧了出來。

他把護照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裏,不動聲色地把一切恢複了原樣。

他隻有兩天時間。

翩翩回了澳門,他就不能再在澳門出現了。

剛好,他可以直接到香港去。

他已經查到,這段時間,納蘭容皓一直都呆在香港灌製唱片。

或許,他可以直接上門去找對方!

他輕輕地關上了房間的門,身後卻傳來了響動聲。

他的身子一頓,轉過身來,臉上卻波瀾不驚。

對方也麵容沉靜地鞠了一躬:“先生,現在還沒有去公司?”

“準備去了。”容若頜首,“對了,這幾天,小姐不在家,我也晚上有應酬,你們不必替我等門了。我自己帶鑰匙就行了。”

女傭在他背後亦步亦趨:“這可不行。老爺交代下來的,我們得替主子盡心盡力,主子還沒回來,我們怎麽能先休息?”

容若淡淡一勾唇,也不置可否。

他雙手空空地走下了樓,樓下的傭人,卻正打開了門。

助理滿頭大汗地衝了進來。

在奧爾良洲,慕容傅不過是開了一個小的辦事處,因為這次合約的極其順利簽訂,容若又爭取多了幾個訂單,才勉強把這個辦事處的人增加到了十個。

不過,流水線一旦順利引進,這裏規模的擴大,也是早晚的事情。

更何況,慕容傅本來就打算用這個公司,把容若給穩住。

把規模擴大,也本來就在他計劃之中的。

“怎麽了?”容若已經披上了外衣。

助理忙道:“這幾天,外麵封路呢。一些民眾正因為這次大選的事情在示威遊行。我們畢竟不是他們本國人,最好還是別參合進去。哎。”他抹了把汗,“我剛才一路是塞車塞過來的,差點,就來不及了。”

他把文件拿了出來,雙手奉上給容若:“您的病還沒全好,最好還是留在家中辦公,比較安全吧?”

容若眉頭一挑,笑容意味深長:“外麵哪條街道上有遊行?我避開就是了。”

助理支吾了一下,才麵有難色:“納蘭先生,請您,請您……”

容若冷笑了一聲,啪的一聲,接過了他手中的文件,坐在了沙發上。

女傭快速地端上了一杯熱茶:“外麵太危險了,如果小姐在,肯定也希望先生您在家裏辦公的吧?”

容若從透明的玻璃窗望了出去。

花園裏,正修剪著玫瑰花枝的花工正偏頭看著他。

露台之外,清理著泳池的清潔工一邊嘩啦啦地放著水,一邊對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屋子裏,正擦洗著古董花瓶的女傭,幾乎是擦一下,就回頭看他一眼。

這四麵八方的視線,幾乎要把容若淹沒了。

他翻開了文件,垂下了視線,掩去了眼底的憤怒。

這麽多雙眼睛,總算能發揮自己監視的作用了罷?

隻可惜,他就如同這籠中鳥一般,被牢牢地困住,連掙脫的氣力都沒有!

不過,也虧得是這樣,他才能確定,所謂的枕邊人,一定瞞著自己相當了不得的事情。

或許,她給他描繪的過去,根本就沒有一句是真話!

助理也坐在了旁邊:“納蘭先生,公司裏的事務我比較熟悉,我留下來幫您吧?”

容若抬頭一笑,眼裏精光閃過:“求之不得呢。”

反正,多一個,少一個,對他來說,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

進出口的單子,審批的企劃書,例會的報告……

慕容傅還把一個新的規劃交給了他。

地點不是很遠。

就在鄰近的一個洲,率先買下一個當地華人區一個相當出名的發明家的一個專利。

據說,那人開的條件相當地高,因此,不少企業都跟他談不攏。

假如買下他這項專利,再回到國內開設流水線,進行一係列產品開發,大掙一筆,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容若辦事的效率相當快。

這點倒出乎助理的意料之外。

他很快把事情都處理完了,又當真查了不少那人的資料,才合上了手提電腦。

助理一下把腰挺直了。

因為容若看著他:“我要出去一趟。你跟我一道去吧。”

助理眨巴著眼睛:“呃,去,去哪裏?”

容若奇怪地看著他:“難道買人家專利,不用去跟人家見麵的麽?”他相當合作,“你陪我吧。讓你安心。”

助理不安了起來:“納蘭先生,說什麽安心呢,哎,你可能誤會……”他半天掰不出一個理由,容若又怎麽會聽下去?他打斷了對方的話頭:

“沒關係。準備一下,我們出發吧。這項專利好些人都盯著呢。要能爭取到手,少不了又是一件大case。”

又是新產品,又是新生產線,又是新工廠,慕容傅這次可下了血本。

別管慕容翩翩騙了他多少事情,慕容傅對他,算是夠器重了。

金錢、美女、公司統統奉上。

容若都有些感慨了。

他何德何能,讓慕容傅如此偏愛?

助理實在拗不過他,隻能垂死掙紮:“那,我開車吧?”

“隨你。”容若把懷中的護照牢牢地藏好了。

剛剛他才通過網路查詢到了去香港的近期航班,如果順利的話,今晚,他應該就可以抵達香港機場了。

坐以待斃,不是他納蘭容若的作風。

屋裏屋外十來個女人一下警覺了起來。

助理隻好道:“納蘭先生您跟我去談專利的事,用不用打個電話給小姐說一聲?”

容若笑了:“她在飛機上呢。再說,我不講,她也會知道的。”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對吧?”

助理心裏不安了起來。

幾個女人都低下了頭,裝作正忙碌手頭工作的模樣。

助理心裏暗暗叫苦。

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多事?居然手欠把幾天後的那個企劃也給拿了過來?

這下可慘了,本來十多個人一塊看著的,現在,就隻剩下他一人了……

上帝保佑,千萬別出什麽問題啊。

容若一坐上車子,就闔上了眼眸養神。

助理舒了口氣。

剛剛把遊行的事情說得誇大其詞的。

但願容若睡著了,也沒有時間懷疑他說的事情吧?

為免夜長夢多,助理把車子開得飛快。

那個發明家,住在當地華人區一個貧民窟裏。

他的脾氣古怪,就跟他的發明一樣刁鑽。

在當地,他就是一個怪人。

不是萬不得已,他和外界也根本就不會打交道。

幾乎所有談專利轉讓的人,都讓他給趕了出去。

在他眼裏,這些專利就是他的寶貝。

哪怕掙不了錢,他也要抱著這些寶貝一塊去死。

這個古怪的老頭,自己種菜,自己養雞。

三餐清淡。

無兒無女。

此刻,他在門口擺了一張簡陋的八仙桌,就著一盤自製的醃蘿卜,吃著白粥。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他漠不關心地看了一眼,伸手扇了扇煙塵。

他隻介意這些汽車尾氣會不會把他的飯菜弄髒而已。

助理一下車,就掩住了鼻子。

醃蘿卜古怪的氣味直往他鼻子裏麵躥,哪怕他還沒吃午飯,也仍舊覺得惡心。

不曉得這老頭,怎麽能守著金山銀山不享受,就隻吃這些破爛東西度日呢?

容若下車的時候,老頭的視線忍不住向他掃了過來。

這個年輕人的氣質實在出眾,尤其是貧民窟裏,猶如鶴立雞群。

他又不是瞎子,怎麽能看不出這兩人的來意呢?

他唇角勾出一抹笑容,用字正腔圓的中文道:“來者是客,不如,陪我吃頓便飯?”

助理愣了一下。

他出國前,也是土生土長的澳門人。

國語,對他來說,不僅說是件難事,連聽,也相當令人頭痛。

但是,容若不是。

他坐了下來:“謝謝老先生。”

老頭看他,眼裏有笑意:“你是國內的人?”

“是的。我來自香港。”或者澳門,連他自己也說不出自己是來自哪裏的。

“我喜歡你這句話。香港,就本來應該是中國的!”老頭忽然大笑了起來,“來,粗茶淡飯,今天祖國有客人來了,我來加個菜,炒個雞蛋!”

助理的臉都皺成了一團。

這老頭的桌子,髒兮兮的。

桌上的醃蘿卜味道其怪無比。

居然,還要再炒個雞蛋,矮油,會不會太隆重了些?

容若坐下了,他可沒敢坐。

在邊上站著的他,忍不住掩住了鼻子。

老頭從雞窩裏摸出了兩個雞蛋,上麵還帶著星星點點的雞糞。

助理一陣作嘔。

老頭冷笑了兩聲:“假洋鬼子是吃不了我們這些地道中國菜的。我可招呼不了你這個貴客!”

容若卻接過了他手中的雞蛋。

一個碗,磕了兩個蛋。

攪勻了。

撒上蔥花調料。

熱了油。

嗤啦一聲。

攤開蛋餅。

濃濃蛋香,彌漫在油膩的廚房裏。

老頭愣住了。

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明顯在這兩人裏,是屬於上位者。

卻挽起袖子煎起雞蛋,動作熟練流暢。

這必然也是一個從小就獨立自主的年輕人啊。

老頭心裏的好感多了幾分。

容若煎完雞蛋,卻沒有坐下。

他把老頭桌上的醃蘿卜拿了起來,湊到鼻端聞了聞:“這蘿卜,是醃糖的吧?”

老頭點頭。

“老先生,最近胃口不太好,肚腹脹氣吧?”

老頭眼睛一亮:“你居然知道醃蘿卜的功效?這整條唐人街,都沒人知道呢。哈哈。”

容若把盤放下了。

“醃蘿卜要衝水調配吃,否則很傷胃的。”他坐了下來。“老先生,既然您想家了,為什麽不回去?”

老人臉色一沉:“我哪裏想家了?”

容若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道:“我前陣子失憶了。”他看向天空,“我忘了我所有的親人。醒來的時候,我隻身在異鄉。我什麽都有。就是沒有過去。我什麽地方都能去,就是不能回家。那種痛苦……”

老頭顫抖著唇瓣:“你知道個屁啊。我跟你怎麽一樣!”他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我當年說出國發展,家鄉的老婆等不了我,都帶孩子嫁了人。我一把年紀了,回去幹什麽?混得這模樣……”

容若暗笑了一聲,他趁熱打鐵地道:“就是到了遲暮之年,才更想有兒孫在身邊噓寒問暖。誰不想含飴弄孫?誰不想家人團聚?你若想,我便能替你做到!”

“你不是要買我專利嗎?”老頭懷疑道。

“買賣不成仁義在。不管您賣還是不賣,我願意,助您回國。”

“回去又怎樣啊。”老頭賭氣道,“他們都不要我了。”

“老婆嫁人便嫁人了,孩子是您的骨肉,您就不想百年之後,有人送終?”容若拋出了誘餌,“既然您孩子記恨這麽多年您沒有過問過他,補償不就得了?更何況。”

他故意頓了頓,“這些專利,就像您的孩子一樣。把他們困在您身邊,不過是一柸黃土,將來盡數埋沒。如果在商人手裏,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老頭倒真有些心動了:“我補償,他們就能原諒我?”

容若歎了口氣。

他把手提電腦打開。

一份資料跳了出來:“不瞞您說,您的兒子,剛好是我們公司在內地分公司的一個員工。他家裏的情況,不是非常地好。繼父幾年前去世了,剩下一個老母親,身體也不是很好。如果您能和我們合作,這條生產線,我可以答應您,由您兒子來當副手。您說怎樣?”

旁邊兩人同時發出了一聲驚歎。

老頭驚歎的是,居然世事這麽巧。

助理驚歎的卻是,納蘭容若昨天才讓他調查的這家人的情況,隻是,這老頭的兒子,雖然情況並不是很好,但所謂是他們的員工,卻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助理隻知道,老頭的兒子學曆不足,一直替人在住宅小區看大門,當保安。

沒想到……

老頭已經全然崩線了:“行。我能答應你。你能給我一筆錢?”

“對。而且,能許給你孩子一個好將來。”

容若替老頭夾了一筷子雞蛋:“您做菜的手藝,確實不怎樣,恕我直言,您需要有一個家。一個替您修修補補的女人,一個替您傳宗接代的兒子。對不對?”

老頭跳了起來:“行!合同簽!”

容若卻回頭看向了助理:“去替我定張往沈陽最快的飛機票。還有,這裏你熟悉,帶上老先生,替他買兩件衣服,買些手信。還有……”他朝助理眨了眨眼睛。

助理已經完全明白了。

那個當保安的兒子,也必定要快速出現在他們沈陽的分公司工作崗位上。

但是助理心裏的苦,卻真的說不出了:“納蘭先生,那您……”

“我搭車先回去了。難道,你還怕我不見了?訂單跑了,你是想不幹了?”

老頭已經迫不及待了:“我見到我兒子,就跟你們簽約!”

他抓住了助理,就把人家推上了駕駛座,自己也鑽了進去。

容若和對方揮了揮手,笑意濃濃。

“年輕人,謝謝你。”老頭搖下了車窗。

“老先生,我也謝謝你。”

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之外,容若輕笑了一聲。

他掏出了懷中的護照,以最快的速度,跳上了一輛往機場的計程車……

容若的飛機剛剛抵達香港,慕容傅這邊,已經收到了助理的匯報。

“一群蠢貨!”慕容傅跳起了腳,“十幾個人,還看不住一個?”

“我,我是怕他起了疑心,”助理快哭出來了,“我又怕訂單丟了,又怕……”

“怕你個腦袋!”慕容傅狠狠地摔下了電話。

疑心?

容若是相當肯定了吧?

翩翩已經哭了出來:“容若不見了?那他能去哪裏?他來見沈婉嗎?”

“別急!”慕容傅深吸了口氣,“他見不了沈婉的。如果他記憶沒有回複,他怎麽會記得那個女人?”他在屋裏來回地踱步,嬰兒的哭聲一陣一陣的,“如果他能離開,說明他拿到了護照。他肯定知道,自己是香港人。加上他離開的時候有傷,所以,他很可能會去找香港的醫院。”

“香港醫院有好幾家有他的住院記錄啊。”翩翩急了,“而且,他曾經在香港的醫院裏任職,要找是不難的啊。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