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廚:醫生大人慢點吃

201201 言聽計從

201. 201 言聽計從

沈婉不慌不忙地把通往二樓的‘門’給鎖住,鑰匙放到了懷裏:“納蘭容翊,我的店這個鍾點已經打烊了,不接待客人的,請你明天請早來預約吧。複製網址訪問 ”

容翊滿頭是汗。

他看見了沈婉,口氣卻再也硬不起來了:“你,你下午不接我電話,是不是你已經知道了她的下落了?”

他銳利的眼睛裏竟然帶上了幾分哀求:“拜托你,告訴我,她去哪裏了?”

“她?”沈婉眼睛轉了轉,“什麽她?”

容翊一步上前,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你明知道我指誰的!拜托你,拜……”

“人被你關起來了,你拜托我幹什麽?”沈婉往外‘抽’了‘抽’手,“你別那麽用力,就算把我捏扁了,我也給不出你要的答案。”

容翊薄‘唇’顫抖,他大大的眼睛裏浮現了一圈可疑的淚霧。

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褪去了那種霸道,又回到了沈婉剛認識他的時候那份稚氣的模樣。

不過是兩年光景,他還沒來得及長大,卻被‘逼’得成熟了不少。

“我知道。”他低聲下氣的,“上回我那樣趕你,你肯定心裏對我有意見了,沒關係,你要什麽,我都給你,行嗎?”

沈婉卻微笑了起來:“我要什麽,你都能給?包括你全部的財產?”

容翊一愣。

他咬牙:“行!”

沈婉挑眉。

“你得到這些,不容易的吧?為了一個‘女’人,值得麽?你有錢,什麽都有了。”

她半是試探半是認真地道。

容翊按住了桌角,慢慢地滑坐在椅上。

他臉‘色’蒼白,笑容憔悴:“沒有了她,擁有一切,又有什麽意思?你又怎麽知道,我在日本的這兩年,是怎麽度過的……”

他的淚水潸潸而下:“告訴我,好不好?”

沈婉垂下了眸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離開是為了什麽,你比我清楚。容翊,你認識的若雪,那麽驕傲那麽要強,你那說什麽喜歡,什麽愛?你那是在羞辱她,折磨她!”

容翊身子一顫。

一種難言的痛苦侵襲了他的全身。

他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我……我恨透了她為什麽背著我嫁人……我從日本跑回來找她,卻被慕容家的人趕了出去……你知道那種自己心愛的人和別人結婚,而你卻狼狽地無能為力的那種感覺嗎?!”

他咆哮著,如同一頭受傷的惡狼。

沈婉默默地看著他。

他痛,難道若雪就不痛?

他痛,難道她沈婉就不痛?

看著自己的愛人要陪著他懷孕的妻子,難道她心裏的滋味就好受?

他已經抱頭哭了起來:“我寧願,她是在你這裏,否則,我不知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能去哪裏……她這幾天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了,沈婉,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辦?”

“或許,你可以一把火燒了我這裏。”她淡淡地道。

容翊抬頭看她。

他滿臉淚痕,任誰看見這稚氣未脫的男孩哭成這模樣,心都會軟的。

他咬牙,聲音哽咽:“你在記恨我,我知道。”

他低頭半晌,忽然,他整個人跪了下來。

沈婉被他這麽一個舉動驚得倒退了一步。

她彎下腰去攙扶他:“你在幹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你現在在澳‘門’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你不要嘲諷我了。”容翊不肯起身。

他低著頭,言語之中,更是誠懇,“我也不求什麽。如果她來找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不關她了,我待她好,我待她和孩子都好,行嗎?拜托你……如果你實在很厭惡我,我的命都可以給你……”

“你的命給了我,那還有誰能照顧若雪和孩子?”她悠悠地道。

容翊抬起頭,錯愕地看著她。

“有什麽所謂厭惡與否?”她‘唇’角笑容苦澀,“容翊,折磨你的人,是你自己,不是我。”

他在尋思著她話裏的意思,被關閉的樓梯‘門’後傳來了腳步響動聲。

沈婉轉身拉開了‘門’。

‘門’後,有一人已經淚流滿麵。

容翊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跪著撲了過去,緊緊地拉住了那人的手。

那人手指冰冷。

他溫熱的‘唇’虔誠地湊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啄‘吻’著她的每一根手指。

“天可憐見,你沒有事……”他眼睛裏的淚水滴落到她的指尖上。

若雪低頭看他,眼裏雖然淚光盈盈,卻平靜無‘波’:“如果說我欠你的,那納蘭容翊,這段時間,你對我的折磨也已經夠了。”

他顫抖了起來:“不,不……”

“如果你還想把我抓回去,那我跟你保證,你抓回去的,不是我的人,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的呼吸急促:“不,我不抓你,我不關你。”他急切地道。“你該知道的,沒有什麽比母親呆在身邊更能讓孩子好好成長的了。可是,孩子長大需要錢,我願意為你們提供這樣一個環境,讓你安心陪著孩子,我什麽都不圖……”

她低頭看他,眼裏是一譚死水般的平靜:“你為什麽要照顧我和孩子?”

“我,我對你……”

“你要照顧我們,也不是不可以。”她看向了遠方,眼神空‘洞’。

她的心早就千瘡百孔,她不會相信什麽愛情了。

什麽見鬼的愛情,已經把她整個人生毀掉了。

天知道,他會不會哪天忽然又反悔了,把她當仇人一樣折磨?

容翊的眼裏亮起了光芒,不過,下一秒,若雪口中說出的話,卻硬生生地把那抹微弱的光芒給悉數熄滅掉。

“除非,你當我的弟弟。”她笑了,笑容蒼白,“否則,非親非故的,我怎麽能讓你費心呢?”

她低頭看他,言語雖然輕柔,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殘忍:“怎樣?你能答應,我就跟你走,你不能答應,那我可不能平白無故地接受你的幫助。”

沈婉同情地看向地上跪著的那個大男孩。

他低下頭,緊緊咬住了牙關,用力得脖頸處青筋清晰可見。

那該是多麽殘忍的事情?

沈婉忽然不忍心去聽他的答案了。

不過,他的猶豫似乎隻持續了兩秒。

他就堅定地點了點頭:“行,我答應你!”他握緊了拳頭,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喚出了那一聲:“姐姐。”

若雪眯起了眸子。

這句姐姐,都讓她心頭泛起不知道什麽滋味了。

該悲?

該喜?

她笑了。

這笑中多少的淚,卻隻有她自己才清楚。

“那好。”

她從他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指尖。“既然你答應了我,那以後,我們作為姐弟,除了姐弟情之外的事情,我們也不能再提了,否則,你就是在‘逼’我離開了。”

容翊站了起來。

他‘唇’瓣顫抖著,模樣失魂落魄,但仍不失擔當地點了點頭:“好。你說什麽,我都能答應你。”

他伸手要再去牽她的小手,卻被她一個轉身,避開了。

“孩子燒才剛退。”沈婉迎了上去,低聲道,“容翊,你把車子開過來,先送若雪去休息吧?”

容翊連忙點頭:“好的。我等會讓醫生過來看看……”他話音未落,就看見了若雪背後站著的自己的大哥。

他臉‘色’閃了閃,表情複雜了幾分。

容若淡淡道:“我已經替孩子看過了。有什麽事,你直接打我電話就是了。”

這兩人,一人一句,竟是把若雪給安排好了。

她笑了兩聲:“敢情你們是覺得我太礙眼了,巴不得我走的吧?”

沈婉卻歪頭看她:“我哪裏敢呢?你是容翊的姐姐,你的靠山在澳‘門’跺跺腳,我的店就得倒閉吃自己了,更何況,你弟弟,還對你言聽計從呢。”

若雪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不由皺了眉。

隻是,沈婉卻不再說了。

她走到若雪身邊,挽起對方的手:“不過,不管他多厲害,我話始終是一句,如果不是你要他答應你條件跟他離開,我絕對不會把你的行蹤告訴他的。”

她憐愛的拇指撫過若雪冰涼的臉頰:“若雪,我隻盼著你好。你被他折騰成這樣……”

她眼眶紅了。

若雪也啜泣了起來。

容翊低下了頭,一臉羞愧:“我以後一定好好待她,真的……”

“真你腦袋。”沈婉卻毫不客氣地道,“所有家暴的男人,都是這樣說的,問題是,能改麽?”

若雪輕描淡寫地道:“不用他改。他這個做弟弟的,敢對姐姐不好的話,姐姐會再看他一眼就怪了。”

沈婉莞爾:“這樣霸氣的若雪,才是我認識的若雪嘛。”

若雪瞪她:“你意思是,我平常就是橫行霸道的?”

沈婉沒說話,容若卻笑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不用說出來了好不好?”

他已經上樓替若雪把孩子抱了過來。

孩子被包在暖和的包裹裏,他剛才發燒燒得通紅的臉頰已經恢複如常,甚至,額頭沁出了薄汗。

小家夥睡得正香呢。

若雪伸手要去接,容翊已經先一步接過了哥哥手中的孩子。

若雪哎呀了一聲,他已經輕聲道:“別出聲,吵醒了孩子就不好了。”

若雪才悻悻然地縮回了手。

“我的車子就停在外麵,你還有什麽要拿的嗎?”他又問道。

“沒什麽好拿的。”若雪撇了撇‘唇’,“我什麽都沒帶,還餓了一天……”

他一臉愧疚:“要不,我帶你去吃點什麽?”

“靠你?我早餓死了。”若雪沒好氣地拉開了他的車‘門’。

他把孩子放進了她懷裏,才走向了駕駛位。

目送著車子緩緩地駛離,沈婉忽然悠悠地歎了口氣。

容若握住了她的肩,柔聲道:“時候晚了,回去休息吧?”

沈婉轉過了頭,卻不看他的眼睛。

她怕,一對視,她眼裏濃濃的失望,就會出賣她的心情。

那樣的容翊,愛得如此任‘性’,如此義無反顧。

而她和容若,又是被什麽給束縛住了自己的腳步?

她不知道,她的心,她的未來,就跟這外麵的天‘色’一般,看不到任何一絲的光亮。

她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麽時候。

或許,哪天,她就撐不下去了……

若雪的日子似乎過得還不錯。

容翊果然是個任‘性’的有錢人。

沈婉店麵隔壁的房子被人買了下來,大肆裝修著。

過不到幾天,就有人火速入住了。

沈婉才好奇,誰把沿街這樣黃金的鋪麵當成住宅的時候,若雪就抱著仲文來‘私’房小築串‘門’了。

“你真是秀逗。”沈婉搖頭感慨著,“現在這裏的地價升到多少了,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若雪傲嬌地坐了下來,“反正戶主是我。”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囂張極了。

前麵有慕容書遙當她金主,現在又有納蘭容翊。

老天,她的命裏注定就是當富家少***麽?

沈婉笑著:“你們全家都是暴殄天物的土豪。”

“不是我是土豪。”她的話還沒說完,仲文已經小手拍著桌子,興奮地喊著:

“舅舅,舅舅有錢!”

孩子說話‘奶’聲‘奶’氣的,不過,話沈婉還是聽清楚了。

她忽然心酸了起來。

“那容翊跟你們一道住嗎?”

若雪傲嬌地點了點頭:“我是趕他走的,不過,他硬要留,我也沒他法子。反正,晚上休息的時候,我把‘門’鎖了,他是進不來的。”

沈婉搖頭苦笑:“你給他多少個膽子,他估計都不敢進去的。現在他怕你怕得要死了。”

“喂。你意思是,我就是個吃人的怪物?”若雪瞪著她。

沈婉沒答話,她隻朝‘門’外挑了挑眉。

果然,一臉緊張的容翊衝進了‘門’。

“你又來幹什麽?”若雪皺起了小臉,“我好不容易出來串個‘門’,你要管?”

容翊連連搖頭:“我沒有啊。”他喊著冤,雖然在沈婉看來,就是那麽一回事,“我隻是回來了,沒發現你在家,所以就出來看看。”

“看看的表情就不要那樣緊張了。”沈婉意味深長地笑了,“她在我這,少不了半根毫‘毛’的。”

容翊杵著,笑得尷尬。

“對了。”他彎腰逗著孩子,孩子竟然伸手就要他抱。

沈婉不由感慨了一聲,父子親情的偉大。

容翊已經抱過了孩子:“這個周末,你跟我回香港一趟吧?”

若雪臉‘色’一變:“我去幹嘛?”

“難得周末,我媽一直念叨要我回去參加家庭聚會,她現在年紀也大了,我想有空的時候多陪陪她……”

“那你就去唄。”若雪索‘性’磕起了瓜子。

“那倒不是。”容翊親了親孩子,“你現在是我姐姐,也是我家庭裏的一員,仲文那麽可愛,我也想帶回去讓我媽看看。”

沈婉和若雪詫異地對視了一眼。

旋即,沈婉尷尬得撇了撇‘唇’:“唔,友情建議,最好不要了吧?你爸媽……”

那梁子,結得那樣深。

別說若雪過不了那坎,納蘭宣也絕對不能同意讓若雪回去的。

“我爸媽那邊,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自立了,我也知會過他們了,”他看向若雪,眼神裏是一片堅定,“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如果我爸說難聽話,我立馬帶你走,不再回去,怎樣?”

若雪猶豫了。

沈婉還想勸,她卻點頭了:“那就去吧。”

“若雪……”

“婉兒,我知道你怕我吃虧。”若雪卻嘿嘿一笑,“現在的梅若雪,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求他成全的梅若雪了,”她眸子冷冷的,“我倒想看看,他看見了我,臉上的表情會多‘精’彩!”

她起身,懶懶地伸了個腰:“既然要回去準備一場大戰,那肯定要先做個美美的頭發,買套貴貴的戰衣了。好了,我先去準備了。”

容翊抱著孩子,也回頭朝沈婉微笑著:“你也做點準備吧?這回,我大哥也回去的。”

沈婉的笑容僵了一下:“沒,沒有必要的。好了,玩得開心喔。”

旁邊的客人呼喚了一聲。

她忙應道:“來了。不聊了,我有事忙了。”

她借著離開這一空檔,才能把自己內心的濃濃失落掩蓋起來。

從早忙到晚。

賬目整理了一本過一本。

時間接近十一點的時候,容若才回來。

他顯然十分疲憊,坐在窄小的‘床’沿邊上,‘揉’著眉心。

她等忙完了手頭的東西,抬頭看他,卻發現,他已經靠在‘床’邊睡著了。

她替他脫去了外套,輕手輕腳地搬上了‘床’,蓋上了被子。

這麽大的動靜,還沒能讓他醒過來。

她坐在‘床’沿,凝眸注視著熟睡的他。

他累壞了吧?

徘徊在兩個‘女’人之間……

她的心一痛,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腳上的傷口會慢慢痊愈。

心裏的傷口,也會嗎?

千萬個聲音在叫她放棄,放棄這段感情,放過他和她。

可是,僅剩的一點不甘心在掙紮著。

她暗暗對自己道。

如果,如果這次,容若出口也邀請她到香港去,她會不管可能麵臨的任何刁難,好好地繼續守候下去。

如果,這次,他仍舊選擇了別人當他的家人,那她就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一輩子當別人見不得光的影子,她不會有那樣堅強的心髒的。

她的指尖,撫過這張已經深深刻在她心上的臉。

心痛極。

求而不得。

離開他,她的心,想必會痛死吧?

可驕傲如她,寧願把心打碎了,也不要屈辱地勉強黏合著,忍受著他的徘徊和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