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廚:醫生大人慢點吃

223223 明爭暗鬥

223. 223 明爭暗鬥

一夜之間,有關於容皓受傷內情的謠言四處‘亂’飛。

有傳他自殺的。

有傳他因為不肯被包養所以被人報複,刻意製造事故的。

有傳他過氣被經紀公司有意封殺的。

謠言越傳越誇張。

經紀公司不得不出來辟謠。

這邊謠言剛剛壓下去,又有人在瘋傳經紀公司單方麵跟容皓解約,不理會病重的明星,落井下石。

真是這邊唱罷那邊登場。

沈婉忍住笑,看著這網絡上的狗咬狗,滿嘴‘毛’。

按捺了幾天,她才重新開通了容皓的微博,以他朋友以及新經紀人的身份接手了微博的管理。

一係列全新的容皓治療的照片放到了網上。

容皓的獨家專訪權也被全城最大的媒體公司拿到了手。

這個頭條,容皓足足霸占了一個禮拜。

他或許受傷了,暫時掙不了錢。

但一個明星,隻要能保持住話題度,就不怕沒有工作做。

而這個,恰巧就是沈婉擅長的。

她微笑著看照片發送成功,才抬頭看向了容皓。

他氣得像鼓起腮幫子的青蛙。

“夠了喔,沈婉!”他難得這麽有活力,“讓你看已經夠難堪了,你還把它發到網上去?是嫌我不夠丟臉?”

沈婉左看右看,才點了點頭:“其實,燒得也不算太嚴重嘛。”

鏡子湊到容皓麵前。

他尖叫了一聲。

什麽叫不太嚴重?

眼前這個滿麵冒水泡的豬頭是誰?

那臉腫得有旁邊的容若兩個大了吧?

他把鏡子一扔:“有鬼啊!”

容若忍笑把鏡子撿了回來。

沈婉說得對,其實比他們想象的,應該要好多了。

應該是容皓在出事的時候,下意識地就護住了自己的臉,所以,手臂被燒得最嚴重,反而臉部傷得不算太厲害。

水泡會破。

腫脹會消。

到時候,臉部應該可以恢複到原來的七八成。

他正尋思著,沈婉卻在旁邊道:“你覺得,他這張臉,得‘花’多少錢才能整回原來的樣子?”

容若一愣神。

那人在對著他說話……

他轉過身,盡量平靜地道:“應該兩次修複手術就能恢複到九成以上的。手術難度也不大的。”他挑起了容皓的下巴,換來了弟弟的一記眼刀,“就是額頭有一道長了點的傷疤,磨皮少不了的……”

“你們需要像討論一頭豬多少錢一樣對著我的臉評頭論足嗎?”容皓忍無可忍了。

“傷疤可以代表閱曆,也不算很嚴重,我個人覺得,可以保留。”沈婉沉‘吟’了一聲,“唔,省點錢。”

這兩個人夠了啊!

容皓發起了飆:“再在我麵前談錢,就都給我滾!”

沈婉的眼神卻冷了下來:“那你覺得我該跟你談什麽?”她臉一板,容皓立馬就條件反‘射’地老實了起來,“你當了這麽多年大明星,你自己的收支你清楚嗎?你的治療費用你清楚嗎?你在靠誰撐住你知道嗎?”

“我,”容皓囁嚅道,“我,我把財產管理權‘交’給了你,我記得,我掙得不少的……”

沈婉冷冷地把賬本甩在了‘床’上:“你自己看!你開的什麽‘潮’服店,火鍋店,賠了一單又一單!這一出事,你的合夥人都把錢卷了走路了,哪剩下半分錢給你?你掙得多,‘花’得多,你一個禮拜換一個‘女’人,你‘花’在‘女’人身上的錢比‘花’在你臉上的錢都多!”

這句話,一下刺入了容皓的心裏。

他為什麽這樣頻繁地換‘女’人?

為什麽看中了一個‘女’人,就非要撞得頭破血流地去把對方得到手?

因為,他愛上的,是一個他永遠都沒有辦法得到的‘女’人!

“夠了!”他眼睛血紅。“你就是想說我蠢罷了!”

容若走了上前。

他輕輕把賬本捏了起來,“撲”的一聲,把賬本闔上。

“有我在。”

隻有短短三個字。

沈婉的身子,卻根本無法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那劇烈的力度,連身後的小J也發現了,他上前,扶住了她,用眼神詢問著。

沈婉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事。

怎麽能沒有事?

這三個字,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般,捅進了她內心藏得最深的那部分記憶。

她曾經無助過。

曾經彷徨過。

曾經害怕過。

在那個時候,他一定是在她身邊的。

對任何人都是一副撲克麵癱臉的他,對著她,才會‘露’出微笑。

他總是對她說:“有我在。”

三個字。

卻勝過了,“我愛你。”

因為,愛,所以守護,所以堅持。

什麽時候,那份愛,那份守護,他們丟得幹幹淨淨。

他為了別人,不惜傷得她遍體鱗傷……

她用力地深呼吸著,盡全力想要把翻騰的記憶壓下去。

那種痛,就好像從來都不曾離開過她似的,已經像病毒一般,迅速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旁邊的兩兄弟,卻渾然不覺身後的動靜。

容皓頹然地低下了頭:“你是會笑我一事無成吧?”

頭頂傳來一種溫熱的感覺。

哥哥就像小時候一般,撫‘摸’著他的頭頂。

“傻瓜,我是哥哥啊。有我,容皓,不要怕。”

他眼裏的淚,一下掉了下來。

媽媽在家裏生了一個又一個小孩。

他是爸爸最不喜歡的小孩。

因為他最皮最不聽話,永遠都在闖禍,功課又學得一塌糊塗。

每天隻喜歡唱歌,泡妞,到處去給人派傳單,在路上想和星探巧遇。

父親一次次把他趕出家‘門’。

每一次,都是哥哥把他帶回來的。

家裏要養四個小孩,本來就不容易。

容皓一被罰,就沒有晚飯吃。

父親畫了一個圈,讓他站著麵壁去。

他餓。

站到大家都去睡覺的時候,他站都站不住,隻能蹲在地上。

每當這個時候,哥哥總會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

就像現在這樣‘摸’‘摸’他的頭發,把自己省下晚餐的半個饅頭或者一小碗麵條熱了給他吃。

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樣,哥哥也是笑著:“別怕,有我在。”

就算是被人追打,哥哥為了護住他,被人打得斷了幾根肋骨一樣。

哥哥總對他說:有我在。

挨打的時候,哥哥也替他扛。

小到打碎‘花’瓶,大到……

他恨這個男人半輩子。

有納蘭容若在,一輩子,爸爸都不會注意到,他還有一個叫納蘭容皓的兒子。

所以,他恨。

隻是,這樣的恨,到了此刻,卻成了小孩子脾氣的任‘性’。

任何時候,哥哥都會在……

他把臉埋在了哥哥的大白褂裏,本來想溫情地哭一下的,結果,他忘了自己的臉。

現在,正是豬頭狀態的臉,怎麽能接受這樣布料的接觸?

他啊了一聲,猛地整個人彈開了,直呼氣:“痛,痛,痛!”

小J忍不住噗嗤笑了出聲。

“你這個小跟班,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容皓破口大罵著。

“好了。”容若連忙按住了他想去抓臉的手,“我替你上些‘藥’,然後再重新包紮一下。”

容皓嗚嗚地哭著,被哥哥溫柔地上好‘藥’,重新包成了一個餃子。

這回,連沈婉也忍不住嘴角上翹了。

“還笑!”他瞪著這兩個家夥,“一輩子,我都不想記得我今天這豬頭的模樣了!”

沈婉看了看時間,忽然道:“呃,你有沒有時間?關於容皓的那件案子,我覺得有很多細節我還必須提醒你告知代理律師……”

容若轉過了身。

不知道是不是沈婉的錯覺。她忽然眼前一晃,從他眼裏居然看到了往昔溫情的味道。

那溫柔的表情,是愛著她的容若所獨有的……

不,她一定是錯覺。

她晃了晃腦袋。

容若已經輕聲道:“也到吃飯的時候了,不如,我們一邊吃一邊談吧?”

容皓忙道:“我也餓了。”

沈婉眼睛轉了轉:“既然這樣,不如大家一塊到樓下餐廳吃頓飯吧,我們邊談邊聊。”

容皓怪叫了一聲:“我才不要去!”

“第一,你覺得你這個豬頭樣,有人會認出你來?”沈婉毫不客氣,“第二,我巴不得有人認得你。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要在全世界麵前晃,這樣,才不會有人忘了你的存在!”

容若暗笑了一聲。

容皓卻隻能聲聲哀鳴。

“沈婉!你要不要這樣狠!”

“抱歉,我不喜歡做賠本生意。”她自得地道。“兩位納蘭先生,請吧。”

除了感情之外,她還沒做過任何賠本生意呢。

她也不喜歡開這個先河!

醫院飯堂擠得水泄不通,但是在醫院右側的小餐廳,卻顯然冷清了許多。

為數不多的客人裏,唯有沈婉這一行人最為矚目。

倒不是因為隨行的兩個男子類型各異,一個高大帥氣,一臉酷勁,一個白皙乖巧,無辜可愛,更不是因為走在中間的沈婉清秀怡人。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走路都別別扭扭一臉傲嬌的“豬頭”。

容皓剛一坐下,就用菜單牢牢地把自己的臉給遮了起來:“你們夠了,讓我來這種地方,是想讓我尋回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麽?”

隻是,以前的粉絲矚目是為他的帥氣而傾倒,現在的路人則是一臉被驚嚇的表情,他們是為了鍛煉他的神經才硬要拉他出來的麽?

沈婉卻毫不客氣地把他手中的菜單奪了過來:“拉倒。這裏也沒有那麽多人。再說,我也沒打算把你當成病人。”

她翻看著菜單,秀氣的柳眉微微擰成了結。

這裏的生意清淡不是沒有道理的。

東西奇貴無比,偏偏菜式又乏善可陳。

如果不是怕容皓在那邊的大食堂離被人擠扁,他們去那邊可能還能吃到點新鮮的。

她細嫩的指尖點在了一道大龍蝦上。

容皓的口水嘩啦啦地差點就要流下來了。

他因為傷口的緣故,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生猛海鮮了,難道今天沈婉就要好好犒勞他?

話還沒出口,隻聽得沈婉淡淡一句話,就已經宣判了死刑:“這種餐廳,生意差,點這種大菜的肯定很少,海鮮之類的絕對新鮮不了,千萬不能點。”

容皓哢嚓一聲,差點把自己的脖子扭斷。

“那你們準備讓我在這裏吃點什麽?”他磨著牙。

容若舉起了手,喚來了‘侍’應生。

“給他一份兒童豬扒餐,番茄醬或者雙菌醬的都可以。雪糕給我們換成一份粟米羹。”

“好的,先生,那飲料方麵我們有可樂和熱牛‘奶’,是隨便上還是……”

“熱牛‘奶’。”容若的口氣是毫不猶豫的。“先上。等會我們自己的再點。”

‘侍’應生記下了單子,轉身去吩咐廚房了。

容皓被氣得不輕:“為什麽我要吃兒童餐?”

“因為兒童餐有配送米飯和豬扒,營養均衡,都是你能吃的。”容若的表情與其說是寵溺,不如說是在忍笑,“而且配送的調羹應該比較適合我喂你……”

夠了!

這群人!

容皓就快要掀桌了。

“你們點和牛吃吧。我也吃豬扒。”沈婉微笑著道。

“哼,還是沈婉夠意思。”容皓瞪著自己的大哥。剛才那溫情就見鬼去吧。他決定不改變自己內心的想法。這家夥,本來就是為了在他麵前取得壓倒‘性’勝利而出生的!

他應該繼續堅定不移地恨納蘭容若的才是。

沈婉卻淡淡地戳破了他粉‘色’的泡泡。

“不,我是因為懷孕了,不想吃太容易上火的東西。”她的口氣平靜地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

容皓的眼睛,猛地瞪圓了。

他的聲音雖然恢複了一些,但忽然提高的聲調比起公鴨嗓也好不了多少:“什麽?懷孕?!”

這些‘女’人是怎麽了?

年齡到了嗎?

一個兩個都卯足了勁地懷孕……

容皓不動聲‘色’地瞟了容若一眼。

哥哥也很平靜地在翻看著菜單。

坐他對麵的小J挨沈婉很近,和她一起琢磨著和風牛扒的配菜。

隻有他,才大驚小怪的像個傻瓜一般。

忽然,他啞然失笑。

翩翩懷孕在前,沈婉懷孕在後。

顯然,哥哥和沈婉之間已經各有各‘精’彩了。

當然,不排除沈婉是因為翩翩的懷孕才受了刺‘激’拚命去懷孕的。

這些年,他和大哥的聯絡很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

隻是,他更好奇的,是沈婉肚裏孩子的生父。

於是,他眼睛轉了轉:“那得恭喜啊。你年紀也不小了,算是高齡產‘婦’了,要找到個男人陪你生孩子也不容易的。趕緊用孩子把男人給套牢吧……”

他話沒說完,已經被沈婉狠狠地踩了一下腳。

他怪叫了一聲,故意道:“我說錯了?難道孩子的老爸被你嚇跑了?”

小J的眼睛也瞪圓了。

他想,他大概明白容皓的意思了。

他隻在旁邊安靜地聽著。

沈婉肚子裏的孩子生父是誰,他也很想要知道!

“閉嘴。”說話的卻是容若。

他忍無可忍地道:“納蘭容皓,納蘭家的家教就是教你這樣對‘女’孩子說話的?”

哥哥話裏維護的意味太過濃厚,容皓的眉頭‘抽’搐了一下。

他應該被封為中國好前任的。

居然這種時候,還不忘了幫沈婉出頭!

“我……”

“閉嘴,吃飯。”兒童套餐已經送上來了。

容若用兒童調羹熟練地勺起撒了甜‘玉’米粒的米飯,動作絕不能算溫柔地把米飯塞進了容皓的嘴裏。

那可憐的家夥,頓時化身為流水線上被填的鴨子,一口接一口的,容若的動作根本就停不下來。

他一定是故意的!

容皓瞪著他。

容皓的眼神裏寫滿了控訴:“我隻是想幫你打聽……”

容若的眼神卻更冷:“用不著你!”

兩兄弟用眼神廝殺著。

一碗米飯,不到一分半鍾,容若就把它們全部塞進了容皓的肚子裏。

容皓的嘴剛獲得自由,想說話來著,兩塊大大的豬扒,已經被哥哥用叉子叉住,塞進了他剛空閑下來的口中。

“唔……”他被梗得夠嗆。

如果眼神能殺人,大哥現在已經死在他的眼刀之下了。

不過,在這之前,大哥冷冷的眼神會先把他凍成冰吧?

沈婉看著都不忍心了:“你小心點吃,別,別嗆著了……”

她剛說完,坐在對麵的“豬頭”在世已經被一塊豬扒哽住了喉嚨,咳得眼淚都飛了出來。

容若拍著他的背。

一大口牛‘奶’灌了下去。

容皓的眼神都快直了。

沈婉一陣唏噓:“納蘭容若,你這樣是違背香港人道主義的,本港愛護動物協會要知道了,會找你麻煩的。”

容皓來不及咽下牛‘奶’,就一個勁地點頭。

等點完了,才隱約覺得有什麽不對。

什麽愛護動物協會?

容若的‘唇’角已經隱約可見笑意了,容皓才開始暴走:“沈婉,什麽叫愛護動物協會?你當我是什麽?”

沈婉攤了攤手,做戲法一般地變出了手機,對準他,又拍了張照片。

“你又拍?!”

沈婉擺‘弄’著手機。

餐點紛紛都送了上來。

不出沈婉所料,這裏的東西果然味道不多好。

但是,沈婉也不計較這點了。

她正‘色’道:“好了,別瞎鬧了。”她淡淡地道,“容若,我現在必須對容皓的整個治療過程心裏有個數,才能替他安排接下來的工作。”

容若點了點頭:“這個我也大概有想過。和代理律師那邊我也已經溝通得七七八八了,等著法院那邊排期,應該近段時間就可以上庭了。”

“好的。”沈婉一邊用叉子把豬扒送進口中,一邊在手機的記事本上緊張地書寫著。

冷不防,麵前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