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225 李代桃僵
225. 225 李代桃僵
沈婉笑了一聲：“你就非得對他那麽好奇？”她伸了個懶腰，“是的。 是他。一切都是他。”
小J這麽聰明，一定可以猜出她話裏的意思吧？
小J果然明白了。
他臉色一白，本來就白皙的膚色更加蒼白似雪。
他深吸了口氣，才重新發動了車子。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在抖動著，旁邊的沈婉卻渾然未覺。
她隻在憂心著明天的會麵。
如果可以，真不想和納蘭容若，再有任何的交集！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沈婉總有一種被送出微波爐的錯覺。
尤其是，一出電梯門，就是經紀公司那種熱火朝天的氣氛的時候。
一群人等在了電梯門口，沈婉一出電梯，那些人就毫不客氣地擁進了電梯，手裏舉著各種攝像設備，應該是去出外景的。
年輕人活力四射，哪怕是冬天，也撲麵而來一股青春的汗味。
可惜沈婉無福消受。
她呼吸一陣困難，被人一擠，連心髒也緊縮了起來。
身邊的人用有力的雙臂為她撐住了一小塊空間。
身邊的人擠來擠去，怎麽也沒擠到沈婉身上去。
她吐了口氣，身邊那一波人已經擠了過去，還給了她一片清新的空氣。
“沒事吧？”頭頂上傳來了那人熟悉的聲音。
沈婉整了整衣服：“沒事。我們進去吧，我和人約好了。”
容皓的前經紀人忙得團團轉，抬眼瞟見了沈婉過來，沒好氣地道：“我真特麽希望你是來找我庭外和解的。”
“這種事，你覺得我有資格做主？”沈婉淡淡地道。
“你現在已經是容皓的經紀人了，但是，我始終覺得，他已經日薄西山，這一行，一旦傷了人氣和容貌，想挽救就難了，他年紀也大了，既然你想回到這一行，公司隨時歡迎你回來啊。”
沈婉隻是一笑：“我恨透了這一行。隻是為了容皓，我不得不而為之。大家都是同行，以後，有的是合作的機會。”沈婉主動地伸出了手。
對方非常勉強地伸手，匆匆地和她回握了一下：“我打賭，你到時候一定會閑死。”
沈婉笑而不語。
她拿過了庫房的鑰匙，帶著容若走向此行的目的地。
庫房裏的東西長期都沒人怎麽動，幾乎是整間公司裏最髒的地方了。
所有藝人有的沒的資料檔案都堆在這裏，電腦使用普及之後，這裏更加沒有人來了。
沈婉把門鎖打開，伸手一推，竟然沒能推得動門。
身後伸出一隻手，用力一推，門已經應聲而開。
撲麵而來，是一陣粉塵的味道。
沈婉忍不住咳了兩聲。
“我進去就好吧？你在外麵等我。”身後的容若已經閃入了庫房。
“你等等。”沈婉一邊咳著，一邊走了進去。
裏麵連個窗戶都沒有，大白天的，看起來也黑呼呼的很嚇人。
沈婉摸索著，冷不丁被腳下的雜物絆了一下，心一慌，身子已經被人穩穩地扶住了。
“燈，先找燈。”沈婉慶幸現在沒有燈。
否則，就會照出她一臉紅暈了。
眼前一亮。
容若按亮了自己手機的手電筒：“你先站定，我找找。”
他在牆壁上一陣探尋，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開關。
頓時，屋裏大放光明。
沈婉鬆了口氣。
不過眼前的卷宗文件如此之多，一看她就頭昏了。
“容皓的資料應該是你離職前才轉交的吧？”
沈婉點頭：“是的。大概兩年前。”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起沈婉當時離職的真實原因。
沈婉苦笑了一聲：“可惜，你已經不記得了。”
“我記得。”他的聲音仍舊沉穩。
她咦了一聲，他卻轉向了資料架。
“上麵有寫大概的日期。”
他仔細地查找著。
雖然時間語焉不詳，但有個大概，找起來就簡單多了。
他扶過高梯，從上麵大概的時間翻起，一時之間，安靜的庫房裏回響著他翻動資料的聲音。
他爬得那麽高，她都有些膽顫心悸了。
忍不住的，她走到梯下，叮囑著：“你在上麵小心一些……”
“我沒事。”他低頭，聲音溫柔，“你到外麵等我，我大概找到了就告訴你。”
沈婉搖頭。
她艱難地蹲下身：“你從上麵開始找，我從下麵開始找。總會找得到的。”
容若心頭暗歎了一聲。
這個倔強的女人。
沈婉絲毫不以為意，她一邊翻看著，一邊皺起眉頭思索著。
這庫房裏竟然保存了這麽多明星的秘辛！
她以前居然不知道啊。
某某明星在某某時期的負麵新聞，家庭狀況，甚至是專輯的一些出售情況，公司評價等，竟然都有記錄在這裏。
她微微一笑。
知道這些東西，就好比懷抱著危險的寶藏入睡一般。
不過關鍵的時候，或許能派上用場也說不準啊。
沈婉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
她拿出手機，把一些有用的東西拍進了手機裏。
“找到了？”頭頂上是容若的聲音。
“沒有。不過東西，很有趣。”她抬頭看他，甜甜一笑：“起碼，我們不用擔心容皓的官司會輸了。”
她這一笑，他竟晃了神，半天才會意，臉上已經帶了薄薄的羞赧：“啊？”
他難得糊塗一次，竟然顯得如此可愛，她忍不住莞爾，笑容越發燦爛了：“懵了？這行就是一灘渾水，你確定你要淌進來？”
他這才轉過頭，繼續翻找著資料：“你不也已經淌進來了嗎？我得護著你。”
“用不著。”她一陣氣堵，“我有人護著。”
“那個小J？”容若忍不住衝口而出。
沈婉慶幸了一下。
他還好沒說那個啞巴。
否則她要懷疑自己當初愛上這個人是不是也瞎了眼睛。
“跟你沒關係。”沈婉應得是相當地拽。
頭頂上的人像是忍無可忍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沈婉反倒故意揚聲道：“反正各走各路，我有我的新戀情，你有你的好家庭，井水不犯河水，有問題麽？”
容若挑了挑眉：“沒有問題。”
去她的沒問題！
他現在就有股邪火在心頭亂燒著，燒得他的眼睛發紅！
明明是朝思暮想的女人就呆在自己身邊，卻偏偏連說句軟話都做不到。
他恨透了這樣無力的自己！
沈婉低頭翻找著，根本就沒有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她**了一個文件盒，一隻蟑螂從裏麵冷不防地跳了出來。
沈婉被嚇了一跳，手一鬆，整個盒子掉在了地上。
好幾隻蟑螂被驚動了，抱頭鼠竄。
沈婉驚叫了一聲，梯上的人已經迅速跳了下來，把她整個人帶進了懷裏：“沒事的！”
沈婉一陣惡心。
做飲食的人，最討厭的就是看到蟑螂老鼠這些東西了，尤其是現在懷著孕，看見了就胃裏泛酸。
她捂住了胸口，容若低頭關切地問道：“還好吧？”
沈婉強壓住不適：“還好。”她隻想趕緊把東西翻出來，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你到外麵等我，我來找。”容若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文件盒。
裏頭滑出了一張照片。
沈婉咦了一聲：“這是容皓和新人的合照啊。這應該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了！”
她迫不及待地把文件盒打開。
果然，裏麵是她整理好的有關容皓幾次歌友會的資料。
有些是報章的剪輯，有些是歌迷回寄的合照、明信片，資料等等，都是不適合在電腦上保存的。
她舒了口氣：“好了，加上我在電腦上留下的東西，基本上沒問題了。”她把文件盒擦幹淨了，捧在了懷裏，才對容若說，“行了，找到了，我們離開這裏吧。”
重重的庫門被關上。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談？”容若問道。
沈婉瞥了他一眼：“我沒有空跟你談。你自己去看吧，有什麽事情，再問我。”
容若摸了摸鼻子：“也就是，我隻能通過打電話的方式找你？”
“最好你連電話都別打給我。”沈婉沒好氣地道。
他輕撇唇角：“你怕他介意？”
沈婉瞪著他：“是，他雖然不會說話，但他也沒有聾。”
沈婉這話，相當於再次承認了她和小J的關係了。
容若心頭一陣氣苦。
他該假惺惺地問：那人對你好麽？
屁！
就算好，那又如何？
就算沈婉懷著的，是小J的骨肉又如何？
她，本來就該是他的！
他垂下了眉，掩飾住了眼裏一燃而起的火焰……
容皓被秘密送往了韓國。
人就是這樣矛盾。
有些事情，恨不得大張旗鼓地讓所有人知道，有些事情，又不得不掩人耳目，生怕被人知道半分。
容皓是去往沈婉聯絡好的醫院，和主治醫師碰麵，確定治療方案。
沈婉卻沒有隨行。
在香港，有更大的一場仗在等她打。
就是“容皓”和歌迷的見麵會。
歌迷是精挑細選的，人數不多，隻有五個。
可是容若，並不是真正的容皓。
他用繃帶把臉和頭都紮了起來，作為一個專業的醫師，他的“包裝”簡直無懈可擊。
他和容皓一般，在右臉的位置上包裹住紗布，因為那處地方，是容皓那道長長傷痕的所在。
他臉上貼著好幾塊膠布，恰到好處地把他和容皓臉上那些差異比較大地方都給掩飾掉了。
沈婉來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把一切料理妥當了。
沈婉眨巴著眼睛看他。
這幾天，他連個電話都沒有給過她，今天就準備上場了，他能演得好麽？
她都覺得很不安！
“你準備好了？”她有些懷疑，“沒有任何問題？”
容若很無辜地道：“你讓我不要打電話給你，有問題我也隻能自己解決了。”他低頭自嘲一笑。“畢竟是自己的弟弟。我演砸了，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好處。”
沈婉唇瓣動了動，忍住不說話。
要不要說得這樣可憐？
“我的意思是說，你最好不要打給我，但是有問題，你就必須要打啊。”
“我怕你討厭我。”他無辜地看了她一眼。
“不用怕。”她很無情，“我已經討厭你了。”
他張圓了眼睛看她。
這模樣，就好像是對她無可奈何的容皓的表情一般。
“拜托。”她撫頭哀鳴了一聲，“你隻是演一會容皓，不是真的變成了容皓。”
這樣讓她心裏特別慌。
就好像，好像納蘭容若這個人，完全在世上消失了一般……
“反正橫豎是個不討喜的存在，當容皓，還起碼不會那麽討人厭。”他的低語一閃而過，沒等沈婉反應過來，他已經朝她挑了挑眉，“我要喝水。”
“你沒有手？”她鄙視了一下。
“容皓的手，是不能隨便亂動的。還傷著呢。”容若連做個表情都懶了。
沈婉一噎，倒了杯水，就塞到了他手心：“喏！”
“要喂。”這兩個字，納蘭大醫生居然說得麵不改色。
沈婉氣結地把水杯端了起來，塞到他唇邊，硬是把一杯水給他灌了下去。
討厭鬼，喝不死他！
她灌得太急，他唇邊有些水溢了出來，把他的薄唇潤得濕透，還順便沾濕了他下巴纏住的紗布。
她愣神了。
他的眼睛發亮。
唇瓣發亮。
那青澀的模樣，就好像回到當時兩人初識一般……
她忍不住伸出修長的食指，輕觸他的唇瓣。
他卻剛好探出舌尖，準備舔去唇角的水漬。
電閃火光之間，他的舌尖意外地觸到了她的指尖。
雖然隻有輕輕一瞬，他已經很紳士地縮回了粉紅的舌尖，她卻仿佛全身都觸到了電一般。
或許，隻有這樣的撫觸，才會讓她知道，她內心原本是多麽地愛著他，多麽地渴望著他的親昵，哪怕兩人早就回不到從前……
她的內心一陣痛苦，身子也難以自抑地顫抖了起來。
他伸手按住了她的肩，關切地道：“怎麽了？”
“沒有。”沈婉垂下了眸子，強壓住內心的悲傷，盡量輕鬆地道，“納蘭容皓先生，水好喝麽？”
他眼神有些複雜：“唔，味道不差。就是燙了點。”
她忍不住撲哧一笑。
門口響動了一下。
沈婉一驚，連忙回頭。
一個20出頭模樣的女孩子靦腆地抱著包包，她身後還跟了好幾個女孩，都一臉拘謹：“啊，抱歉，我們實在不想打擾到你們，不好意思……”
這幾個歌迷到底在這裏看了多久？
沈婉的頭痛極了。
現在，她也唯有一笑置之：“沒關係，請進來吧。”
她們看到了眼前的容若，幾個人擠成了一團，又是興奮又是覺得拘謹，半天都不敢上前一步。
容若低笑了一聲：“看來，我的顏徹底是毀了，把我的小粉絲都嚇得不敢上前一步了。哎。”
他說的這話，和平素一臉痞氣的容皓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幾個粉絲才興奮地歡呼了一聲：“容皓！”
她們湊了上來，居然伸手去摸容若的臉。
粉絲就是粉絲，最在乎的，還是偶像的臉。
那一雙雙小手，摸在容若的臉上，沈婉的心都快被自己酸倒牙了。
“檢查得滿意嗎？再摸我要收費的。”容若雖然這樣說，臉上卻帶了幾分笑意，一臉不羈。
幾個粉絲臉紅紅的：“報紙上都說你臉毀了，我們好擔心的啊！”
容若聳了聳肩，這麽一個小動作，換來的是帥氣臉上的一陣扭曲。
幾個小女孩尖叫了起來：“容皓，你怎麽了？”
“忘了自己還傷著，真他媽痛。”
“你要小心啊。”她們眼淚汪汪的，“請為我們粉絲好好珍惜身體！我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的！”
容若笑了笑：“我現在恢複得還算好。”他指了指自己包紮起來的腦袋，“就是還要做些修補的手術。其實蠻擔心你們會介意我做整形手術的……”
“我們怎麽會介意？”幾個粉絲眼眶都紅了，“你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粉絲後援會都在替你祈福祝願，你有沒有看見網絡上我們上傳的許願照片？你生日的時候，我們也一樣為你買了大蛋糕，寄了禮物……”
容若伸出了手臂，把幾個女孩子都自然至極地擁進了懷裏：“親愛的，我經紀人都有給我看你們在網絡上給我留的言。我恢複意識的第一時間，也是讓她重新開通微博。”
這大眾情人的模樣，容若演起來是得心應手，沈婉卻幾乎被醋淹死了。
他摟得那麽自然，那些小妹妹一個兩個正值青春年少，又裙子穿得那麽短，前胸那麽露……
沈婉忍不住自己心頭發酵的情緒，剛想轉身，容若已經朝她揮手了：“把我準備的禮物給我拿過來。”
這話說得簡直是欠扁了。
沈婉瞪了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起了身：“你放在哪裏了？”
“喏，就在抽屜裏。”容若隨意地一指，“拿好了，別摔了。”
幾個女孩吃吃地笑：“我們還曾經以為你和她是一對，報紙曾經炒作過啊。”
容若的口氣逼真極了：“怎麽可能啊？”他嗤笑著，“你們都知道那叫炒作……”他誇張地歎了口氣。“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合作夥伴，但是我喜歡單純的女孩子。”他擠了擠眼睛，“就跟你們一樣。所以，我給你們準備了禮物。”
幾個女孩很驚喜。
“是簽名照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