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廚:醫生大人慢點吃

233233 隻是補償

233. 233 隻是補償……

空寂的屋子裏,隻剩下主房裏傳出的電視台的無聊笑聲。

很突兀的,鈴聲狂響了起來。

翩翩沒有心情去接。

電話響了一輪,終於停了。

可是打電話的人,實在太執著。

隔不到一分鍾,那電話又響了起來。

翩翩‘抽’‘抽’噎噎地,才擦了眼淚去接:“喂?”

她的眼睛猛地瞪圓了。

電話那端傳出的熟悉聲音竟讓她連哭泣都忘了。

她失聲喚道:“啊……是你……”

那邊聲音沒有停歇。

翩翩屏息聽著。

“唔,唔,唔。好的,我知道。”她眼眶含淚,“我明白了。”

許久之後,她才道:“你還會再打電話過來嗎?”

對方不知道應了什麽,她啜泣著:“那我等你,你一定要打過來,我所有的希望,就都在你身上了!”

對方掛斷了電話。

翩翩執著話筒,卻仍戀戀不舍。

剛才一片灰暗的未來,因為這個電話,頓時撥開雲霧重見光明了。

她深吸了口氣。

對。

屬於她慕容翩翩的,她早晚,要有自己的雙手,親手奪回來!

沈婉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

她褪下了指上的鑽戒,擱在了跟前。

她麵前是攤開的賬簿。

賬本記得相當漂亮,那字體是屬於小J的。

一字一筆,瀟灑有力,出入有據,她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這個年輕人,不僅廳台工作做得細致,連跟著父親學廚,也被讚有潛力有耐心肯學習。

這樣的品‘性’,出現在容若身上不奇怪。

出現在一個小她好幾歲的男孩身上,就真的算是難得了。

沈婉又翻了一頁。

窗外響起了汽車的引掣聲。

她站了起來。

父親已經睡熟了,就連睡在地上的小J,也察覺不到她開‘門’。

她躡手躡腳地快步下了樓。

說不清自己內心的那抹感覺是什麽,隻想快一點,再快一點,看看‘門’外的人,到底是誰……

她開了店‘門’。

外麵是一片‘陰’暗。

在廣告牌後,隻有一點香煙的紅光在閃爍著。

她卻莫名紅了眼眶。

她就站在了‘門’裏。

有人站在了‘門’外。

她按亮了‘門’外的燈。

熟悉的眉宇,就在不遠處。

他的指尖夾著一根細長的香煙,見到了她,就直接在牆邊按熄了。

“你‘抽’煙?”她擰起了眉。

她離開他的時候,他還是完全不沾煙的,現在,居然煙不離手了?

“嗯。”他應著,從廣告牌後轉出了身。

他身形高大,身上的西服貼身筆‘挺’。

一段時間沒有見,他風度依舊瀟灑,隻是那模樣,也清瘦了不少。

熟悉的輪廓,令人心痛的眼神……

那手,那‘胸’膛,那顆心……

沈婉心一疼,不得不用指尖掐住了掌心,才能讓自己稍稍清醒一些。

她移開了自己和他對望著的眼神,冷然道:“現在晚了,小店已經打烊了,有什麽事,請客人明天再來吧。”

他向前走了幾步,並不答話,隻是默默站在她麵前。

她狠心地轉過身:“你愛等,便等吧。”

她的手,卻被身後的人輕輕拉住了。

“放開我。”她的淚已經盈眶。

“外麵涼。”他聲音很輕,“你回去休息吧。我就在外麵。”

她哭了出聲:“納蘭容若,你夠了沒有!我已經要嫁給別人了!”

他笑了:“我等。沈婉,多久,我都能等。你過去等我的,愛我的,為我所承受的,現在通通換成是我,可好?”

“不好!”她狠狠地擦了把眼淚,才猛地回轉身,“不管你說什麽,做什麽,我都要和小J在一起。因為,他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他的瞳孔一縮。

“或許,我沒有辦法讓你當母親,但是,我絕對能勝任當你孩子的父親!”

沈婉愣住了。

“你……你……”他,竟然是想,要接受她肚子裏那個“不屬於”他的孩子?

“我什麽都能接受。”他含淚看著她,“我做了我所能做的最大努力。我和翩翩的婚姻,在她生產之後就會結束。婉兒……”

沈婉卻後退了一步。

“你的意思是,你終於舍得結束了?”她笑意冷冷的,“你就不怕,她地底下的父親重新來找你算賬?”

她越笑,笑意就越妖‘豔’,“我也不需要你接受什麽,委屈什麽,別扭什麽,不勞您大駕,我和孩子也能過得很好。”她故意道,“沒有什麽,比得上孩子跟著自己親生的父親更好的了。更何況,小J對我確實很好。我們快結婚了,到時候,請你來參加吧。如果我未婚夫不介意的話。”

容若隻問:“如果你真的愛他,又怎麽會褪下他送你的戒指?”

沈婉臉‘色’大變。

她撇‘唇’:“我太過愛惜了,洗手的時候褪下忘了戴回去而已。你想太多了。”

她飛快地關上了‘門’。

仿佛這樣,就能把那些雜‘亂’的心思都關在‘門’外一般。

他沒有敲‘門’。

他隻是站在了原地。

她順著‘門’板一路滑坐到了冰涼的地麵上。

忽然,她啜泣出了聲。

兩人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包括她的身體……

她能留給他的,隻有這個孩子了……

樓梯聲響動。

沈婉連忙擦掉了臉上的淚水,若無其事地走回了房間。

果然,小J醒了,正睡眼朦朧地看著她。

“沒事,我就聽見樓下有聲音,以為有老鼠,起來看了一下,結果是一扇窗忘記關了,風吹得窗簾都把東西碰倒了。去睡吧。”

她進了房,小J不疑有他,也躺了下來。

沈婉輕籲了口氣。

窗外一片靜謐。

她坐在‘床’鋪之上,卻更加坐立難安。

她悄悄地在窗上開了一條小縫看出去。

那廣告牌上的一點紅光,仍舊在。

她一陣氣苦。

為什麽她還要替他心疼呢?!

手指在手機上徘徊了許久,她才按出了一條簡訊:“回去!”

他很快回了一個字:“好。”

窗外很快響起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她的心一鬆。

手機卻又一響。

“隻有能讓你開心,我什麽都願意做。包括退出。”

她咬住了下‘唇’,眼淚卻已奪眶。

納蘭容若,你何必一腳就踩在我心口最疼的地方呢?

沈婉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她就出了‘門’。

今天是容皓開機的日子。

雖然拍的是一部雷劇,片方的投資卻不小。

拜完神,才算是整部戲的開始。

沈婉一早已經候著了。

今天的陽光格外地猛烈,沈婉穿得多了些,脫了外套覺冷,穿了汗水又直流。

懷孕之後,她似乎比之前也更怕熱了。

電視城裏多少台舞台燈在亮著,烤得整個人昏昏‘欲’醉的,沈婉就肯定更辛苦了。

她坐著也覺得不舒服,站著也不舒服,出的汗讓衣服黏在身上,粘乎乎的,特別難受。

容皓的實力是無需置疑的。

他能搞笑,能裝酷,演得了男神,也勝任得了*絲。

導演很滿意,一條過,省了不少功夫和預算。

很快,容皓就能休息了。

可憐的‘女’主角一直在NG,容皓索‘性’端了茶,在沈婉旁邊坐了下來。

沈婉替他扇著風,擦著汗,化妝師在替他補著妝,他卻搖頭笑道:“就這麽大成本的一出戲,找了個一點都不會演戲的來當‘女’主角,是想折騰死人麽?你說長得漂亮也就算了,還長得這模樣,我還得跟她有‘吻’戲……”

沈婉朝他擺了擺手:“今時不同往日,別論人家的是非了。”

容皓啞然失笑:“婉兒,你什麽時候這樣怕事了?她被人潛規則,這也不是什麽不能公開的秘密吧?”

沈婉忽然‘唇’間泛起一陣惡心。

她掩住了‘唇’,容皓已經關切地道:“又不舒服了?”

沈婉含下了兩顆‘藥’。

“這個是救心丸?”容皓伸手要去搶‘藥’瓶,卻被沈婉藏到了自己的身後。

“你有心髒病?”他臉一皺,“沈婉,這可大可小啊。以前怎麽好像沒聽說呢?”

“我沒事。”沈婉平複了一下呼吸。‘胸’口那窒息感一消失,惡心感也不見了。

她把‘藥’收回了包裏:“隻是普通的維生素片罷了。”

“你騙誰呢!”容皓有些著急,“我讓人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沈婉忙阻止道,“等會還有廣告商找我談代言,我得留在這裏。”

“你明明都已經不舒服了。”容皓的關心很真誠,“婉兒,如果你心髒真有什麽問題,你千萬不能冒險生這個孩子啊!”

沈婉卻隻是淡定地笑了笑。

她反問:“容皓,你什麽時候見過我犯心髒病?我才多大年紀你說我心髒病?既然沒有這個病,我生這孩子,哪裏來的冒險悉數可言?”

容皓啞然失笑:“那倒也是。”他直視著她,“隻是,婉兒,我擔心,你一人撫養這孩子……”

沈婉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我有這麽一大間店麵,你還怕我養不起孩子麽?”

容皓住口不說了。

她知曉他的好意,隻是拍了拍他的肩頭。

“孩子既然來了,就是我的緣分。再苦再難,我都不會動放棄孩子的念頭,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你為什麽就不相信,我能把一切處理得很好?”

容皓終於道:“我信你的能力。婉兒,我隻是怕你辛苦。你又要顧我這邊,又要顧店裏,孩子又這樣折騰你……”

沈婉撲哧一笑:“不過,你說得很對。我有些事情,是該適當放開了。”

‘私’房小築的牌子不能徹底沒落了。

父親雖然有廚藝,卻也不擅於管理。

最能把一切處理得妥當的人,是小J。

她眼睛一轉,心裏這段時間朦朦朧朧的想法也更加清晰了。

“等我回去,就去處理。”

容皓聽得一頭霧水。

“容皓!開機了!”攝影棚已經傳來導演的招呼聲。

“去吧。”沈婉推了他一把,“我的事情,你就不用費心了,我能處理好的。”

“我***就特麽想知道你孩子的父親是誰!要是讓我知道,非揍死那不負責任的‘混’蛋不可!”容皓罵罵咧咧的起身,不情願地朝鏡頭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沈婉微微一笑:“謝謝你。容皓,你是我朋友。”

容皓回頭:“你知道就好。有事不許瞞我!”

她凝視著他遠去的背影,眼裏有淚光閃動。

對不起了容皓,這件事情,不管是誰,我都必須要瞞住。

沒有一個人會同意我的決定的……

但是,我又必須堅持下去……

我愛我的孩子,勝過我自己的生命……

沈婉從電視城回到‘私’房小築,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私’房小築裏依舊‘門’庭若市。

沈婉在大堂裏和各個包廂都走了一圈。

客人有眼熟的,也有麵生的。

沈婉手裏端了一杯清茶,和每個人都碰了杯。

酒窖裏的好酒排列有序。

名貴的放在酒架上,普通的葡萄酒成箱擺放著。

登記本上,出入貨登記清晰。

冰庫裏的冰鮮海鮮看起來成‘色’比市麵上賣得還更好,牛扒都是上等的。

沈婉滿意了。

她關上了冰庫,身後的小J已經上前,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她搖了搖頭,從他手裏‘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的表情有些悲傷。

她轉身:“小J,跟我到辦公室裏來吧。”

小J進屋的時候,輕輕把‘門’帶上了。

沈婉打開保險櫃。

裏麵都是店麵裏的各種單據。

小J在旁邊默默地看著。

這些,都是店裏的重要東西,他雖然是代理的店長,但他也沒有權利去碰的。

沈婉把印鑒放在了他麵前。

小J的視線從印鑒慢慢移到她臉上,眼神裏帶著詢問。

“小J,如果我現在把這家店承包給你,你覺得你能把它做得比現在更好嗎?”

他瞳孔一縮,隨即堅定地搖頭。

“你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她有些失望。

小J不該是這樣的。

她覺得,他的能力應該不隻如此的才對。

他的筆尖在紙上刷刷地寫著,滿滿的一頁,他寫著寫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沈婉皺起眉頭:“你哭什麽啊?”

他眼神裏帶著控訴。

“你不戴我送的戒指,你把這些當做補償……我不要,我愛你,你能拒絕我,但是,你沒有辦法阻止我繼續喜歡你!”

他第一次在她麵前,說到了愛,說到了喜歡。

沈婉沉默了半晌,才道:“小J,你到底在想什麽呢?我是做得太累了,你難道連這個忙,都不願意幫我麽?”

他有力的五指張開,已經抓住了桌上的印鑒。

他堅定的眼神望著她,‘唇’瓣輕啟,吐出了幾個沒有聲音的音節:“我願意。”

她垂下了眸子,忽然苦笑了一聲。

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張薄薄的卡片,推到她麵前。

“我的錢不多。但是承包所需要的錢,我會分期還的。”

沈婉輕搖頭:“錢不是大事。”

她隻是不想,自己離開了之後,自己苦心創下的‘私’房小築招牌就毀之一旦。

小J默默地走到她身邊。

他張開雙手,擁住了她。

她身子一震,輕聲道:“小J,給我點時間吧。”

他點頭,果然很乖地放開了她。

她會這麽說,說明她真的有考慮過他了。

他滿足了。

反正,他有時間可以等。

“你先出去吧,我想清靜一下。”沈婉撐住了微微痛著的額角,半闔上了眸子。

他替她披上了一件外衣,人已經悄然走到‘門’邊。

‘門’忽然被用力地推開了。

一個‘女’‘侍’應生驚慌地衝了進來。

沈婉的眼睛猛地睜開了,小J攔住了對方,想把她推到外麵去說,沈婉已經沉聲道:“發生了什麽事!”

‘女’孩子透過小J,急急地道:“納蘭先生來了!”

小J身子一震,沈婉已經起身:“哪個納蘭先生?”

‘女’孩子手腳比劃著:“納蘭容若先生啊。”容若在這裏出沒的時間太長了,老一些的員工都認識他的。

“好。”沈婉已經繞過辦公桌,“他在哪裏?我去一趟吧。”

小J看著她,‘唇’瓣張了又合,最終才按捺住了,緊跟在她身後。

“你去忙你的吧。他也不是什麽重要客人。”沈婉淡淡地道。

看著她一人走進包廂裏,他眼神複雜。可‘門’都已經關上了,他隻能咬緊了下‘唇’,搬了張椅子,居然就坐在‘門’外不走了!

包廂裏,燈光昏黃。

桌麵上擺放著容若最愛吃的清淡菜式。

以往他每一次來,點的都是這幾道菜,百吃不膩。

沈婉進去的時候,他舉箸夾了一顆丸子,放到了自己的碗中。

他如此安靜,如此專注,似乎連沈婉進來,都沒有發現。

他的對麵,也擺了一副空的碗筷。

她坐了下來。

他夾了她最愛吃的魚臉上的嫩‘肉’,放到了調羹中。

“吃吧。”他憐惜地道,“你忙到現在,還沒吃晚飯的吧?”

她看著調羹裏的魚‘肉’,忽然哽咽了。

在她受傷的那些日子裏,他每天都要替她夾魚‘肉’,去魚骨,一口一口地喂到她口中。

那段時間,他們形影不離。

黏在一起的時間,已經占了他們共處以來大部分的時間了。

可這些,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她吸了吸鼻子。

他溫熱的長指探了過來,按在了她眼角。

她別過了頭,強忍住感傷:“我今天之所以再過來,不是來跟你一道用餐的。容若,今後,我希望你晚上不要再過來了。你在我窗下,我睡不著,真的。”

容若垂下了眸子,輕應了一聲:“唔。”

她又深吸了口氣:“歡迎你以後繼續來這裏吃飯捧場。不過,這裏的老板已經不是我了。我把店麵轉讓給了小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