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廚:醫生大人慢點吃

238238 已經沒有時間了

238. 238 已經沒有時間了

她吃了一驚,用力一掙,卻沒有掙開。

“你去哪裏,我在哪裏。”他的眼睛目視前方,說得雲淡風輕。

這話,太過耳熟了。

曾經,他們因為這句話,一起離開香港,又一起從澳‘門’回來。

換回來的,不是一輩子相守,而是滿心傷痕,還有一顆不敢再去嚐試的心!

她抿了抿‘唇’角:“你想太多了。我的事,不……”

他的手握緊了幾分。

她的心一緊。

他手上就仿佛過了電似的。電流從兩人相觸的指尖迅速上躥到她的心髒位置。

她的‘胸’腔一麻,緊接著,就連呼吸,也覺得費力了。

她用力地喘息著,心越發往下沉。

糟糕,難道在他麵前,自己就又要再度心髒病發作?

她下意識單手在身上‘摸’索著,想要找尋那救命的小滴丸。

容若正等著她的下文,半天卻沒有聽到回應,不由轉頭一看,表情頓時錯愕。

身邊的人臉‘色’蒼白得極度不自然,就連他握住的指尖,也冰冷得直顫抖!

現在已經是初夏了,她怎麽會這樣!

他忙把車子停在了路邊,連聲喚道:“你覺得哪裏不舒服?快,深呼吸!”

她艱難地呼吸著,一雙手在身上‘摸’索著。

他幫著她找,直到那白‘色’的小‘藥’瓶抓在她手裏,她顫抖著倒出兩顆,含在口中,那心跳如鼓的症狀才稍稍緩解。

容若擰眉注視著她,緩緩地把‘藥’瓶湊到鼻端一嗅。

頓時,他臉‘色’大變。

雖然她撕去了瓶上的標簽,瞞得住其他人,也瞞不住作為醫生的容若!

他等到她如蝶般的眼眸睜開,才沉聲問道:“這是救心丸吧?”

她從他指尖奪回了‘藥’瓶,悶不做聲地重新放入小袋裏。

“我在問你!你是不是有心髒病?!”他的聲音也難得不淡定了起來。

沒道理啊。

當時她受傷的時候,他為她做的全身檢查裏並沒有發現她的心髒有問題啊。

可是,她剛才病發的症狀,明明就是……

他的瞳孔一縮,聲音也嚴厲了起來:“沈婉,我不是跟你說笑的!假如你有心髒病,懷孕就是在找死!”

她撇‘唇’一笑:“別說我沒有心髒病,就算我有,我想生孩子,跟你也沒有一‘毛’錢關係。”最沒有資格跟立場和她說這話的人,就是他!

懷著誰的孩子,又是抱著怎樣不要命的情緒想要生下孩子,都跟他無關……

她沈婉,不需要向男人搖尾乞憐!

“你不要太任‘性’!”因為擔心,容若急躁了起來,“我不騙你,你去問任何一個醫生,都會給你同樣的答複。沈婉,這個不能說笑的,如果你覺得在香港引產孩子不合法,那我送到你內地去。趁現在孩子還小……”

“你住口!”她猛地坐直了,“我好得很!從來沒有任何問題!我知道,你是妒忌我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她冷冷地笑著,“因為我愛上了別人,因為我有了別人的疼愛,因為我過得幸福,所以,你不甘心了,你就想回頭了?納蘭容若,我告訴你,我沈婉不稀罕!”

最後三個字,她說得擲地有聲。

“就算我有任何問題,為了我心愛的男人,為了給他留下子息,哪怕要我這條命,我也甘之如飴!”

容若默默地看著她。

剛才眼裏翻騰的濃濃關心此刻已經冷卻了下來。

此刻,他眸底是一片絕望。

“你當真愛他?”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愛到連命都不要了?”

那錐心的痛讓他不得不緊握住拳頭,曾經,那份執著的愛,是屬於他的。

他不能怪命運‘弄’人。

或許,再讓他經曆一次,他仍舊會那樣去做的。

他的‘性’子,已經注定了他的選擇。

也注定了他的悲劇。

他忽然笑了。

一串壓抑的笑聲從他的‘唇’角溢出,苦澀得令人心頭一顫。

無奈何,現在的沈婉,卻是鐵石心腸。

“你也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這樣,小J不開心,我也不會開心的。”她很殘忍地道,“愛一個人,希望他能開心,這是我的願望。誰讓他不開心,我也不會再願意見到那人的!”

他轉過了身,默默地發動了車子。

“我要下車。”她伸手要去開車‘門’。

“在這裏很難攔車的。”他疲憊地道,“我送你過去吧。”

他一路沉默不語。

她也隻側過臉頰緊盯著車外掠過的風景。

有什麽,在漸漸地碎掉了。

車廂緊閉,卻有太多的東西,在指尖已經緩緩地溜走不見……

電視台的高層大牌得很。

沈婉去到,碰了一鼻子灰。

她隻得到一個冷冰冰的回複:“等吧。”

容若把她送到樓下,便離開了。

她一人在會議室裏等著,不一會就被趕到了走道上。

她沒有辦法一走了之。

容皓簽了約,要走要留,都要高層一句話。

這些人,暫時沈婉得罪不起。

隻是走道裏人來人往,卻沒有人願意給一個看起來小腹微隆的孕‘婦’提供一張椅子。

沈婉站了整整一個上午。

等到見到人的時候,她邁動兩‘腿’的時候,都覺得那‘腿’仿佛不是自己了的一樣。

輾轉搭巴士和地鐵回到了‘私’房小築,沈婉脫去了鞋襪。

腳已經腫得不成樣子。

剛消退的水腫,已經再度前來拜訪。

沒有人心疼,沈婉接了盆熱水,泡著那好像腫大了一個碼的腳丫,小‘腿’處一按,就鑽心地疼。

她眼眶濕潤,卻不是因為疼痛。

孩子在肚子裏微微動了一動。

她伸手按住了,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寶貝乖,媽媽好得很呢。不擔心哈。”

她心神一動,順便拉開了手邊的‘床’頭‘抽’屜。

‘抽’屜裏的大袋子被拎了出來。

沈婉把裏麵的一件件小物事拿了出來,愛憐地撫‘摸’著。

這是一件小‘毛’衣,淺藍‘色’調,大麻‘花’條紋,沈婉還照著圖案熬夜繡了一隻小羊上去。

這樣的禮物,寶貝會喜歡的吧?

她把暖暖的‘毛’衣按在了‘胸’前,心底卻是翻騰的疼痛。

‘門’忽然被打開了。

還沒見到人,若雪招牌的大嗓‘門’已經劈裏啪啦地說個沒完的:“婉兒,你可回來了,我……”

沈婉連忙擦了擦眼睛,剛想把‘毛’衣放回袋子裏,若雪已經瞧見了。

她如獲至寶地衝了過來,抓住了那‘毛’衣,愛不釋手地撫‘摸’著。

“你織得真好。”她羨慕得不得了,“如果不是你現在太忙,又有孩子了,我真想讓你給我織多幾件給仲文……咦?”

她比劃了一下,才覺得不對。

“這衣服好大喔,孩子剛出生穿不了的。你是織給別人的?”

沈婉把衣服抱回了‘胸’前:“這是我給孩子三歲時候的禮物。”

“三歲?”若雪啞然失笑,“孩子還沒出生呢,你就想到那麽遠?”

“先準備著。”沈婉淡淡地道,“我還準備了好多。”

她身邊的袋子被若雪拿了起來。

對方好奇地把裏麵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哇。”裏麵有小小的公仔,是手工做的,考拉的模樣憨態可掬。還有模型、拚圖,甚至有一支手槍。

若雪笑得不行:“你是準備讓娃娃玩到多少歲?”

沈婉卻毫不介意地把東西重新裝回了袋子裏:“這個有什麽,我準備替他準備18份禮物,每一年生日就送一份。孩子還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所以我都準備了不同的禮物。”

若雪簡直受不了她了:“天知道以後的小屁孩會喜歡什麽,我兒子喜歡的,都跟我那時候不一樣了。到時候再買吧,要不孩子該嫌你老套了。”

沈婉隻是笑著,並不答話。

如果她有時間可以陪伴孩子18年,又何必現在多此一舉呢?

在若雪眼裏,這是一向‘精’明聰慧的沈婉犯的一個可笑的錯誤。

當天晚上,她就把這事當笑話說給了容翊聽。

果然,容翊也笑得不行。

“好老土喔。看來,沈婉真是愛慘了她肚裏的孩子了。”

若雪偎依在他‘胸’口:“你這話說得!孩子是媽媽們的心頭‘肉’,誰不愛自己的孩子?而且,婉兒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她聲音低沉了幾分,“好不容易又有了一個,我能體會她的心情,一定會愛得不得了的。”

容翊撇了撇‘唇’,不置可否。

若雪隻把這個當成了笑話說給他聽,沒想到,第二天到納蘭家吃飯的時候,容翊竟然把這件事給講了出來。

“媽,以前你會不會替我準備十八份生日禮物?”他偷笑著問。

纖紫忙著添飯:“我又沒生12個兒子,為什麽要買18份?”

“媽,你這就沒有情趣了。”容翊故意慢慢地道,“多的是人‘精’心替孩子策劃未來18年的禮物呢。”

“就不怕過時了?”纖紫啞然失笑。

容翊拉長了聲音,眼睛瞟著容若:“是啊。連媽都知道的道理,居然沈婉會不曉得。我真服了她。不過,聽說,一個‘女’人越愛一個男人,就越會珍惜疼愛自己為那個男人懷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若雪跟他擺著手,他卻視而不見。

容若的眼神冷冷地瞥了過來:“你想說什麽?”

容翊暗笑了一聲。

就怕大哥不接招呢!

他故意伸了個懶腰:“我說,沈婉肯定很喜歡那個小J吧?竟然連孩子18歲的生日禮物都準備了。大哥最近有見過她麽?她是不是快結婚了?”

容若瞪著他。

半晌,他口中吐出兩個字:“閉嘴!”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容翊不怕事地火上澆油,“她肯定會告訴若雪的。到時候,她說不定會請你過去喝杯喜酒的。話說,小J原來還能開口說話的啊。雖然還不熟練,不過慢慢練習就好了。沈婉跟若雪一樣幸福,嫁了一個比她年輕那麽多的男孩子……”

容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能聽完他羅裏吧嗦的這一長段話,他額頭冒出了青筋,連牙齦也咬緊了:“納蘭容翊,你說夠了沒有!”

纖紫連忙按住了容翊,搖頭示意他別再說了。

容翊卻不慌不忙地一笑:“難道大哥認為我說的不對麽?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了。小J好像最近正在物‘色’樓盤,要和沈婉搬出去住。也應該啦,一個男人住在‘女’人娘家裏,總歸有些沒麵子。”他朝若雪笑笑,“若雪還擔心他養不起沈婉,我看是小事一樁吧。”

這等不怕死,一踩再踩,也唯有容翊才敢去做了。

容若的臉‘色’‘陰’沉得猶如暴風雨即將到來,若雪也忍不住頭皮發麻了。

他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是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做什麽生意的,沈婉把人介紹給你,會是當他是個善茬?幼稚!”

容翊的臉漲得通紅:“你這樣就不幼稚?你吃哪‘門’子醋?人家孩子又跟你沒有關係……”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容若忽然長身而起。

他的眼眸裏‘射’出的厲光,讓容翊忽然心一寒。

他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是容若的親弟弟,估計,容若會想殺了他!

“這些話,我不想聽到第二次!”容若咬牙道。

他的眸子緊眯,盡量壓抑住自己想殺人的戾氣。

一想到小J壓在沈婉的情景,他的心,就仿佛被扯成了碎片!

以為一切能有所挽回,卻沒曾想,世事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他已經如此狼狽地失去了,自己的親人還要不斷來戳他的痛處嗎?

“以後你再說。我不管你是誰,我照打不誤!”他冷冷地扔下這話,甩手大步離開。

屋裏隻回響著他摔‘門’的聲音。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纖紫緊緊拉住容翊的手:“容翊啊,你真的別惹你大哥生氣了,好不好?”

她也到現在才知道,和沈婉的分離,竟然對容若的傷害如此之深。

否則,一向愛護弟妹的容若,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她的心一陣難受。

當時,是他們做錯了麽?

容若卻徑直出了安全‘門’,一路沿著樓梯狂奔。

他沒有搭電梯。

他怕。

怕在電梯裏被鐵皮反‘射’出他滿臉的狼狽、不甘與痛心。

求而不得的痛,在日夜煎熬著他。

卻始終也無法讓自己在聽到那人名字的時候,學會一點點的釋懷。

沒有辦法去恨。

本來整件事情,就都是他的不對。

或許她會幸福。

如她所說的,那他也就該開心了吧。

至於他,就守著一世清冷,了卻殘生吧。

他按住了‘胸’口的位置,‘唇’角的苦笑,卻比哭還要痛楚幾分……

小J回到店裏,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房間的燈還亮著。

他敲了敲‘門’,果然裏麵探出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他心一驚,聲音嘶啞暗沉:“你還沒歇息下?”

沈婉已經搬回了舊屋去住,這邊其實住得不多了。

但是他珍惜她在這裏不多的夜晚。

哪怕,他不能進入她的房間。

卻仿佛能在隔壁,也感受得到她香甜的呼吸一般。

“嗯。我在等你呢。”沈婉淡淡地笑了。

小J赧然地低下了頭:“抱歉,最近事情很多,店裏的,我暫時顧不上。”

“沒關係。”沈婉柔柔地道。“我等你,是想跟你約個時間,讓你好好去做一次體檢。”

小J的大眼睛裏有疑‘惑’。

“你的說話能力恢複得還不錯,不過,店麵的正式轉讓還需要你的身體檢驗報告,畢竟做的是飲食行業,要求很高的。我想你什麽時候能空出個時間來,我帶你去做個檢查吧。”

小J在她身邊坐下,癡癡地看著她,猶如夢囈一般地道:“婉兒,我想照顧你……”

沈婉不著痕跡地退了退:“我們不是說好了麽?不談這個了。你還年輕,我……”

“在我眼裏,你就是最有魅力的‘女’人。”小J雖然聲音嘶啞,說起情話來,卻格外動情,“我什麽都不管,我跌進了一條叫愛情的河裏,婉兒,我什麽都不求。我每天這樣努力的工作著,隻希望,有一天,你覺得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可以照顧你,以及你肚子裏的孩子……”

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本銀行存折,打開放在了沈婉麵前。

沈婉沒有看。

“小J。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是個人才,我愛才憐才,並不圖你什麽……”

“我的,都能給你。”他眼眸裏淚光閃閃,“我照顧你們,好嗎?我可以不求什麽名分,隻求,你能讓我在你身邊,在你需要人的時候,你能想起我,可好?可好?”

沈婉搖頭。

小J哭了。

“我要怎樣做,你才能喜歡我?看多我一眼?”他的淚水布滿整張‘精’致的小臉。

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讓人察覺,他其實也不過是個24、5歲的孩子罷了。

“我那麽害怕醫院,為了你,我一次又一次地去了。我怕開口說話,可是你想我說話,我便學著去說了。我想留在你身邊,你要我去別人公司幫忙,我也就去了。我隻是因為愛你,我想你開心……”

沈婉別過了眼,一臉不忍:“小J,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哪怕能看多你一眼,就值得。”他猛地握住了她的手,“多少時間,我都可以等。我知道你心裏有別人,我能等到你忘卻他,發現你身邊隻有我的那一天!”

“可惜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她的聲音極輕,卻不亞於在他心頭投下一枚重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