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下手
“老爺記性真好,老奴記得正是四月二十日,那一日b是穀雨節,像今日一樣下著雨。”柳福回稟道,他對那一日之事記憶猶新,六皇子逼宮圍皇城,東宮上下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全靠一幹東宮侍衛堅守著,那個時候的他才出生不久。
可憐啦!本應是天下最尊貴的皇子,卻落得個這麽個下場,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變成了一握黃土。
“好,今年也該是七歲了。”柳策點頭,向前走著,腳下異常堅定。
無論怎麽樣都不能阻了二皇子登基之路。
正行走間,旁邊傳來的異響打斷了柳策的思路,令他瞬間不快:“是什麽人如此喧鬧?”
柳福心領神會,對著後麵的侍衛輕輕揮手,頓時有兩個侍衛尋著聲音的方向尋了去,燈火通明的園子,總有不能被燈光照亮的陰暗處。
不多時,待衛就領著兩人返回,一男一女兩個人,想來正是他們發出聲響引了柳策的注意。
兩人年歲都不大,衣衫不整發髻也歪斜著,讓人一眼瞧著就知道沒幹好事。
柳福抬眼一看,很快又垂下眼簾,恭敬的站著。
“請祖父安。”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低聲行禮,語氣驚惶不安,連著身子也站不直,低著頭,彎下腰之時還不忘扶了扶腰間的帶子。
他還好些,在柳策麵前勉強站著,他身後的那個少女直接跪下了,身子在風雨裏瑟瑟發抖,不知是因為因為冷還是被嚇著了。
“以勒不回房休息,在這裏做什麽呀?”柳策的抬眼看著眼前的少年,語氣平淡得看不出喜怒來,這是他的長孫柳以勒,也是長子留下的唯一血脈,他對於這個孩子難得的寬容。
祖父好像沒有生氣,柳以勒心裏居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他自小無父,祖父祖母最是疼愛他,可他又是最怕祖父。
今日雨夜,人少寂靜,他好不容易拉了平日裏看上眼的丫頭在假山洞裏玩兒,正玩得盡興呢,就被祖父給撞見了,以為自己要被罪了,不過,好像祖父沒有生氣。
他也是倒黴,躲過了祖母,沒有逃過祖父,這大晚上的又下著雨,府裏路有萬千條,祖父咋就走這一條。
柳以勒無限怨念,好好的大晚上,下著雨,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都躲在假山洞裏了,正在雄起勃發之時,突然就半途而止了。
柳以勒心裏陰隱麵積很大,好在祖父不生氣。
不生氣好啊!柳以勒心裏頭大石落了地,很很的鬆了一口氣。
“回祖父,孫兒剛去了給祖母請安,正打算回去。”柳以勒恭敬的回話,語氣小氣恭謹。
劫後餘生的柳公子再次不著痕跡的整了整衣衫,自以為動作很小心很隱蔽,殊不知他這個動作早被柳策看在眼裏了。
柳福把柳大公子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又看了一眼身後跪著的小丫頭,他並不知道這個是哪一房的人,不過這人是留不得了。
魅惑主子,該死。
“嗯,那你早些回去,晨起有早課,別遲了。”柳策平和的說道,他對這個孩子一貫是和顏悅色的。
他不能不和顏悅色,一個蠢笨的人難道期望他成龍成鳳?
不行的,太高的期望隻會把人給逼傻咯,現在本來就傻,再逼著豈不更蠢笨如豬。
不知怎麽的,看著眼前的長子嫡孫,柳策居然想起了石家小子。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瞧瞧人家石亭玉,十六歲披掛上陣,擒賊首,定邊疆,救駕護主,立下不世之功,妥妥的別人家的孩子。
至於他家裏這個扶不上牆的,十八歲了一事無成,鬥雞走馬、一擲千金喝花酒,他該感謝上天,讓他長著與老大一個模子刻出的臉,不然他早摁死他八百回了。瞧瞧今日,公然在園子裏與丫頭撕混,傷風敗俗。
老夫的一世英明居然教出這麽個不孝孫出來,罷了,好歹也是老大的唯一骨血,他養著便是了。
當一條討喜的狗兒養著。
唉!不提了,一把子辛酸淚!!
柳策走了,沒有再理會膽心驚顫的柳以勒,眼不見不淨。
“祖父慢走。”柳以勒直起腰來,目送祖父的身影踏上長廊消失在眼前,才驚覺自己後背濕了。
“大少爺請回,夜裏涼,小心身子。”柳福說道,他並沒有離去,他還要為老爺料理事兒,作為忠仆,老爺不方便的出來的事,自有他處理了。
“唉!”柳以勒唉的一聲歡快的跑了,哪裏還注意到地上跪著的人用誠惶驚恐懇求的眼神看著他。
柳福搖頭,這位大少爺也太不知事兒了,三更半夜一個人偷偷的與家裏的丫頭私會,惹出禍事來居然不管不顧的走了,地上這個你就不要了?
待柳以勒跑得沒了身影,柳福這才眼神冰冷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人兒:“來啊!把這個勾搭主子的賤婢拖去亂棍打死了。”
“柳管事饒命”小丫頭單薄的身子抖如糟糠,拚命求情,額頭磕在地麵瞬間就見了血。
然,並沒有人給她機會,不知從哪裏走出來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動作粗魯的把她給拖了去,連說話的嘴兒也給堵上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柳福輕啐一口,勾引主子還想活命?四下裏消了聲,柳福這才背著手一個人慢騰騰的尋著老爺的方向去了,他還要去繼續侍候著,這麽多年來老爺已經習慣了他的侍候了。
夜間,各處已經靜下來,熄燈的熄燈,安置的安置,熱鬧繁忙的柳府門庭安靜下來,隻餘巡夜的婆子侍衛在內外院各處走動,沒有人在乎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頭。
柳福背著手慢慢的走著,雨已經停了,給地麵上留下一灘灘的積水,走在忽明忽暗的湧道裏發出陣陣的趟水聲在夜裏格外的響亮,也不知是走過幾條長廊,幾條寂靜的巷道,出入了幾道門,終於走到一處小巷處停了下來。
柳福抬起頭來,看著這一條已經變得漆黑的巷子,一條很長很寬闊的巷子,這裏住著的全是柳府有家室的奴才,家生子,他們一家也住在裏麵。當然奴才也分三六九等,作為柳府第一大管家的柳福,住的是最大最氣派的一座三進宅子,緊靠著柳府,方便主子夜裏傳喚。
“爹。”黑夜裏聲音響起,柳福尋著聲望去,隻瞧見一個提著燈籠的男人漸漸走近。
柳福老懷安慰,是他的兒子柳忠來接他了。
柳忠走進,約莫三十的年紀,因為常年外出行走滿臉的風霜輪廓,右眼角一顆黑色的痣在燈光的映照下若隱若現,配合著臉型有點滲人。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錦繡良醫,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