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良醫

第605章 易風談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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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夜幕初至,蕭茗從鎮回來,才下馬車即看見大門外站著的人影。

隨後下馬車的蔣香媛一喜“是易風回來了,太好了。”說罷,拉著兩個師妹去了隔壁的院子易家,她們沒去過京城,托了劉渝給她們帶些京城裏好玩的物件回來,這一去半年多,可算把他們盼回來了。

晚間,一群人圍坐在院子裏,也不覺得冷,個個專注的聽著劉渝此次京城之行的見聞,一個個對京城充滿了好奇,在腦海裏描述著京城是什麽模樣,不時的拉著劉渝扯東問西,好不熱鬧。

大王氏和明審、汪氏他們坐在一處,不時的嘮嗑一句,雙眼熱切又激動的盯著被人群圍繞的女兒。

京城呢!又是馬車又是坐船,得走兩個來月。

這得有多遠。

皇帝就住在那裏。

多麽神聖遙遠的地方,讓人心心向往之都,她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沒想到在她女兒身實現了。

瞧瞧她女兒給她帶回來的布料子,她一輩子都沒見了,她都舍不得摸一下,怕摸壞了。

大王氏與有榮嫣,想起來就帶勁,村裏那些能耐的,誰去過京城?她家丫頭就去了,還在京城住了幾個月。

看看你們這些活了大半輩子的,還不如一個小姑娘走得遠。

大王氏的眼睛不由盯著書房的方向,是她慧眼識英才,給女兒選了一個好女婿。

書房裏,蕭茗坐於椅,院中的嬉鬧之聲不絕於耳,她眼中注目的則是易風交回來的成績單。

京城內兩處宅院,一大一小,南北兩處鋪麵,城外各有三處田莊,帶去的十萬兩銀子就置辦了這麽七處。

果然,京城居大不易,物價高昂,好在除了鋪麵其餘每一處位置都占地不小,十萬兩置產銀子也算用得其所。

如今明笙照例留在京城照看產業,鋪麵裝修,修整宅子,歸置田產。

易風立於一旁,見蕭茗將所有的契紙閱覽完畢之後才將他在京城的見聞說於蕭茗聽,他口中的京城與劉渝所見的大不相同,並沒有京城的名樓廟宇,也沒有京城的名貴奇貨,隻有京城近期所發生的重要大事,以及朝堂之的局勢變化,還有各個名門世家、名流商賈之間各種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的關係。

這其中的重點就是柳家。

柳策,年逾四十有五,乃當朝一品太傅,兼內閣首輔臣,掌管著朝中大小事務,可謂是位高權重,一人之下。

柳策在五皇子沈懷逼宮之時,因為從龍之功得以起勢,後又送女入宮誕下皇子日漸盛寵,連帶著他這個皇親在朝堂之漸漸走入權力中心。這些年因為皇龍體久病,甚至曾經一並病危,不得不把朝政交由內閣協理,而柳策因為宮中柳貴婦之故,在短短幾年內榮升內閣首輔,將權勢抓牢於掌。

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因為柳家的強勢掘起,柳家旁支親族皆是能人輩出,步入仕途,混得風聲水起。

這其中便有其婿劉嘉善,吳先生曾經的愛徒,他悉心培養使之高中入仕,哪知劉嘉善忘恩負義,娶了柳策和離之女,入了柳相的門,並由柳策提拔進入國子監,逼得吳先生辭官歸鄉,他離開之時,劉嘉善不過是國子監正六品的司業,四年過去,如今的劉嘉善已高升為國子監祭酒,從四品的官職。

真的是完成了人生跳越式的增長。

不止柳氏族人,柳策的門生更是遍布朝野,而且他的府裏又養著不少的能人謀士為他出謀劃策,這些人在得遇機會之時會被柳策派出下放為官,當然這些人也會經過朝廷正經的科考,高中後會從最基層的九品官做起,一步一步往爬。

他又是一位愛才之人,會不惜千裏親自門探訪能人名士,甚至請對方入朝為官。因此,柳策為大月朝舉薦了不少有能之士,在朝野下頗有賢名。

看到這裏蕭茗不由冷笑兩聲,有柳策這把保護傘,就是個傻子都能考中狀元吧,哪怕是個九品芝麻官也會順風順水的一路飆升。

柳策一生有二子三女,長子早殤,隻留下一子,次子是十五年前的狀元,如今沿襲了其父之路,入了翰林院為正五品的翰林學士。

不入翰林不進內閣,翰林是內閣的必經之路。

其長女嫁了世族永安候朱子,次女和離,後由柳策作主嫁了寒門學子劉嘉善,幺女便是入了宮的柳貴妃,養育著皇帝唯一的兒子二皇子。

皇後因大皇子之故多年來纏綿病榻,精神抑鬱,一直閉宮不出,因此後宮諸務皆由有子的柳貴妃打理。

可見,柳氏一門有著讓人高不可攀的權勢。

由於時間匆匆,加之不能過於惹眼,京城的局勢易風也隻掌握了冰山一角,對於埋藏在深處的豪門密辛他不敢深挖。

但這些並不防礙蕭茗了解的,另一邊蔣四海的四海鏢行也在不著痕跡的記錄。

當然,易風也沒有忘記石家之事,如今的石家隻餘下老候爺以及一位寡居的二少夫人之後,蕭茗不由唏噓,一代名將之家,把世世代代的生命都獻給了邊疆,最後卻落得如此淒涼的結局。

她又心疼石亭玉,十六歲便要披掛陣,在現代這不過是堪堪高中的年紀,背負著使命戰場,直麵生死,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往前一步是人生,退後一步是黃昏。

所以,她有些明白了石亭玉身無處不見的低沉情緒,偏於年齡的成熟老氣,原來這些都是經曆了生與死之後才能曆練出來的風骨。

他和她,都有一個孤獨的童年。

所幸,她現在不孤獨了,希望他也遠離孤獨。

一將功臣萬骨枯,作為大月朝的守護神,石家付出了太多太多,希望這一次真有他想的那樣,能換來大月百年安寧。

看完了這些,等到心緒平靜了些許,他們又談起了那個被蕭茗扔進京城的那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