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表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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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一片赤子之心,又受了如此大的苦處,白夜寒終是不忍心責之。
對於沈澈七彎八繞的蠢主意,他表示自己需要靜靜。
不多時,就有個年輕的小子送了吃食進來,考慮到沈澈這三日未曾有好的進食,又受了傷,廚房便煮了粥,用的是春天蔭幹的桃花,聞著一股子桃花清香,配上幾碟清淡小食,令人食指大動。
趁著沈澈進食的當口,陳元昊便與白夜寒商量了離開的事:“我問過了,明日那易管事會進城,我們可以請他稍帶我們一程,先去平城再做打算。”
他們此次出來未帶有隨從和護衛,所以也隻得一步一步的打算著回去的,好在這裏距合春也不遠,也不過是兩三日的行程。
“這是個好主意,不過沈澈的傷還未痊愈,咱們還是再休養一日,後日出發。”白夜寒搖頭,最終還是決定後日啟程,一切以沈澈身體為重。
陳元昊猶豫了一下,又無可奈何的應下來,沈澈是堂堂洛親王世子,若任何的閃失,他以及他身後的陳家是擔待不起的。
心裏已經在思考著在白夜寒見到蕭茗之後的反應,自己如何調解。
“我不走,我要多留幾日,我要等到蕭大夫回來。”沈澈一聽要離開,趕緊反對了,千辛萬苦的來,人參須子都沒摸到一根,叫他就這麽離開,如何能甘心。
怎麽著也要買一根五百年份的回去。
“吃你的飯,別說話。”白夜寒回頭怒視,可這一回頭看就更加不得了了,雙眼大睜,不可思議殊。在幾句話的功夫,沈澈已經把一大碗,足夠三個人份量的粥給吃了個幹淨,幾個裝著小食的小碟也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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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飲暴食,這還了得。
“別搶,最後幾口,讓我喝完,這粥太好喝了,比禦廚做的還好。”沈澈緊緊攢著被白夜寒搶走的碗不放,一臉的舍不得。
白夜寒氣得隻想原地去世。
見沈澈如此模樣,真是又可氣又可笑。他剛才因為憂心沈澈的病情,隻得匆匆用了些果腹,哪裏有心留意飯菜是否美味,如今聽得沈澈所言隻覺得可笑得很。
鄉野小村的飯食能比得上禦膳房?
你是餓死鬼投的胎還是被毒蛇咬得智商下了線。
別說我認識你,有你這樣的表弟我隻覺沒臉見人……
狠命的拿走了沈澈的口糧,又板著臉說道:“你受傷未愈,明日休頓一天,後日啟程返京。”那小大夫已經說了,休養一日便可,出來浪夠了,滾回京城相親去。
“我不走,我要買人參。”關於人參,沈澈一如即往的執著。
“我去谘詢一下易管事,有便買下來。”白夜寒見沈澈的模樣,語氣軟和下來,好言勸著,言下之意蕭家若是有珍貴的人參,不惜多少代價他都會買下來,若是沒有,那也沒法子了不是。
“要五百年的。”沈澈不忘了提醒人參質量,實際上他父親貴為皇親,並不缺人參食用,京城裏一兩百年份的比皆是,隻是五百年份的卻是千金難求。
沈澈的眼眸閃爍著,烏黑的眼珠轉來轉去,除了人參,他還有別的心思,隻是不能讓白夜寒知曉。
白夜寒:“……”
還真會順杆爬了是吧,真當五百年份的人參是蘿卜做的。
你是腦門被夾了還是被毒傻了。
看著白夜寒碳黑的臉,陳元昊不敢說話了,他們陳家雖然同為世家大族,可與洛親王府沈家和宣國公府白家的差距何止是一小截,他們因著是同在國子監的關係,好歹算得上是同窗,後來又因陳寧珂定下了石家長房的親事,便是盧子昱之弟,盧了昱之母便是白家當家主母之嫡妹,因此,才與白家關係才更近了些。
如些,看著白夜寒與沈澈如此不分彼此親密的對話,除了覺得不可思議又是份外的羨慕。
他想,他與嫡親的弟弟陳元澤之間永遠都做不到如此親密無間,他們之間隔著的不止是長幼,還有他長期以來所保持的固執刻板令陳元澤退避三舍。
想了想,陳元昊還是決定給白夜寒透個底,讓對方有個心裏準備也是好的。
於是,出得房門來,陳元昊便把蕭家蕭茗以及蕭陳兩家的關係往來簡單對白夜寒透之一,並表示自己會盡力為沈澈求取人參。
陳元昊心情有些複雜,往日他並沒有對蕭茗多放於心,甚至認為蕭茗攀上陳家是陳家給的臉麵,而如今卻要利用蕭陳兩家這點關係謀求好處。
他從祖母與母親處知道蕭茗此人,恃才傲物,清高自許,看似脾氣溫和,實則並不好相與,從其對白家人下手,又毫不給白家人臉麵上就可以看出來。
這樣的人,在以往陳元昊是不屑處之,偏家中祖母的身體需要蕭茗的醫術調養,母親甚至嬸娘們對蕭茗甚為推從,甚至是父親偶有會流露出對青山院的讚許。
果不其然,白夜寒臉色有一瞬的尷尬,在年初他可是為著家裏那個不成氣的庶出弟妹尋蕭茗的麻煩,雖然最終不了了之,可是他對蕭茗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除了一張長得清水出芙蓉麗顏,自信淡泊的從容之外,其餘剩下的盡是胡攪蠻纏,蠻不講理,顛倒是非,不分黑白……。總之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遇事不是哭啼啼的裝可憐,也不是蠻橫無理的耍潑,而是站在你麵前跟你講著是非不分,拒不認錯的道理。
相信蕭茗對他亦沒有好的觀感,在她眼裏他怕是一個恃強淩弱,仗勢欺人之人了。
原本以為,他們不會再相遇了,沒想到天涯海角,山水有相逢。
這是一段並不美好的相遇……
“蕭茗的有人參?”白夜寒不確定的問,長廊下,錯暗的燈光下,空氣裏帶著寒涼,他看著陳元昊,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
哪知,陳元昊卻是沒有直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長臂一指,在院中。
陳元澤在蕭家長住近一年之久,蕭家的事雖然他不喜歡聽,但也是被這個弟弟給叨叨了一耳朵,蕭家大院裏除了種的些果樹,其餘盡是種了不少珍奇的藥材,而人參算得上是其中普通的一味吧。
當時,他還被蕭家的財大氣粗給驚著了。隨隨便便種在院中,也不怕被人偷了去。
白夜寒的目光順著陳元昊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高高的葡萄架下,幾株小東西吸引了他的眼,半響他才回過神來。
“那是人參?”
“是。”陳元昊點頭,打破對方的質疑。
‘轟’的一聲,白夜寒腦子裏一片空白,蕭家給他的打擊讓他完全喪失了語言能力。
他隻想&039;嗬嗬&039;兩聲。
可笑他們千辛萬苦,爬山涉水,九死一生,遍尋不著之物,竟堂而皇之的種在這普能院落裏。
人參啊人參,你是山野裏的高嶺之花,為何就這樣屈服在這彈丸之地了。
市麵上價值千金的人參被蕭家當菜種著,他有點明白了為何區區一介無權無勢的小女子在麵對他時能如此的坦然不懼。
白夜寒很惆悵。
正想著,隻見長廊另一邊幾道人影轉了過來,向著二人行來,待走得近了,白夜寒居然看到了易管事身後的表弟盧子昱,正被人一老者押著過來,後麵還有兩個年輕小子拿著棍棒,那神態已然沒有了當初進門時的友好。
“表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