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白小雨的冷靜
夜裏,蕭茗把白小雨單獨叫到一處,終於對她伸出了魔爪,把賀芸的事告訴她。
白小雨在得知賀芸成為柳以勒的姨娘後瞬間沉默了下來,雙目黯淡,想必是想到了不好的事。
蕭茗暗道一聲糟,蔣香媛肯定是給白小雨科普了很多豪門妾室的緋聞,讓白小雨陷入了死胡同。
她一定是想到了賀芸過得很苦,被欺壓,或是其他什麽的。
蕭茗不想評判賀芸決定的好壞,生活的路是自己選的,有什麽樣的後果都得自己受著。
“你也別太擔心,賀芸如今有了身孕,柳家對她尚可。”蕭茗安慰道,說得有些勉強,柳家那日的態度她親眼所見,她能感覺到柳家並不重視賀芸。
“我隻是不明白她為何要成為別人的姨娘。”白小雨低聲道,情緒超級低落,蔣香媛給她說了很多妾室姨娘的事,還有她出診的時候所見到的,姨娘的日子沒有表麵的風光,像柳家那樣的人家,真的會很難過的。
她比蕭茗更了解賀芸,曾給她會把僅剩的饅頭分給她們食用,自己隻飲涼水,她又是一個心性好強的人,寧肯餓死也不偷搶別人的銀錢食物,但是她又會勇敢的悍衛自己應得的那一份,甚至被人打倒在地也會抵命掙紮,絕不求饒。
她這麽好強的人怎麽會委身於妾,她寧願相信她有不得己的苦衷。
“興許那個柳以勒是真心喜歡她,她也真心喜歡對方,在真愛麵前,任何身份也是可以克服的。”蕭茗說道,在真愛麵前真的可以不記名份的。
或許,賀芸與柳以勒是真愛,蕭茗違心的安慰著受傷的白小雨也安慰著自己,她不忍白小雨受傷難過,可是隻要一想到那柳以勒輕挑的模樣,她就難過得要死。
好白菜被豬給拱了。
“姑姑,下次去柳府複診的時候也帶上我吧!”白小雨請求道,無論怎麽樣,她都想親眼見一見。
“好,隻是倒時你要見機行事,多看勿言,我們不能給她帶去麻煩。”蕭茗點頭同意,她與柳家終會有一戰,她不想把無辜的人牽涉進來。
“小雨明白。”
隻是還未等到複診的日子,杏林倒是先迎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翌日,一頂青幄軟轎緩緩在杏林外落地,軟轎左右皆立著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右邊一位穿戴得體的老嬤嬤掀開軟簾輕聲道:“夫人,杏林到了。”
轎中,豁然端坐著一位雍榮華貴的婦人,端莊旖旎,麵容皎好,隻是眉間一點愁容未散,婦人扶著老嬤嬤的手走出來,看著人來人往的杏林,帶著顫抖的聲音問著:“是這兒嗎?”
“是這兒呢,老奴問過大公子了,那位蕭大夫正在此處。”感受到主子的情緒激動,老嬤嬤不由雙手扶著婦人。
“走吧!進去。”婦人說完便走了進去,身後兩位年輕丫頭亦步亦趨的跟著。
進了杏林,便有藥夥計過來招呼了。
“夫人是治病還是抓藥?”
“治……病。”婦人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那中那個小女孩,隻一眼她便認定了那個孩子,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轉瞬便淚眼滂沱。
“夫人。”老嬤嬤擔心的叫了起來,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個小女孩,隻一眼便也怔住了。
太像,真是太像了。
杏林的藥夥計好聲招呼道:“既是治病請夫人這邊領號牌,然後去椅子上坐著等就是了。”
“我想要那位大夫給我瞧病。”婦人纖手一指白小雨的方向。
藥夥計看了一眼,病人指定大夫看病在杏林也是常見的,便笑著點頭:“可以的,隻是白大夫今日的病人有些多,夫人恐怕得多等一些時間了。”
“這不可成,小哥兒就不能通融通融。”老嬤嬤看著一圈兒等待的人蹙眉,略帶不滿的道:“我們家夫人身份特殊,怎可在此處等待。”
老嬤嬤好歹沒有說出來,以她們家的身份地位,與這些平頭百姓待在一處,平白丟了身份不說,還不得讓人笑話了去。
“夫人誤會了,在杏林裏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都得依次排隊,隻有有生命危險的病人才有特例。”藥夥計笑著說著杏林的規矩。
這諾大的京城裏哪個的身份不是個官或是官家眷,官親戚什麽的,誰沒點權勢,如果都想來插個隊搞個特權,那杏林不得亂了套。
所以,在杏林治病就得依著規矩來。
“你這小哥怎麽這般死腦筋……”老嬤嬤本待教訓教訓,卻被婦人打斷了話語。
“無防,我們等著便是了。”婦人說著,便領著幾人去了藥夥計的指的椅子安然坐下,老嬤嬤無法隻得拿了號牌立在一旁。
一行人衣著華貴,釵環精美,婦人更是態度從容不迫,雍容端莊,在這個藥堂裏簡直是特別的存在,大堂裏等待的病人無不偷偷打量這四人,不時的低聲接耳,指指點點。
這些日子來杏林求診的富貴人家不少,每每來人這些人無不好奇的盯著看看,得感謝杏林給了她們這些平頭百姓如此近距離的打量豪門富貴的機會。
藥夥計看著不像話,及時的找了一麵屏風來隔著,好歹把人群隔開了,好奇的目光才少了些。
婦人對這一切置若罔聞,一眼不錯把目光的落在白小雨身上,不覺間兩行清淚順流而下。
許是她的眼神太熱切,以致於身在數米之外的白小雨都能切身體會,不由抬頭看去,卻見一位夫人一直關切的盯著她,不由得一怔。
心靈所至,她好像知道對方是誰了,心突然跳動了起來,但任務在身,她隻得勉強按下,繼續給麵前的病人診脈。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流失,醫館裏的病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終於到了婦人的號牌,看著坐在眼前的人,四目相對,白小雨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好半天才濡沫的開口:“夫人可是有哪裏不舒服?請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脈。”
婦人早已淚眼迷離,突然就抓著白小雨的手無聲的痛哭了起來。
“我的小雨兒,我苦命的雨兒,我是你娘呐!”
“夫人。”白小雨開口,雖然雙眼酸澀,明顯是被眼前的人給感動到了,她也明白現前的人就是她的娘親,但這一聲母親卻怎麽也叫不出來。
自到了京城,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是臨到此時,她內心異常的清醒,並沒有過什麽母女重逢之感。
這份生疏的情感到底是她離家時太幼小所致,在蕭家這幾年,蕭家的人彌補了她生命中所有缺失的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