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良醫

第717章 沈澈回京了

柳策低頭,眼眸微抬,看來陛下這些日子身體好了不少,中氣十足的。

所有人都低著頭,瞄著柳策的方向,這種時候也隻有柳策敢摸虎須了,不要問他們為什麽知道,因為他們就是知道?

果不其然,柳策站了出來,頂著雷霆壓力不慌不忙開口道:“陛下,枳句來巢,空穴來風,微臣以為當慎正對待,派人前往查看,確認真偽,還石將軍一個清白,懲奸惡之徒,以肅朝野清風。”

文銿聽此,心下不由抖了抖,不過他心底並無懼意。

他為什麽不懼?因為他真的不懼啊!

你說這是怎麽的?

“準。”

一旁的大太監馮永良恭聲應是,領命去了,在離開之前不著痕跡的與柳策對視了一個眼神。

那是一個你懂,我也懂的眼神。

正陽門的守衛軍很快便被招進了太初殿,來人隻是一個普通的守城兵將,第一次進這麽多大人物雲集的朝堂之上,起初稍有懼意,走路都不大順暢,但是很快他便鎮定了下來。

“回稟陛下,昨日小的當值,確有不少人聚集正陽門下,確實聽到了有人喊萬歲之詞,……”那人低聲回著,不過聲音漸漸變成了低吟,但已足夠讓高坐在龍椅之上的景和帝聽清了。

雖如此,如同暴擊打擊在了每一個的心頭。

很多人都不敢相信,這事居然是真的。

陳源氣得想反駁,但是被身邊的同僚拉了一把,同僚對他搖了搖頭,這種時候就不適合再跳出來了,一切自有決斷。

“大膽,你可知構陷忠臣良將是何罪。”景和帝厲聲喝道,少有的動怒。

守衛軍將士被這麽一嚇,直接跪伏在地,不敢抬起頭來:“小的不敢,小的親耳聽到,不止是小的,昨日與小的同期值守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來人,給我拖出去斬了。”

“陛下,即成事實,隻殺一人難掩幽幽眾口,昨日在正陽門下圍觀者眾……”柳策輕聲阻止,提出反對意見。

大太監馮永良手持佛塵,老神自在,遙望柳策一眼,嘴角微微扯著,露出會心一笑。

景和帝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麽,真有這樣的謠言,對方準備得真是充足,他殺得了一人,又如何堵得住天下人之口,到時他也會落得一個暴君弑殺的名頭。

正當氣氛凝結的時候,外麵又有太監進來稟事。

“回稟陛下,洛親王世子回來了,正在宮外等候覲見。”

景和帝臉色一喜:“快宣。”

“宣洛親王世子覲見……”太監尖細的聲音在太初殿外響起,扯著長長的尾音,比梨園的花旦還要尖細婉轉,這一定是練過的。

不多時,一個身姿俊秀,玉樹臨風的少年走了進來,白衣翻飛,衣袂飄飄逆光而來,宛如神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室所有男兒都長得好。

沈澈跪下參拜:“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陛下。”

不過,沈澈甫一起身立即對著景和帝道喜:“恭喜陛下,西北大捷,占領回金,開疆拓土。”

不過,景和帝卻臉上卻沒有多大的喜意,若是在昨日他定會厚賞這位堂弟,可現在,他的心中悲大於喜……

為他開疆拓土的功臣被人構陷,不但無功,還要被猜忌,他心底在悲鳴,他可以猜到石亭玉的結局。

貴為一國之尊他,可以強勢保住石亭玉,可是石亭玉勢必會被滿朝文武逼著交出兵權,奪了喜好,軟禁一生,就如同被斬斷了手腳,與殺了他有何區別。

見景和帝沒有預想中的喜悅,沈澈不由詫異,看了看滿朝文武,又看了看身邊跪著的兵將,不由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打了大勝仗還不高興?”

陳源低聲道:“世子爺有所不知,昨日不知是誰煽動民眾,高呼‘西北軍萬歲,白玉將軍萬歲’這樣的謠言,如今陛下正在審理此案。”

他當然隻會說這是謠言了。

沈澈明白過來,捏著玉骨扇的手不由緊了緊,抬步在那守衛軍麵前轉了一圈兒,嚇得守衛軍不要不要的。

然後問道:“是你說的?聽誰說的?本世子怎麽沒有聽說過?”

一連三問,氣勢很強,也隻有洛親王世子敢在朝堂之上當著當今聖上的麵兒這麽囂張了。

守衛軍嚇得頭都不敢抬,他不過是一小小的守城兵士,怎麽受得了這麽多人的輪番摧殘。

隻得磕磕巴巴的把原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一遍。

沈澈突然高聲道:“你撒謊,本世子一路進京,怎麽就沒聽到有關西北軍的隻言片語,一路上而來,盡是對陛下歌功頌德的讚美之詞。”

守衛軍士更怕了,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不斷重複著,不過已經沒有人聽他的了。

他內心慌得一批,他隻是按著頭兒的吩附說的,其實昨日他們跟本就沒有聽到什麽喊萬歲的聲音,他們站在那麽高的城門上能聽到啥啊?反而是昨日城門下亂得很,有個人傻錢多的二愣子在下麵灑了很多錢,吵得像菜市場似的,很多人為了撿銀子打了起來,反正萬歲的聲音沒聽到,撿銀子的聲音聽到了。

若不是軍紀嚴明,他們都要下去撿了。

不過,頭兒說了,隻要這麽回話,就能升小旗。

於是他就假裝聽到了。

陳源聽得一喜,追著沈澈問:“當真。”

沈澈睨了他一眼,被對方的眼神惡寒到了,像極了大街上那些追著他跑的小妹子,真是個老不修的,還敢對我有想法?

於是語氣極為不善的反問:“本世子何時說過假話?愛信不信的。”

陳源……

這人太沒禮貌了,咱兒子都比你年長。

不過,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更不知道沈澈內心的慌流。

沈澈也不管這個小嘍囉了,一甩折扇,姿勢很瀟灑,嘴邊的笑很迷人:“如今城裏可熱鬧了,民眾還自發的撰了一首歌謠來讚美陛下,為了證實本世子所言非虛,你們隨我出城一探便知真假。也請陛下去聽聽,聽聽你的臣民對你的擁護。”如此,陳源便看著景和帝,猶豫著要不要請陛下也去聽聽呢?

“沈世子,陛下安全大過天,怎麽能隨意出宮門。”柳策出聲反對,感覺事態發展朝著他預期的反方向走了。

“又不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碎?再說那麽多禦林軍,是吃白飯的?”沈澈切的一聲,他就是這麽囂張,敢直言懟當朝首輔。

所有人都知道在去年沈世子被刺殺之後,一向對柳首輔敬重有加的沈世子一改往日態度,對他不那麽客氣了。

直言懟句是常態。

這給了很多人一個不敢明說的秘密。

隻是信息量有點大,他們不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