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一樣的玉佩
當沈澈看到蕭昱時,燭光下,他仿佛看到了皇兄的影子,難怪第一次見到蕭昱之時,他就覺此小孩與他莫名的熟悉。
手中的玉骨扇不自覺的捏緊,心中的想法如雨後的野草在瘋狂生長。
蕭昱見到沈澈也不以為意,實在是沈澈是蕭家的常客,他們太熟悉了。
“澈叔叔,你來啦!”蕭昱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向沈澈作揖,他才從學堂回來,正準備完成先生安排的功課。
“昱哥不必多禮,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沈澈不動聲色的走到蕭昱身邊來,打量他。
自心中有了那個想法,沈澈看蕭昱怎麽看怎麽像,是越看越是歡喜。
他心中的大侄兒人選就是這樣子。
性子良善,求學上進,活躍不放肆,有規有矩……。
“在做什麽呢?”
“我正準備做文章。”蕭昱說著,就開始研磨動筆,鋪開紙張就認真寫起來;沈澈也不離去,就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這一打量就更是驚奇,先不提蕭昱那一手風骨棱角分明的管體字,就是他答起文章來行雲流水,書寫不停頓,心中肯定是早有文章預案。
沈澈不由想到了他那個草包二侄兒,一手狗爬的字,讓他做一篇文章出來不得咬壞了筆頭,每次都是找人代筆才能完全功課,他自以為瞞過了所有人,其實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這一對比,簡直是美玉與爛泥的視覺衝擊。
他對蕭家的了解還是少了,不提文采出眾,貌比潘安的蕭涵,蕭茗還有一位隱藏起來的寶藏小孩。
蕭家除了吃食,還有很多值得他探索的東西。
好奇心驅使之下,沈澈問蕭昱:“昱哥你這字倒是寫得不錯,是拜了哪一位師傅?”
“是跟著陸先生學的。”蕭昱抬頭回道,又低下頭認真的寫了起來,他坐得端正筆直。
“陸先生?是哪一位?”
“就是陸通先生。”
“啥?陸通?”沈澈疑惑,這同名同姓的還真不少。
“嗯,陸先生,他現在回了蘇杭祖籍,明年才會進京。”
沈澈……
他記得前任國子監祭酒祖籍就在蘇杭,真沒想到蕭昱居然會得陸通指導;難怪小小年紀才學出眾,品性良善,果然是名師出高徒,比他那個隻知玩樂的二侄子不要好太多。
沈澈不由越看越喜,如果真的是,那真是太好了。
沈澈按捺下心思,等著蕭昱把課業寫完,不由考較起蕭昱的學問來,蕭昱心中雖然好奇沈澈今日的奇怪舉動,但他還是認真的答了。
《詩經》《論語》《四書五經》蕭昱都能對答如流,還能舉一反三的提出自己的見地,沈澈更加欣喜,皇兄少時對讀書一途也很有天賦。
沈澈突然拿出玉佩來,淡淡說道:“我撿到一塊玉佩,也不知是你們哪個掉的?”
“咦!我的玉佩怎麽會在你這裏……”蕭昱說著,不自覺去摸胸口,在感覺到玉佩真實在他脖頸上掛著後他突然訝住了,仔細打量沈澈手中的那一塊玉佩。
“澈叔叔這一塊和的我真像。”蕭昱說著,取出自己的玉佩來。
拿著那一塊玉佩,沈澈瞳孔微震,極力的按下自己躁動的心思,隻如平常般笑道:“是嗎?還真像呢,給我看看。”
說著就接過蕭昱那一塊細細地打量起來,真如皇兄所言,皇兄的玉佩有一條細若發絲的黃色紋路由底端上行,到了龍腹處向右轉了彎兒,變成一條直線貫穿到了整塊,因此他這一塊玉佩上有一條黃色的紋路,隻是玉佩經過細心雕琢,經同一位雕刻大師之手,印刻了同樣的龍紋,那一樣線在有些處已經沒有了,若是兩塊玉佩並排放在一起,就能依稀瞧出來。
這也是皇兄告訴他的。
兩塊玉不細分辨根本就發現不了其中的不同,至少他戴在身上的這幾日就沒有發現不對來。
不,蕭昱也沒有發現呢!沈澈又覺得平衡了。
得到了肯定,沈澈不可謂不激動,幾乎要高歌一曲,有誰會想到苦尋十年的孩子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這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沈澈忐忑的問,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激動情緒,不讓蕭昱發現端倪來。
“是的,這是父母的遺物。”蕭昱如實回,姑姑雖然說玉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但是沈澈叔叔是好人,他又有同樣一塊玉佩,告訴他應該沒有什麽吧!
“那令尊姓甚名誰?”沈澈又問,心裏也是奇怪,蕭昱應該是跟著張棟的姓氏才是,怎麽就姓蕭了呢?
“家父蕭恒。”蕭昱有些奇怪沈澈怎麽會突然問起他的父親名諱來。
“對,對,本世子突然忘記了。”沈澈尷笑,笑到臉上抽筋,蕭恒是誰?肯定是張棟隱姓埋名後新取的名字……
“澈叔叔,您怎麽了?”沈澈幾近要癲狂的神情令蕭昱緊張,他怕沈澈把父母留下的玉佩給摔壞了。
其實沈澈經常到蕭家蹭飯,蕭家人都沒有注意到沈澈身上佩戴的玉佩會與蕭昱的相似,誰會盯著人家腰上直打量,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不是。
“咳……”沈澈恢複常態,把玉佩還給了蕭昱,故作好奇的道:“喲!咱們還真是有緣分,這兩塊玉佩都一模一樣的。”
“是的呢,一模一樣。”蕭昱把玉佩又重新套在脖頸。
“是嗎?真不錯,真漂亮。”沈澈默默收回了手中的玉佩,他隻知蕭茗兄嫂去世已久,並不知其過往,看來得讓人仔細查一查蕭家的來曆了。
門外端著茶點的易媽媽神色複雜,腳下如灌了鉛般行走不動,剛才沈澈與蕭昱二人的對話她已經聽見了。
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肯定,一向冷靜的她腦子裏有無數個念頭閃過,昱哥兒真的是大皇子,他的身份暴露了,他是否要認祖歸宗,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早在看到蕭茗拿出的那些小衣後就懷疑了蕭昱的身份,沒想到沈世子也發現了,這樣的結果她不知道是好是壞。
手中的茶點最終沒有送出去,易媽媽端著回了廚房,一路上她思慮良多,一個人知道的是秘密,兩個人知道的就不再是秘密了。
如今昱哥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身為蕭家的奴仆,她的忠心是蕭家的,她得把事情告知蕭茗,讓她早有準備才是。
默默地,易媽媽在心裏做下了決定,隻等著蕭茗下值回來。
破天荒地,沈澈沒有留在蕭家用晚飯,懷著激動的心情去了皇宮,可惜皇宮已經落了鎖;沈澈想了想連夜趕去了護國寺,還是把景和帝交給他的詔書放在了明真大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