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裏的道士

正文 第283章 釣魚

正文 第283章 釣魚

“你說呢?!”蕭月生問,溫潤的目光似笑非笑。

江南雲坐下來,玉手托腮,想了片刻,明眸由迷離變得清明,搖頭一笑:“照我說,師父不屑如此做罷?”

自陳家出來,江南雲玉臉有了笑意,不再與蕭月生對峙,似乎冷戰結束。

見到命苦之人,方體會到自身的幸運,江南雲見到張員外與張小弟,心中憐憫,對於師父傳功的舉動,雖感有些突兀,卻心生敬慕。

蕭月生緩緩點頭。

“那要如何做?”江南雲問,玉臉發光,興奮又期待。

蕭月生笑而不答。

見其如此,知道再問無益,江南雲便轉了話頭:“師父為何傳功於那張小弟?”

蕭月生頓時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沉默片刻,他開口道:“經過這次慘變,對於這個張小弟打擊甚大,怕會終生庸庸,生於驚懼之中。”

江南雲想起張小弟的神情,雖然靈慧,但眼眸深處,總有驚怯之意,似乎脆弱得宛如小鹿一般,著實可憐。

“有時,恐懼可成最強的動力,激發自己的潛力。”蕭月生抬頭望天,笑了笑:“將來,這個張小弟的武功,怕是不會輸於你!”

“師父你傳他哪種神功?!”江南雲明眸睜大。

“僅是破玉拳罷了!”蕭月生笑了笑,頗是玩味的掃了她一眼。

“破玉拳?”江南雲微詫,知道破玉拳乃破玉掌所化,但這套拳法卻是威力宏大,以師父的性子。為何輕易傳於外人?

“破玉拳僅是粗淺的武功,你如今尚未練至大成,故一直未能修習更高的武功。”蕭月生道。

“那……,憑著破玉拳,張小弟便能勝過我?”江南雲不信,輕輕搖頭。

她心下疑惑,若是將破玉掌修至大成。便能修習更高層次地武功。豈能敵不過張小弟?

“武功精妙於否,固然重要,更重要的卻是人。”蕭月生語重心長說道,隨即嗬嗬一笑:“你一直對此不大服氣是罷?……這回,會讓你好好長一番見識!”

“好啊,那我倒要長長見識!”江南雲欣然。

隨後幾日,蕭月生與江南雲滯留於此鎮中,一身打扮卻是大變。蕭月生穿著一身儒衫,看上去彬彬有禮。有幾分書生模樣。

江南雲則是大家閨秀的打扮。襦裙短襖,臉上寥寥畫了幾筆,雖然依舊光彩奪目,卻比原本的容貌稍遜幾分。即使如此,站在人群之中,亦如明珠般熠熠閃光,人們的目光會不由自主的投過去。

江南雲精通易容之術,隻是一向很少使用,蕭月生教與她之後。曾有嚴囑。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

此術出奇製勝。可做殺手鐧,一旦被人知道了,卻隻會讓人生出戒心,有害無益。

轉眼之間,兩天過去,第三日清晨,他們起來吃早膳,坐在大廳中,江南雲忍不住低聲問:“師父,咱們這是做什麽?”

“釣魚!”蕭月生拿著一根油條,慢條斯理的咀嚼,他目不斜視,僅嘴皮微動,臉上卻是一幅嚴肅與呆板神情。

他雖容貌未變,但氣質迥異,即使相識之人見到,也會心生疑惑,遲疑不決,不敢上前相認。

蕭月生一直不說,她也不問,胡亂猜測,隻是蕭月生行事向來天馬行空,不同凡俗,讓她不敢輕易下結論。

江南雲聰明絕頂,聽得這兩個字,玉臉露出恍然之色,輕“哦”了一聲,閉嘴不言,明眸微斜,白了他一眼,風情無限。

看上去,這兩個人似是在打情罵俏,似是一對小情人,女子美麗絕頂,風情萬種,男人卻是嚴肅呆板,不解風情。

旁邊暗自偷瞥諸人心下大罵,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這明明是個不解風情地書呆子,卻能得如此絕色美人兒青眯,上天何其不公耶!

蕭月生吃飯慢條斯理,與他平日地習慣不同,像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每一條細微的地方,他皆有變化,與原本的蕭一寒迥然不同,江南雲看在眼中,讚歎不已,如此變化,乃最上乘的氣質變化之術,即使不用易容術,也難以讓別人認出。

“師父,你是如何做到的?”江南雲玉手撕下一小塊兒油條,玉指纖纖,輕送入誘人的檀口中,慢慢咀嚼,低聲問道。

她的每一個動作,皆優雅動人,將人們的目光牢牢吸住,無法自拔,唯有呆呆看著而已。

蕭月生知道她所問何意,一邊慢慢吃著油條,臉上還露出幾分嫌惡之色,似是怨油條不好吃。

“我有一套心法,運之可變化氣質。”他淡淡說道,嘴唇微動,聲音悠悠傳入江南雲耳中,旁人聽不到,乃是傳音入密之術。

江南雲抬頭,明眸微眯,看了看他,眸子光華流轉,宛如玉光一般地動人。

她神情帶笑,萬般嫵媚的望著他,斜眼橫睨,似是撒嬌一般。

蕭月生仍板著臉,看了她一眼,便轉開去,不再理會。

大廳中地人們心中大恨,暗罵木頭人、呆子、蠢蛋,竟對如此萬般風情地美人兒如此冷淡。

“師父真不傳我麽?”江南雲撕下一小塊兒油條,遞到他嘴邊,聲音極低,卻嬌膩無比,比之大聲說更為誘人。

“待你玉虛訣練成。再學不遲。”蕭月生淡淡道,轉過頭去,惹得人們一邊暗罵。

江南雲橫睨,白他一眼,知道多求無用,隻能待以後得了機會,再逼他答應。

兩人吃過早膳。沒有回房。直接出去,在鎮子裏遊玩,蕭月生揮金如土,宛如富家子弟。

人們看到如此,心中感慨,有些可惜,看來,這個絕美的女人卻也是俗人。竟是衝著錢去的。

中午時分,他們拿著一堆東西。來到了鎮中最大的酒樓。靠近窗口,臨近觀賞外麵的風景。

一邊吃著飯,一邊打量外麵風景,頗是悠哉,蕭月生多是望著窗外,對於對麵地絕色美女,卻是視而不見。

見到此狀,酒樓中的人們心下紛紛不平,既是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又怨這堆牛糞不解風情。不懂珍惜。

正午的陽光照耀下,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喧鬧非常,一幅充滿生機的生活畫卷。

蕭月生欣賞得興致勃勃,他雖修為越來越高,但平凡地日子卻越來越遠,頗有懷念之感,自己仿佛一直沒有融入到世間,而是遊離在人世間之外,超然卻冷肅。

正在此時,腳步聲響起,有兩個人緩緩靠近。

蕭月生裝作才聽到,待兩人走得極近了,猛地轉身回望,露出驚詫之色。

這二人身穿黑衣,一個臉龐微紫,似是被陽光曝曬過,身形高壯,魁梧異常,腰間的大環刀雖在鞘中,仍舊懾人。

另一個黑衣人則是身矮體壯,臉龐似是一張圓餅,看上去有些不舒服,一身氣度卻是森嚴泛寒,令人不敢小覷。

這二人雖然相貌各異,甚至有醜陋之嫌,但雙目炯炯,氣勢不凡,倒也有幾分男人地氣概。

看到蕭月生轉身,那矮壯之人一拍腰間長劍,懶懶一抱拳,淡淡冷笑:“兄台不是這裏地人罷?”

“不錯。”蕭月生緩緩點頭,抱拳回禮,神情鄭重嚴肅,沉穩的望著他,絲毫沒有怯意。

矮壯之人微微一怔,目光詫異,似是沒有想到,這個書呆子般的人,待人接物,從容沉穩,絲毫不亂,不似未經過世麵之人。

“不知兄台是哪裏人?”矮壯之人順勢坐了下來,麵衝窗口,懶洋洋的笑問,大咧咧的打量著江南雲。

江南雲玉臉露出一絲羞惱,轉過臉龐,背對著他,似是打量窗外的風景。另一個魁梧紫臉大漢也坐下來,與同伴並肩而坐,一言不發,目光炯炯,緊緊盯著蕭月生。

蕭月生微一皺眉,臉色不豫,卻並未說出口,語氣淡漠,拒人於千裏之外,道:“小生臨安人氏,不知兩位兄台有何要事?!”

那兩人恍然的點頭,心下暗思,怪不得這個書呆子氣派不凡,原來是臨安人,那裏多高官,多富賈,世家子弟極多。

“那臨安城長沙幫,兄台想必是聽說了?”矮壯之人大咧咧的問,伸手一探,直接抓起盤中地一隻雞腿。

雞腿嬌嫩酥黃,觀之垂涎,被他一口送到了嘴中,用力咀嚼,連肉帶著骨頭,全部吞入了腹中。

一邊咀嚼,他一邊狠狠的瞪著蕭月生,目光淩厲,氣勢逼人,似乎有生死大仇。

蕭月生似是有些不自在,轉過目光,不與他直視,緩緩點頭:“長沙幫乃臨安三大幫之一,小生與潘幫主還有幾分交情。”

“哦----?”矮壯之人似是驚訝,臉上卻帶著嘲笑:“那潘吼與你還有交情?!”

蕭月生緩緩點頭,神情鄭重,眼中目光閃爍,飄移不定。

“哈哈,還真是巧了!”那矮壯大漢咧著大嘴,哈哈大笑,唾沫與肉沫一同飛出,一張餅子臉看上去甚是可怖。

蕭月生似是嫌惡地伸袖一擋臉,不讓東西噴到自己臉上。

“放肆!”矮壯大漢怒吼一聲,伸掌一掃,橫斬蕭月生地手臂,眼中怒火閃爍。

蕭月生放開了手,恰巧躲過橫斬。似是巧合。

矮壯大漢“騰”的站起,怒哼道:“那姓潘的賊不是東西,若不是隔著遠,早去收拾他了!……今天倒巧了,你竟與姓潘的有交情,便拿你出口惡氣!算你倒黴!”

“閣下講不講道理?!”蕭月生沉聲哼道,臉上毫無畏懼之色。似是一腔浩然正氣。

“嘿嘿。講道理?!”矮壯大漢冷笑一聲,然後仰天大笑,身體搖晃不已,似是見到世上最可笑之事。

他驀地一頓,勃然變色,身子前傾,逼近蕭月生,一字一頓。沉聲哼道:“狗、屁、道、理!”

蕭月生臉上仍無懼色,神情沉穩。眉頭皺了皺。似是不喜,一派上位者的氣度,淡淡道:“閣下說話太難聽!”

“怎麽,是不是要教訓我一番?!”矮壯大漢肆無忌憚的大笑。

蕭月生皺著眉頭,臉沉如水,沉聲哼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閣下未免強人所難!”

他沉下臉的模樣,自有一番氣派,威嚴極重。

“大哥……”另一個紫臉魁梧漢子輕聲道。他聲音沙啞。帶著一股滄桑的意味,臉色沉肅地望著蕭月生。

矮壯漢子轉對。看了看他,淩厲地眼中帶著疑問。

紫臉漢子低聲道:“大哥,這個人應不是尋常人!”

“嘿,可能是哪家少爺,咱們豈會害怕?!”矮壯漢子冷笑一聲,瞥了一眼扭頭看著窗外地江南雲,眼中貪婪難以掩飾。

紫臉漢子低聲道:“務要盡快,莫要耽擱,斬草除根!”

“嘿嘿,那是自然!”矮壯漢子嘿嘿笑道,眯著眼睛望向蕭月生,牙齒雪白,泛著森森白光。

說罷,他身形一探,右掌探出,一句話不說,直擊蕭月生地胸口,似欲結果其性命。

蕭月生胸口一縮,後被躬起,收腹含胸,恰到好處的躲過這一掌,臉上生出不平的怒氣。

“喲嗬,還是一個練家子呢!”矮壯漢子嗬嗬笑道,並未放在心上,看起來,蕭月生似乎並沒有練過內功,即使練過,也是低微的很,雙眼未露精芒,手腳不夠沉凝。

他再次一探掌,似是不信邪,非要再來一招,將他製住。

蕭月生側身一閃,避過手掌,對方手掌卻猛的一移,如附骨之蛆,轉向而擊。

無奈之下,蕭月生隻能出掌,與其硬拚一記。

“喀嚓”他身下的椅子平平滑出,徑直撞到牆上,猛烈無比,頓時化為粉碎,蕭月生則伸掌一擊牆壁,站住身形,臉龐卻充如充血一般,漲紅得厲害。

矮壯大漢隻覺一股醇厚綿綿的內力湧進來,血氣翻騰一下,雖不淩厲,威力卻不俗,似是佛門一脈的心法。

“你是少林地俗家弟子?!”矮壯大漢微微色變,哼聲道。

蕭月生長長籲了口氣,雙掌一收,做了個收式,緩緩點頭,沉著臉哼道:“不錯!”

“原來是文武雙全,怪不得呢!”矮壯大漢冷笑,心下釋然,怪不得他氣質如此沉穩,卻並非是出身大家,而是受佛法熏陶。

說著話,他再次動手,身形一衝,直接掠過桌子,騰身而起,宛如蒼鷹攫兔,雙手如爪。

蕭月生化掌為拳,在狹窄之地,施展起了羅漢拳。

這套羅漢拳他使得極具神韻,神氣完足,呼呼作響,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剛柔相濟,威力不凡。

一套區區的羅漢拳,竟然抵住了那敵壯漢子地進攻,任憑他探爪如鉤,嘶嘶作響,似乎撕裂了空氣,威力駭人。

但蕭月生地羅漢拳火候極深,以拙破巧,不管他出爪虛實,完全當成實,一招一實,皆是實打實。

“你究竟是何來路,為何如此無禮?!”蕭月生一邊呼呼揮動拳頭,一邊沉聲喝問。

“咱們是取你性命之人,忒也嗦!”矮壯漢子咧嘴笑道,爪影紛紛,漫天皆是,籠罩住了蕭月生。

蕭月生並不著急,羅漢拳施展。在身前形成一道拳網,與他的手相撞,以硬碰硬,毫不退縮。

“難道,閣下竟不敢通名報姓?!”蕭月生一邊揮拳,一邊露出諷刺的冷笑。

“老子日月神教杜昌明!”矮壯大漢冷笑,忽然停手。退後一步。微眯著眼睛:“到了閻王那裏,可報我的大名,免得做一個糊塗鬼!”

蕭月生臉色沉肅,皺著眉頭,神色不解:“不知小生究竟何處得罪了閣下?!”

“得罪?!”矮壯大漢杜昌明仰天打了一個哈哈,搖了搖頭,露出一絲憐憫之色:“天下絕色,就像是一塊兒絕世的玉璧。……嘿嘿,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是讀書人,豈能不懂?!”

“原來是貪圖美色之輩!”蕭月生頓時露出鄙夷之色,轉頭掃了一眼江南雲。

江南雲聽到此話,轉過頭來,絕美地玉臉露出薄怒,怒瞪杜昌明,嬌哼:“無恥!”

她聲音糯軟如蜜,即使發怒。仍令人聞之心神一蕩。魂魄移位,渾身血氣賁張。

這一眼薄怒。這一聲嬌喝,風情萬種,令杜昌明色魂授與,難以自持,恨不得馬上撲上去,將她摟在懷中,狠狠的憐愛。

“要戰便戰罷!”蕭月生一臉凜然大義,怒聲哼道。

說罷,他探身上前,主動進攻,使的仍舊是羅漢拳,呼呼生風,威力浩蕩,似乎伏虎羅漢一般,雙眼怒睜,氣勢淩人。

“鏘----”一道清鳴響起,寒光一閃,杜昌明長劍出鞘,拔劍直刺而至。

蕭月生驀一矮身,躲過長劍,一拳擊出,便在硬擊他的劍身,藝高人膽大。

杜昌明冷笑一聲,長劍一側,劍刃處迎向他拳頭,眼中浮現出他手斷骨折,鮮血直流地情靜。

蕭月生臉色微變,拳頭仍舊直直砸下去,待快要觸到劍身時,拳頭一張,五指揮出,宛如手揮五弦。

杜昌明頓覺長劍一震,自劍身處傳來了綿綿泊泊地內力,雖然不霸道,血氣卻隱隱浮動。

這綿綿泊泊的力道一道接著一道,共傳來了四道,卻是蕭月生四指分別拂上了劍身。

趁著他身形一滯之時,蕭月生身形一晃,猛地前衝,拳頭迎頭衝出,宛如當頭一炮。

杜昌明手臂酸麻,血氣浮動,內力微滯,身法卻仍在,忙一扭身,避過拳頭,長劍一揮,斬向蕭月生手腕。

他長劍狠辣而利落,雖算不上頂尖地劍法,也算是一位高手,在這等地方,已算是頂尖高手。

蕭月生一縮手臂,一腳踢出,突然而隱秘,杜昌明竟然猝不及防,似是沒想到正人君子般的人,竟然會腳下偷襲。

這一腿宛如鞭子一般,直接抽到了杜昌明的大腿上,他身形一晃,踉蹌一下,退了兩步。

“好小子,你找死!”杜昌明心下大怒,宛如受到了奇恥大辱,自己武功如此厲害,竟然會中了這個小子的招!

他猛的一扭身,長劍灑出一道光幕,宛如一道圓輪,橫斬向蕭月生,絲毫沒有躲避之處。

蕭月生一矮身,自地板上撿起了一個椅子腿,信手一拋,落入了長劍形成的光幕之中。

“嗤----”椅子腿頓時化為齏粉,簌簌落下。

“接劍!”旁邊忽然有一人拋出一柄長劍,宛如箭矢般射了過來,恰好透過了劍幕。

蕭月生信手一抄,輕巧的接住,長劍在手,精神一振。

這柄劍寒氣森森,劍身明亮,也是一柄寶劍,雖算不上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卻也難得的銳利。

杜昌明大怒,轉身望去,卻是一個青年正冷冷望著這邊,神情微怒,傾眼看他。

這個青年容貌頗為英俊,卻不是那種英俊逼人之感,而是令人看著極順眼,滿身和諧,即使神情冷漠,仍不令人討厭。

他正冷著臉,眼中透出不齒之色,冷冷反瞪杜昌明。

“你好大地狗膽!”杜昌明怒哼,死死瞪著那個青年,目光銳利,宛如可以刺穿他的身體。

“魔教之人。果然行事猖狂!”那青年男子冷哼一聲。

杜昌明冷笑連連:“既知我乃神教之人,還敢惹事架梁子,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魔教又怎麽了?!”青年男子不屑,露出一抹譏諷之笑:“難不成,魔教便能一手遮天,讓天下人閉嘴?!”

此時,那個紫臉地魁梧大漢忽然站起。瞪豐青年男子。半息之後,方才說話:“我要瞧瞧你地本事,有沒有資格如此小視神教!”

他大環刀緩緩出鞘,邁著大步,緩緩逼了過去。

蕭月生在一旁看得眉頭大皺,怒哼一聲:“你們忒也無恥,這便是你們日月神教地行事之風?!”

“待你有命,再說這些罷!”杜昌明嗬嗬大笑。長劍揮動更疾,宛如狂風暴雨。將蕭月生逼得堪堪抵抗。毫無還手之力。

杜昌明越打越是痛快,沒想到這個書生的拳法高明,劍法卻如此之差,真乃天助我也!

這一戰,他隻覺酣暢淋漓,生平未有,餅子臉上甚至帶上了絲微笑,頗是令人觀之膽寒,不敢複觀。

那一邊。大環刀呼的一下斬出。直斬青年男子的腰,想要攔腰一斬。將其結果性命。

那男子身法頗快,倏的一閃,已然跳出圈外,冷哼道:“忒也無恥,我如今沒劍在手!”

“既然借劍於人,自然是不屑用劍便能勝我!”紫臉漢子冷冷說道,大環刀又是一揮,斜斬而至。

青年男子身形一動,脫身而出,步法極快,看起來武功不俗,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他既然能夠不懼日月神教勢大,自然是身懷絕技之輩。

江南雲明眸一轉,掃向那邊,臉色微怒,哼道:“你們好不要臉,如此欺負人!”

她的聲音糯軟如蜜,他們二人聽了,不僅不生氣,反而樂得哈哈大笑,歡快不已。

“師父,我還不出手麽?!”江南雲傳音入密,嬌聲嗔道。

蕭月生搖頭,臉色無奈,暗自傳音:“好罷!”

說罷,他劍法陡變,劍勢猛的一漲,頓時一股浩浩之力彌散而出,怒哼一聲:“看我達摩神劍!”

達摩劍法,位於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少林俗家弟子難以得傳,唯有心性過關之僧,方能有幸修習此劍法。

這套劍法威力宏大,隱含慈悲之意,不戰而屈人之兵,殺伐之氣極淡,處處留有生機。

但劍法確實高明,雖然不能殺死人,卻能將人製住,這也是達摩劍法精奧玄妙之處,每到關鍵處,總是一滑而開,留給對方一絲餘地。直到十八劍過後,方如絲縛蠶,再難得脫。

少林七十二絕技,蕭月生皆已精通,前兩世時,曾將七十二絕技謄寫出,隻是這一世,卻沒有如此做。

達摩劍法在他手上施展,宛如在此劍法上浸**數十年,火候老辣,浩浩慈悲,令人泛起渺小之感。

這套劍法一施展,杜昌明眼前景色一變,仿佛陷入泥沼一般,身法遲滯,似是有什麽東西阻礙著自己,總難以盡情施展,束手束腳,鬱悶無比。

“啊----!”他仰天長嘯,長劍一通亂舞,想要以亂取勝。

蕭月生長劍一抹,“嗤”地一下,抹上了杜昌明地手腕,“叮”長劍脫手落地,他身形疾退,捂腕而立,驚詫地望著他。

另一個紫膛臉的大漢收刀而立,護在杜昌明身後,冷眼打量蕭月生,哼道:“大哥,怎麽了?”

“點子紮手,走!”杜昌明冷厲地盯著蕭月生,絲毫不示弱,仿佛敗的並不是他。

說罷話,他對地上的長劍看也不看,轉身便走。

紫膛臉的大漢遲疑一下,也緊跟著他,後退而出,大眼緊盯蕭月生,似是戒備他猝然偷襲。

蕭月生身形放鬆,看著他們撤去,並無追趕之意。

轉身朝向那青年男子,蕭月生抱拳一禮:“多謝閣下贈劍,小生臨安人,敝姓蕭。還未請教兄台?”

“在下吳明甫,蘇州人!”那青年男子抱拳一禮,接過蕭月生遞過的長劍,笑道:“兄台好劍法!”

“見笑見笑!”蕭月生拱手苦笑,搖頭道:“小生僅是練來強身健體,未曾有爭強好勝之念,不曾想。今日卻救了自己一命!”

“哦----?!”吳明甫目光一凝。似是想看他說得真假,心下嘖嘖稱奇。

若是練功僅是為了強身健體,一般多是練個招式,並不練習對敵,往往修習武功,練得精熟,卻絲毫不知應敵之道,即使見到一個尋常地高手。也唯有被打倒在地。

若是僅憑著招式,花架子。對敵之際。能夠隨機應變的用來禦敵,那可謂是天縱其才了。

若非如此,那這位蕭公子便是撒謊,其實他會武功,且是個高手,隻是裝作不知罷了。

這等情形,武林中並不少,扮豬吃老虎,實在是一件趣事。既可保命。又能安穩奪過難過,何樂而不為?!

不論如何。他施展地都是達摩劍法,這套劍法,他可是知曉,絕非尋常人能夠得傳。

想到此處,他便熱情起來,笑道:“蕭兄僅是練來玩兒地,便如此高明,實在令在下慚愧無地!”

蕭月生嗬嗬一笑,沒有再客套,否則,便算是虛偽了。

他將這位吳明甫邀了過去,開始未竟的吃飯。

蕭月生放下銀箸,拿起手帕,慢慢拭了拭嘴角,緩緩說道:“吳少俠,吃過飯,咱們快些離開罷,若是他們再糾集人手,找過來,雙拳敵不過四手,怕是要吃虧的!”

吳明甫看了江南雲一眼,沉聲道:“酒囊飯袋,即使來了,也不在話下!”

蕭月生搖頭,神情嚴肅,一本正經的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們要馬上離開了,吳少俠還是一起走罷!”

“……好罷!”吳明甫似是極不情願,不得不答應。

若真的是蕭月生一人,吳明甫自然不會跟過來,但如今因為江南雲之故,他也順勢答應。

絕色美人兒,傾國傾城,不僅僅令杜昌明兩人癡迷,便是吳明甫也不能幸免!

蕭月生掃了江南雲一眼,暗歎了一句:紅顏禍水!

三人剛一離開酒樓,一夥人衝了進來,皆是一身黑衣,酒樓上的人噤若寒蟬,各自默然,似乎連抬頭都不敢。

這幫人其中便有杜昌明與紫膛臉大漢,他們此時正站在一個壯年男子的身後,低聲著說什麽,神情恭敬。

壯年男子身披一件黑披風,麵色冷肅,威嚴深重,即使僅僅一皺眉,也令人膽戰心驚。

“香主,這兩個小子都跑了!”杜昌明搖頭歎氣,語氣怨毒,緊咬著牙,緩緩說道。

“跑了?”那中年壯漢神色不動,淡淡點頭:“若是不跑,才是見鬼了呢!”

他目光如電,緩緩掃了眾人一眼,但凡跟他眼神對視地,皆是位高權位者,尋常高手,來到他跟前,都覺矮了一截。

杜昌明緊咬著牙,狠狠哼道:“香主,那個小子一定要殺掉,斬草除根!……況且,那個美人絕美,傾國傾城!”

“唔,但願他們還未走遠!”黑衣男子緩緩點頭,揮了揮手。

“香主,屬下去追!”杜昌明恨恨一跺腳,抱拳請纓。

“嗯,去吧,莫要拚命,隻要將他留住即可!”黑衣男子緩緩點頭,沉穩地吩咐道。

“是!”杜昌明低聲喝道,抱拳一禮,轉身出了酒樓,直奔蕭月生所在地客棧。

日月神教在此,也是根基深厚,否則,斷不可能如此地橫行無忌,聽著手下暗報,杜昌明轉眼之間,來到了蕭月生所在的客棧。

當他進來時,蕭月生正踏進大廳,要往外走,帶著江南雲,身邊還跟著吳明甫,行色匆匆。

“站住!”杜昌明大喝,伸手指向蕭月生,神色欣喜,終於將他們逮住,若是再晚一步,可是找不到人,定會被香主怪罪。

“是你?!”蕭月生皺了皺眉,停下步子,臉上一幅從容沉穩地神色,打量了杜昌明一眼,哼道:“陰魂不散,又要如何?!”

“小子,這一次,看你插翅難逃啦!”杜昌明得意的哼道,眼中的恨意似乎能將蕭月生焚化。

“看來,你又找到了幫手!”蕭月生放下了包袱,抽出腰間的長劍,便要動手。

“你若束手,我可留你全屍!”杜昌明冷哼一聲,緩緩喝道,慢慢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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