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裏的道士

第619章 靜微

閃爍了數十次,皆未能逃出蕭月生的掌勢,水月師太身形驀 定,劍光一閃,刺向蕭月生掌心。

她所施展輕功絕妙,威力無窮。是以消耗龐大內力為基,再來幾次。怕是不必蕭月生出手,她自己內力耗盡,束手就縛了。

“嗤”的一聲輕嘯,劍尖已到掌前,蕭月生化掌為爪,輕輕一撥,五指分別撥了一下劍脊,如揮手撫琴。

水月師太瓜子臉冰冷,渾身寒氣襲人。

她眼波閃了閃,手腕抖動,“嗡”劍身劇烈顫動,將五股內力震散。輕輕送出,再次刺到蕭月生心口。

她出劍輕盈曼妙,仿佛舞蹈。賞心悅目,一劍送出,仿佛不必經過時間與空間的延遲,直接刺到目標。

蕭月生武功亦如是,兩人之間仿佛沒有距離,一招施展,馬上到了對方近前,而對方馬上化解。

但看起來,兩人動作皆是優雅曼妙。蕭月生相貌平常,此時在眾尼看來,卻平添幾分儒雅風采。

兩人動作奇快,看著緩慢,像是對舞,若集水月師太一襲僧袍,怕會被人看成情侶的遊戲。

轉眼之間,百招過去,蕭月生一直守勢,任憑水月師太攻擊,劍法奇妙,變化莫測,令人防不勝防。

百招過後,形勢隨之一變,蕭月生一反守勢,化為進攻,一掌拍出。恰好長劍送到前來,拍中劍脊,發出嗡嗡的顫動。

水月師太心法玄妙,翻腕一擰,劍身再次一顫,瞬間恢複平靜。

她修長眉毛蹙了蹙,覺得棘手,這一掌突兀之極,好像算到了自己這一劍要刺的方位,等在那裏,等著自己長劍遞過去。

未卜先知。顯然,他看透了自己的劍法。了然於心。

輕哼一聲,心中不服氣,劍光一閃,寒氣擴散開來,眾人隻覺一股力量湧來,如無形的潮水,洶湧奔騰,無可抵禦。

她們身不由己被推出一丈遠。卻一直盯著場中,卻見蕭月生雙掌夾住長劍,笑吟吟的看著水月師太。

“師太好劍法!”蕭月生讚歎。

這乃由心而發,剛才這一劍,氣勢淩厲,似欲破開天地,乃他所見過最強的一劍。無人可當其右。

寂滅劍法,觀潮劍法,都差了幾籌,世間怕是很難遇到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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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師太臉色冰冷,內力勃發。猛的一抽,長劍撼然不動,她咬著花瓣般的下唇,催動內力。

蕭月生一見,暗自笑了笑,沒想到這位師太脾氣忒大,性子如此網烈。

一旦拚內力,比起招式來更加凶險,如水火相交,隻有你死或我活。想平安無事,難如登天。

他輕輕一鬆手,飄身而退,英道:“師太,你輸了!”

水月師太收劍歸鞘,淡淡瞥他一眼:“進來罷!”

說罷,扭腰而去,十幾個女尼緊跟她身後。魚貫進入庵內,理也不理蕭月生與鍾靈。

蕭月生笑道:“靈兒,咱們進去吧 。”

“大哥,咱們可得小心,裏麵還指不定有什麽機關呢!”鍾靈撇撇嘴。瞪了眾尼的背影一眼。

她心下頗惱,又被人打敗了,在大哥麵前丟了人,回頭定要被他取笑一眸子,抬不起頭來。

進入庵內,淡淡檀香鑽入鼻中,精神一振。

站在台階上,打量周圍,這裏很是寬敞,東邊花叢,西邊竹林,中央空曠,正北一座佛殿,布簾擋住裏麵,卻擋不住陣陣檀香。

木魚聲不疾不徐,節奏悠緩,聲音卻帶著莫名的力量,不停的消解心頭陰翳,心神漸漸清明。

蕭月生大感興趣,敲木魚者修為高深,音已近乎道。

如此境界,一隻木魚勝過千軍集馬,音律之道一、幹丹形。威力最殊勝,不討,掌握紋種力量,卻需得心片剛悟性,深厚的內力。

他眼中的內力深厚,自然不是常人所說。

此時,佛聳內轉出一人,卻正是水月師太。

她站在殿前,隔著院子。對站在門口的兩人道:“家師有請!”

蕭月生訝然,沒想到她還有一個師父。

“走罷。”他笑眯眯的道,心中興奮莫名,水月已經這般厲害,她師父豈不是更強,自然要相見。

如今的他,真正想見的是強過自己的人物,不過,這些日子以來,還沒有尋到,頗感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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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佛殿前,水月輕輕挑開簾子。示意請進。

簾子機開,淡淡檀香飄來,蕭月生眉頭一挑,這香氣隻比外麵稍稍強一些,說明此香的奇異。

它飄出了佛殿,在院子裏卻是凝而不散,即便有風吹著,仍未能散發,不知是什麽香。定要見識一二的。

他舉步緩緩邁進佛殿,光線明亮,反而北外麵更甚,他眼瞳縮了縮 ,馬上適應,打量起來。

當頭一尊佛像,乃是觀世音菩薩,淨水瓶,楊樹枝上掛著一滴甘露。似落非落,栩栩如生,佛家莊嚴威儀撲麵而來。

佛像下幾個金色蒲團,最前麵一個上坐一僧,灰色僧袍將她嬌小身形裹住,背對著眾人敲木魚,木魚一聲一聲,繚繞在殿內。

“見過師太。 ”蕭月生合什一禮。

“師父,蕭觀瀾到了。

”水月師太合什一禮,恭聲稟道。

蒲團忽然一旋,僧人麵對三人,竟是一位姿容清麗的少女,清麗脫俗。仿佛明珠玉露。不沾一絲煙火氣息。

“蕭施主,請坐罷。”聲音圓潤柔和,木魚錘一指身前幾個蒲團。

蕭月生沒客氣,一攬衣袂,輕飄飄坐下,鍾靈跟在他身後,也坐下來,水月上前坐在少女身邊。

鍾靈眼眸轉動,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兒,好像反了過來,明明少女年輕,偏偏是師父。

看上去,少女僅是十七八歲。水月有二十出頭。

“還沒請教師太法號?”蕭月生合什笑問。

“貧尼靜微。”少女合什回答。眼波盈盈如秋水,清亮明沏,一掃兩人,溫聲道:“蕭施主想必在外麵有偌大的名聲吧?”

蕭月生笑了笑:“浮名如雲。不值一提。”

少女微笑道:“蕭施主敗了我這徒兒。弈尼驚詫,也不勝歡喜。”

蕭月生也微笑,這位靜微師太溫煦如春風,坐在她麵前很舒服,他笑道:“師太為何歡喜?”

“我這徒兒,心性稟賦都是好的。隻有一條,太傲氣了。”靜微師太微笑,看一眼水 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天下之大,唯我獨尊一般!”

“師父”水月師太抬頭,飛快瞥一眼蕭月生,又低下頭。

“近幾年來,闖到這裏的人很多,可惜都不是水月對手,讓她更傲氣,今日施主打破她迷障,貧尼感激不盡。”靜微卑太合什一禮。

蕭月生合什一還禮,笑道:“水月師太有自傲資本,我在武林中闖蕩這些年,還沒人能與她比肩。”

“施主謬讚了。”靜微師太微笑搖頭,笑道:“施主登門可有什麽事?”

蕭月生搖頭:“在下武功純是自學。如今想以武會友,切磋提高。 ”

靜微師太恍然,點頭道:“施主竟是自學,貧尼佩服。”

她想了想:“貧尼一脈有門規,隱於世間,不逢亂世不出,也不能傳於外人。”

蕭月生點頭,這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