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裏的道士

天龍八部 第669章 琴聲

遊騾三人醒來,遊坦之馬上出去練功。對於練功,他幾乎癡迷。一日不練,渾身發癢,不痛快。

他出去不久,遊驟與遊駒出來帳篷,在湖邊散邊,一邊說話。

“土驀,這一次,蕭大俠是讓咱們聚賢莊揚名立萬呐。”遊駒披散著頭發,笑著說道。

“嗯,不過,這風頭也不是那麽好出的。”遊旗頭發已經整理好。眉頭輕鎖,若有所憂。

他們兩人雖非大富大貴,也有幾個下人。平日在,梳理頭發之事根本不必自己動手,雖然小時候吃苦,時間一長,手法生疏,頗是費勁。

“想必蕭大俠不會害咱們遊駒笑道。

遊騾笑了笑,點點頭:“那到也是

“那大哥還擔心什麽?”遊駒笑問。

“唉”。我是怕咱們風頭太過,名不符實,會吃虧啊。”遊旗仰天長歎。

遊駒又笑了:“不是還有坦之在嗎?”

樹林中。遊坦之正在練功,動作悠緩。呼吸深長,口鼻之間,白氣蒸騰,從鼻中射出很遠,如怒濤翻湧。

他微闔著雙眼,似睡非睡,眼神朦勝迷幻,仿佛在做著夢,是在夢遊中練功。

忽然,他眼前綠影一閃,他猛的睜眼,動作一頓,口鼻間的白氣倏的一下鑽進鼻中,一絲不漏。

他如今對綠衣衫格外注意,**非常。眼開眼睛一瞧,果然,眼前正是春娘綽約而立,嘴角帶笑。

“春娘姑娘!”他深深一禮,禁不住的笑起來。

春娘一襲墨綠羅衫剪裁合度。身材越發的曼妙,站在那裏,清風掠過樹林,飄起她的衣袂。

嬌柔如柳,貌美如花。

他恨不得上前相扶,卻不敢做。也知道這隻是自己的錯覺,論及武功,十個自己也不是春娘姑娘的對手。

“坦之,你很用功,甚好。”春娘嬌柔一笑。

遊坦之忙道:“弟子得蒙姑娘授藝。不敢偷懶。”

他說著話,臉紅了,仿佛蒙了紅布。目光下垂,不敢與春娘直眼相視

春娘笑著搖頭:“抬起頭來。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麽?!”

“是,是遊坦之忙不迭應了。抬起頭,眼神仍躲閃,不敢正麵看春娘。

見他如此,春娘暗自一笑,也不再勉強,溫聲道:“你接著練功罷。我在一旁看一看。”

“是,請姑娘指正。 ”遊坦之忙道。

然後開始練十二形,正神凝氣,一絲不芶,心神完全沉浸於十二形中,每一式都神氣完晃,隻覺體內浩浩蕩蕩,內力奔騰,前所未有的

暢。

口鼻之間,每一道呼吸。都如白箭一般。射出很遠,觸到了地麵。周圍的白霧慢慢飄來,將他包裹住,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蠶蛹。

春娘扶樹而望,嘴角帶笑,不停的點頭,暗自讚歎,沒想到這遊坦之竟有如此悟性,難得一見!

這十二形,看著簡單,但想練好了,錯非千遍以上,難以摸到門徑。他能練到這般地步,一者悟性不凡。再者刻苦超人,兩者兼具,方有可能。

能做到這般地步,已經不輸於無量劍的弟子們,他們都是服用過公子的洗髓丹,又受雪晴妹妹導,練起功來像是瘋子,才能做到這般地步。

十二形動作簡單,練完一次,僅是一刻鍾,一周天循環完成,比起盤腿打坐,催動內力。快得多了。

一周天過後,遊坦之停下,氣定神閑。與先前像是換了一個人,雙眼明亮,神采奕奕,也敢直視春娘了。

氣足神自定,他此時胸口蘊著浩浩之氣。隻覺天地之大,無所畏懼,與平常的拘謹大是不同。

,正習比北

春娘笑著點頭:“好,好,你能練到轉化氣質這一步,已經得其精髓了,不要懈怠,好處會越來越大的。”

“是,都是姑娘指點之恩。”遊坦之躬身回答。

春娘擺擺手,秀臉一板:“坦之,下次不準再說這些了,聽看見外!”

“是。”遊坦之輕輕點頭。

春娘露出笑容,招手道:“來來,你再施展拳法看看,我看你的拳法練到什麽地步了。”

遊坦之也不再客氣,身形一挺。雙拳擺起,宛如兩隻錘子擺好:“那就請姑娘指正,有借!”

說罷,一拳搗來,呼呼生風。網猛暴烈,仿佛一拳能打斷石頭,轉眼到了春娘跟前。

春娘一偏頭,避過這一拳,手腕一翻。圈住了另一拳,這

前頭一拳吸引人注意,後一拳無聲無息,輕快迅捷,瞬間到了她身前。很易被人忽略。,”

春娘輕笑一聲:“好,這一拳打的好,若再隱蔽一些,定能偷襲成功!”

遊坦之點頭,冬一招過去,左拳網猛,右拳陰柔,一網一柔,一凜凜生風,一輕捷無聲,時再變換。左拳陰柔。右拳網猛。

春娘越來越高興。沒想到他竟能自行解悟,修煉至如此境地,實在算是難得,天賦果然不差。

她笑眯眯的接招,一直過了百招,才輕飄飄後退:“好啦,罷手吧!”

遊坦之收勢,抱拳一禮:“請姑娘指點。”

“我沒什麽說的啦,你練得很好。門門通不如一門精,將這套拳法好好練,終究能揚名立萬的。”

,正習比北

是遊坦之有些失望。

春娘抿嘴輕笑:“你將這套拳法練好了,再練別的功夫,自然水到渠成,而若學了別的功夫,既然修煉,也僅得皮毛罷了,威力也發揮不出來,這般道理,你可明白?”

遊坦之想了想,苦笑搖頭。

春娘笑了笑:“這些說來無用。將來你到了那一步,也就明白啦,,,好啦 ,多說無益。我這次來,是請你們一家子過去用早膳的!”

“啊?!”遊坦之訝然,忙搖頭道:“姑娘,不用這麽麻煩的!”

春娘一擺手:“公子發了話。你們就乖乖聽著罷,莫要推辭”走,去請大莊主與二莊主!”

“是。”遊坦之無奈,想再推辭,但見春娘不容置疑的臉色。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領著她回了帳篷。

遊旗與遊駒正在湖邊說話,遊坦之帶著春娘找到二人,然後一起去了太湖居。

兩人受寵若驚,卻沒有推辭,與蕭月生一家吃了飯,雖然菜肴精致。極是可口。三人卻沒吃出什麽滋味來。

遊坦之迷迷糊糊,當回到帳篷內,方才醒來,隻覺恍然一場大夢,剛才的一切變得不真實了。

精致的餐具,桌椅,絕美的容顏,幽幽的香氣,動聽的聲音。一切都仿佛一場大夢,遙不可及。

他從沒想到,身邊能圍繞著這麽多的美女,這樣的女子,隻能在夢中出現,個個都如在雲端,遙不可及。

今天,卻是在自己跟前,她們個個散發著幽香,沁人心脾,勾魂攝魄。委實難以抵擋。

他們一行四人,開口解勸,一個帳蓬一個帳篷的拜訪,但收效甚微。不太順利,人們多是哈哈 大笑,蠻不在乎。

“能為蕭大俠略盡綿薄之力。乃在下的福分,豈能畏死而不前?!”

人們多是這番意思,雖知在此危險,卻不願退卻,個個都悍不畏死。令遊氏雙雄大覺佩服,又覺煩惱。

一天下來,兩人嘴皮子都磨破了,卻沒什麽用,唯一的作用 便是傳揚了聚賢莊的名聲,讓遊坦之認識了一些武林豪傑。

四人中午沒吃飯,隻是在帳篷內稍事休息,然後接著拜訪,到了傍晚。終於走遍了所有的帳篷。

遊騾垂頭喪氣,搖頭不已:“唉”。沒想到大夥如此盛情”。

遊駒苦笑一聲,道:“看來咱們白費功夫了,沒什麽用!”

春娘抿嘴微笑,一掠鬢邊落發:“兩位莊主不必氣餒,這般情形,我家公子已經料到,自有辦法的。”

“啊?”遊旗一驚,抬頭道:“蕭大俠料到了?”

春娘輕點頭:“公子他料事先機,兩位莊主不必擔心,我先去了。”

“姑娘,不如咱們去蘇州城小酌一杯?”遊旗笑道。

春娘搖頭:“不必客氣,咱們改日再見

說罷,對遊坦之輕頜首,身形一蕩,已經出現在太湖水麵上 她蓮步輕移,踏著湖麵嫋嫋而去,如履平地。

“唉”如此輕功!如此輕功啊!”遊旗感歎不已。

遊駒歎道:“大哥,這般輕功驚世駭俗,咱們這一輩子是甭指望啦!”

遊騾轉向遊坦之:“說不定,坦之有一天能成!”

遊坦之忙擺手:“大伯,我也不成的”。

“你這小子,真沒用!”遊驟瞪他。哼道:“你有春娘姑娘青睞,若是好好的,用心練功,總有一天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

“就是,你沒有這般雄心,哪能有出息?”遊駒在一旁幫腔。

遊坦之苦笑點頭:“是,是。”

“這才對嘛!”遊旗與

視笑。有機會,他們就要聯年敲打遊坦!不詛,懈怠。

“也不知蕭大俠有什麽法子。”遊驟露出笑容。

遊駒笑道:“我也迫不及待。想見識一下蕭大俠的妙法。”

遊現之看了看大伯與父親,搖搖頭;轉身去了樹林中,接著練功。

第二天清晨,遊驟與遊駒起床時。已經不見了遊坦之,想來他已經去種林裏練功了。

這些日子,遊坦之起得一日早過一日,好像睡覺越來越少了,練功越來越勤奮,他們讚歎佩服。

“咦,大哥你聽!”遊駒忽然一豎耳朵。

遊騾側耳傾聽,轉頭道:“是琴聲? ”怎麽了?”

遊駒道:“這琴聲有古怪!”

“什麽古怪?”遊驟不在意的笑問。

遊駒搖頭:“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有點兒怪。”

遊騾擺擺手笑道:“那就甭理了!咱們也該練功了,,得跟坦之學一學,不管怎樣,咱們還是武林中人的!”

“也是,走吧。”遊駒也不在意了。

兩人進了樹林,遠遠看到遊坦之正在練功,拳法忽而飄逸,忽而沉重。精妙難言,兩人對視一眼,搖搖頭。

遊坦之拳法突飛猛進,越發精妙,他們兩個如今根本走不過三招。與他切磋是自取其辱,已經不這麽幹了。

兩人找了一塊兒空地,開始演練拳法,一陣風吹來,琴聲綜綜,若隱若現,仿佛湖麵上的輕霧。

他 們動作不由一頓,隻覺渾身血氣翻湧,幾乎失控,嚇得臉色都

“怎麽回事?!”遊駒驚叫。

遊騾臉色也變了:“琴聲真有古怪!”

遊駒看了看樹葉。一指東邊:“是那邊飄來的!”

遊騾苦笑一下: “是蕭大俠那邊。”

兩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遊駒道:“難道是蕭大俠彈的曲子?”

“大有可能!”遊驟點頭,揚聲道:“坦之,坦之!”

遊坦之飄身過來。腳步輕盈:“大伯。怎麽了?”

遊騾道:“你去瞧瞧,這琴聲是怎麽回事。”

“嗯。”遊坦之答應一聲,飄身去了湖邊。湖邊木頭搭著的平台上。兩個藍衫青年盤膝坐著,長劍橫擱在大腿上。

兩人是無量劍的弟子,待遊坦之踏上平台,睜開了雙眼,緩緩起身。

遊坦之直接問道:“兩位兄台,這琴聲可是蕭大俠所奏?”

兩人一高一矮,矮個子青年回答:“在下不知,可能是方姑娘,也可能是幾位姑娘,也可能是掌門,都精於音律

遊坦之撓撓後腦勺,為難的道:“這琴聲很奇異,是不是?。

兩人露出微笑,似是得意。

,,

矮個子青年咳嗽一下,笑道:“遊少俠知道音攻之術吧?”

遊坦之想了想,搖搖頭。

矮個青年道:“琴聲既可娛人。也可殺人,掌門便有這般神技。”

遊坦之睜大眼睛:“琴聲也能殺人?!”

“不信吧?”高個青年笑眯眯的道:“沒親身體會過,怎麽也不相信的。”

,正習比北

遊坦之忙道:“兩位兄台說了。我自然相信的,隻是覺得太奇妙了。”

矮個子青年道:“等一會兒你就知道厲害啦。”

正說話功夫。琴聲又從湖麵上飄來,遊坦之沒覺得如何,隻覺聲音縹緲,似乎來自遙遠的天外。

聲音若隱若現,讓人忍不住想細聽,但越是凝神細聽,越覺其縹緲難測,無法聽清,就像是香味,越是用力卻聞,越聞不清。

“咦,你竟沒事兒?!”兩藍衫青年驚訝的望著遊坦之。

遊坦之莫名其妙:“怎麽啦?”

矮個子青年上下打量他,搖搖頭,望向高個子青年,高個子青年也正在打量遊坦之,也搖搖頭。

“到底是怎麽回事?”遊坦之忙問。

矮個子青年摸著下頜,緊鎖眉頭:“照理來說。你不會這麽輕鬆的。”

“是麽?”遊坦之更好奇。

“這琴聲聽著平和,清幽,但在外人聽來,卻是氣血浮動,難以自控。滋味難受得緊。 。矮個子青年打量著遊坦之。

遊坦之搖搖頭:“我覺得挺好,沒有呀。”

“不受琴聲幹擾,必是修煉過咱們無量劍派心法的!”矮個子青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