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覺醒者
“上一個這麽跟我說的乘客，已經死掉三個小時了。”那司機咧嘴一笑，他的牙齒上，還殘留著幾縷鮮紅的肉絲。
他是故意的，因為他知道，普通乘客一看到這麽恐怖的畫麵，定會魂飛魄散，尖叫欲逃，而他便會趁機撲上去，一口咬斷對方的脖子。
“巧了，上一個想殘害我的豔鬼，也已經死了48小時以上了。”方陽坐的很穩，毫無任何驚恐不安的表情。
司機呆了一呆，繼而怒了，這小子，簡直不按套路對答啊，難道他天生膽大到不怕靈異的程度？
“小子，你在挑釁我的耐心啊，這年頭，膽大的人，往往死的很快……”司機的聲音，倏地變得陰惻惻起來，他伸手便去摸副座上的一根血跡斑斑的鐵棍……
咦，我的鐵棍呢？
他摸了個空……
“朋友，你在找它嗎？”方陽抬起偷摸到手的沾血鐵棍，很友好的問道。
司機臉色驟變！
呼！
方陽一棍掃向司機的臉部，一道烈風，驟然在狹窄的車廂爆發，震得車身倏地瑟瑟振動起來。
前後排沒有鐵柵阻擋，可能以前有，自從這個司機淪為“鬼物”之後，便拆掉了，方便作惡。
一聲可怕的鈍器擊肉聲傳出，哢嚓一聲，那狂暴一棍，直接把司機連同一扇車門，打飛好幾米遠，這才栽倒在地。
“呃啊……”塵霧中，傳出司機憤怒的慘叫聲：“可惡，你打疼我了……”
“咦，鬼也擁有痛覺嗎？”車裏的方陽，推開車門，拎著血淋淋的鐵棍走了出來。
“我乃是妖月之夜，誕生的覺醒者，別把我跟一般的鬼物，相提並論。”那司機咆哮一聲，掙紮著站了起來，他被打的很慘，猝不及防下，右側臉骨凹陷下去，一道血淋漓的傷口，凸出著白骨茬子，汩汩血液朝外流著，這讓他說話明顯漏風。
他的雙腿，出乎方陽的意料，竟然完整無缺。
方陽震驚了，眼前家夥，分明是個人，為什麽要“借他一口陽氣”，為什麽要作惡吃人？
“覺醒者？什麽意思？”他失聲問道，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兒。
“別他媽在同道麵前裝無知好嗎？”司機獰望著他，充滿不解的低吼道：“你擁有遠超普通人的力量，
不也是在血月之夜覺醒的異能嗎？可我不明白的是，你身上為什麽還能保持那麽旺盛的陽氣？你本該跟我一樣，一身黑暗力量才對啊。”
異能？
黑暗力量？
臥槽，那輪血色妖月掀起的靈氣複蘇潮汐，不僅針對亡靈，居然還能針對鮮活生命？
方陽聽得有點明白過來，眼前這貨，的確不是鬼物，難怪他身上毫無邪氣，但他疑似擁有某種黑暗血脈，所以能在妖月之夜，突然覺醒了某種黑暗力量，暗物質能量驟然侵腦之下，讓他不知不覺淪為一頭嗜血怪物，走向同類相殘，壯大自身的邪路。
小靈寺傳承裏，有過古修妄圖陰陽兼修，增快修速的記載，結果大部分由於暗能侵腦，突然性情大變，荼毒一方，淪為正道人人喊殺的“魔頭”！
沒想到，這一幕，又有現代人類，突被妖月影響，走上了同樣的邪路。
“你覺醒的黑暗異能是什麽？施展出來，讓我欣賞欣賞。”方陽認真的說道。他第一次遇上覺醒異類，好奇之餘，又暗生警惕，天知道暗中還潛藏著多少類似的黑暗覺醒者？萬一以後再遇到，他得做到心裏有數才行。
“水之異能！”那司機聲音沙啞的說道：“這或許是一種黑暗屬性的元素力量，我覺醒之後，精神便莫名其妙的受其影響，無比渴望鮮血和人肉，好像世間美食，都突然對我失去了吸引，我……我特別渴望，啃噬同類的血肉，才能滿足這種強烈的情緒衝動。”
他說的全是實話。
不過，他也想借吐露覺醒秘密，拖延療傷的時間。在他慢慢“道出身上隱秘”的同時，一股無形的黑暗力量，正在悄悄蠕動他的血肉骨骼，不斷的恢複猝遭的傷勢。
“朋友，你那種非人力量，明顯也在血月之夜，有所覺醒。不知你覺醒的是什麽異能？”他說完之後，反問道。
“我跟你不一樣，我是修煉出來的力量！”方陽同樣實話實說。
“切，這是現實世界，你少拿武俠電影那一套忽悠人。”司機滿臉不信，不過他見方陽不好惹，隻好強忍怒氣的勸道：“你是我第一次遇到的覺醒者，先前我不知情，想謀害你，算我不對。我告訴你的，都是真話，希望你也能告我以實，畢竟，這可能是妖月之夜後，第一次同類交流。在這個城市，甚至世界各地，肯定還有更多類似你我之輩，我有個感覺，這天下，自妖月驚現之後，逐漸將要走向某種亂象，你我既然都是妖月之下的受益者，何不化敵為友？反正這城市，有無數普通生命可供吞噬，你我沒必要打各自的主意，正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
“錯！”方陽搖頭道：“我跟你不一樣，我是正常人類，而你被妖月影響，已淪為嗜血魔頭，我不會容你逃走，繼續作惡的。”
“那你就去死吧！”司機見他得理不饒人，強忍著的那股怒意，徹底爆發了。
他一抬手，嗤嗤嗤……五根指尖，竟激射處五道漆黑水箭。
這就是水之異能嗎？
方陽深吸一口氣，沒有依靠身法快速躲避，而是深吸一口氣，嗡的一聲，一層接一層銀色能量，布滿衣衫、皮膚。
鐵布衫開啟，他沒大意，催動全力，布下四層鐵布衫。
所謂鐵布衫，其實是一種靈能護體術，一層堅韌而薄的靈能，便算一層“鐵布衫”。想必這個功法名字，源自靈能灌注衣物而得的。
方陽如今的功力，達到煉氣第四層，每個細分小境為一層能量，所以他能一口氣凝聚四層鐵布衫。
“錚！錚！錚！”
淩厲水箭連破三層鐵布衫，這才被震得化作無數水花，消弭在空氣中。
這就是覺醒者的力量嗎？
沒有配套功法，純粹依靠身體覺醒，竟然能在妖月下，一口氣獲得媲美煉氣第三層的黑暗力量？
方陽暗暗咋舌。
沒能殺死那小子嗎？
再來！
司機瞳孔收縮，心中發狠，雙手暴彈，嗤嗤嗤，每根指尖激射處一枚漆黑水箭，宛如一蓬箭雨，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