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鬼畫桃符
若說茅山和麻衣教道術與苗疆、普陀、蓬萊道術以及薩滿巫術最大的區別，那就是符咒了。
與美女教過我的五行道術不同，茅山的每項道術都需要以符紙為媒介。符紙看似麻煩，卻有一個好處：就算不會任何道術的人也可以憑相應的符咒使用相應的道法——隻要法力足夠——當然效果上隻能相當於“入門”水平。所以茅山道士出門，大量攜帶各種符紙是必不可少的——不旦戰鬥的時候可以節省畫符的“畫咒時間”，也可以賣給需要的人——這也是茅山道士最不受歡迎的地方。
畫符是有成功率的。根據符紙的質地，畫符用的墨水，畫符者本人道術和畫符技能的不同，成功率有著本質的區別。舉個例子，茅山現任掌門孟修用普通的符紙和紅筆畫出的含三階道術的符紙有98%以上的成功率；而以我現在的水平，就算用最好的材料，畫僅僅是一階的“雷符”，成功率也鐵定在75%以下——而這個概率，從表麵上是看不出來的。
這就是說，當你從茅山道士手上買到符紙後，這張符紙的到底有沒有用，隻有用過才知道。而就目前的情況，低階道術鐵定沒人買，高階道術的成功率普通的道士又沒辦法保證，到關鍵時候掉鏈子的情況多得數也數不清。所以看到路邊擺攤賣符紙的道士，to buy or not to buy，已經成為廣大玩家最頭疼的問題之一。在這假冒偽劣產品泛濫的年代，許多根本不是道士的人也在偽造高階符紙騙錢，這從一定程度上又使茅山派的名頭一臭再臭，直至臭不可聞。
按門派規矩，小道士在畫符技能學到大成之前，是不能學習任何道術的。胡半仙給了我們每人一捆黃紙、一支筆和一瓶朱砂（這些在茅山派的煉丹房——就是傳統意義上的NPC商店裏有賣。至於價錢，就得看前日茅山派從生活類NPC或玩家手上收購到的材料的數量來定了——一般而言倒也不貴。）然後拿出一堆茅山派為新手練習技能專門準備的符紙（隻能臨摹，無法使用），讓我們照著這些依葫蘆畫瓢，直到畫符的熟練度到紅色“熟練”（瓶勁狀態）後，自己去找掌門要技能書升到大成就算OK。
“依葫蘆畫瓢”並沒有胡半仙說的那麽簡單。首先要用觀氣術細察符紙上的氣息，然後再依樣動用自己的法力將這些氣息在自己的符紙上再現出來，這對觀氣術的等級和法力的操控能力的要求極高，我花了半天功夫才畫了三張符紙，複雜一點的的道符我就根本無法用“觀氣術”看出其中的法術氣息來！
相對而言，Glamorous就比我輕鬆多了。幾乎是平均五分鍾就能畫出一張符法來，雖然不知道成功率有多少，但可以肯定要比我畫的高。到了傍晚，胡半仙來視察工作，饒是Glamorous把她的符紙和我的符紙混在一起，說是我們一起畫的，胡半仙的神色裏也透著驚訝——然後他把所有的符紙全收起來，再重新給我們每人一大捆黃紙讓我們繼續練習。
“為什麽要把我們的符紙收起來？不是說這些符紙隻能看不能用嗎？”我問。
“廢話，我當然不用了。”胡半仙說：“這些是我拿去賣的，不然哪裏有錢給你們買符紙去？”
啊？這也可以？拿新手畫的樣版符去賣錢——這不明擺著是坑別人嗎？我眼睛裏透著驚訝。
“看什麽看？新手嘛，就該有被前輩宰的覺悟。以後你們當前輩的時候，也可以讓後輩幫你們畫啊——這樣吧，明天我請你們下山吃飯！”胡半仙看我瞪著他，忙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Glamorous拉了我一下，我沒把話說完。
“女弟子的房間在大堂右麵，我已經幫你們選好房間了，困了的話自己找去。習武堂裏麵有被五階道術控製的再生性機關木人，你們若是畫符畫到法力不夠或畫煩的話可以去裏麵活動活動筋骨，撐不住時隻要躺下木人就不會進攻了。不過沒有經驗的哦。行，你們忙吧。”胡半仙匆匆收起符紙，轉身要走時，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過身來：“對了，那個叫什麽Sky的，雖然習武堂裏的木人是再生的，但再生速度也不高，悠著點打。還有，房子可不是再生的，別把習武堂給拆了，那是要陪錢的哦。”
Glamorous看了看胡半仙，嫣然一笑：“我知道了。師兄。”
我驚訝地看著胡半仙消失在門外，對美女道：“胡師兄的觀氣術好象比孟修還高呢。”
“當然不是。”Glamorous笑了笑：“他是從我不學觀氣術推測出的。不過……是個很精明的人呢！”
要說九州裏最難練的功夫，當數心法。像“觀氣術”和“畫符”兩項，雖然僅僅是一階心法，升級的難度與“磷火”這種一階妖術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竟似比三階的“邪靈劍法”還要難升。整整兩天，我一直在練這兩項技能，也不過將這兩個技能分別提升到小成。看來要達到掌門要求的大成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啊！
比起我，美女的進步速度讓我從心底有種無力感。僅用了一天半的功夫，她便從畫符入門晉階到了紅色熟練，又陪我畫了半天，第三便開始正式學習茅山道術了。雖然我知道她基礎比我好，也知道她在觀氣術上的優勢，但……差距也太大了吧？好歹我也是資質7+2的人呢！（後來才知道，她的資質是9+2）
沒有湮滅在一旁陪我，畫符這種無聊的練習我還真不願做。我把身體控製權交給魘，讓它在書房和習武堂切換著練習畫符和幻影仙蹤，然後手動關閉遊戲倉電源，強行從遊戲中退出了。
把畫符這種工作交給魘來做，那才叫真正的“鬼畫桃符”吧？我想。
打開電腦，一邊聽CD一邊惡補著前兩天在日語課上落下的作業。要是和日本人會話有課文裏的CD這麽簡單的話……該多好啊！我放下筆，歎道。
手機鈴聲響起，居然是劉子峰打來的。
“今晚有空嗎？出去玩一玩怎麽樣？”劉子峰問我。
真是剛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我正愁這個禮拜六禮拜天怎麽過呢！我故作猶豫地說：“今天有很多作業……”
“啊……沒空嗎？”
“不過我明天很空。”我嘻嘻一笑。
“那……明天早上11點我來接你，怎麽樣？”劉子峰立即問道。
“嗯。”我高興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