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湧
美美地在現實中睡了一覺，吃了頓豐富的早餐，我們三人便開始今天的“九州之旅”了。
我的神智回到遊戲中，睜開第一眼便看到自己在一絲不苟的練習畫符。
不會吧？就這麽一項技能練到現在？一個禮拜的時間，換算成遊戲時間的話都一個多月了。我打開技能麵板……
“觀氣術（一階心法）：通幽入微；畫符（一階心法）：爐火純青”
不會吧！魘啊魘，你也真夠實誠的。叫你練畫符，你一練就是一個月啊！服了YOU！嗯？這是什麽？
隻見畫符下麵，還多出來四個小技能：風刃（熟練）、顯形術（大成）、五行遁術之遁金術（大成）和驅散術（熟練）。
風刃，二階木係攻法道術；顯形術，二階禦法道術，能識破初級隱蔽術等遁法道術；五行遁術之遁金術，二階金係遁法道術；驅散，二階禦法道術，有點像西方魔法世界牧師們使用的淨化術，可以一定程序上驅散屍氣、邪氣等汙穢之氣。因為都隸屬符法，所以必須靠相應的風刃符、顯形符、遁金符和驅散符才能發揮作用。
我隨口問魘：“是胡師兄教的嗎？”
“風刃術和驅散術是，其他不是。”
“嗯？那是從哪兒學的？”
“自學。”魘說。
“啊？”遊戲裏還有自學這麽一說的麽？
“當日畫符練至爐火純青時，突發靈感從臨摹的符紙上習得。”魘說。
有這種事？我記得當時跟Glamorous在一起練畫符的時聽她說，茅山正統的修練方法是，把畫符練到大成，然後學習茅山道術，在練習道術的同時練習畫符與觀氣。因為一旦正式向掌門人學習進一步的道法（師兄隻負責教二階道術，若要學更深一層的道術或把原有的二階道術提升到大成以上，就必須找掌門人，完成一定門派任務，賺取門派功勳後方可學習），原來的符法樣本就會被係統自動回收，無法再通過臨摹練習畫符技巧，所以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樣本上的符法是可以通過不斷臨摹習得的——因為能一個月除了畫符和觀氣什麽也不學，連覺都不睡，除了我這個標準“外掛”，隻怕再也無人能做得到了吧？至於通過這種笨方法練習畫符到爐火純青——九州玩家雖多，能做得這麽絕的人估計也就我這一號了。所謂“天道酬勤”，當初遊戲的設定人員估計就是出於這樣的考慮吧。
不過，無意中發現這個巨大寶庫的我，隻怕又將在一段時間內無事可做了。不過正好我的考試將近，一時也無暇顧及遊戲中的事情——我囑咐魘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給我繼續臨摹符法樣本，然後把樂樂招喚出來陪我聊天。
樂樂經過一個月時間的修養，早已完全康複。看著活蹦亂跳的小人兒，我便忍不住想把他抓起來好好玩弄一番——可惜兩隻手都用來畫符了。我問樂樂，最近九州裏有沒有什麽好玩的事情，結果他還一張口，還真告訴了我一件意外的消息，是關於Glamorous的。四天前，掌門人孟修突然宣布將Glamorous Sky逐出師門，並帶領茅山派包括我的“輔導員”胡半仙在內的幾乎全部精英弟子下山捉拿在逃的Glamorous，原因不明。
把NPC氣成這個樣子，這個湮滅，到底捅下了多大的簍子啊！我暗暗咋舌不已。我頓時沒有再與樂樂聊天的心情，把他送回手鐲，打開傳呼機，係統卻顯示此人無法聯係！
我隻好打開係統自帶的IE瀏覽器，到官網論壇上找Glamorous的名字。隻見網頁上頓時彈數上千條關於Glamorous的信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來自“九州中情局”發出的最新新聞：假名Glamorous，湮滅大鬧茅山，誅殺茅山道士五百餘人。
湮滅？我繼續查詢。
湮滅，蜀國（九州王朝九個諸侯國之一）長公主，尊號“昭月”。曾是青城弟子，後又投蓬萊、九陰山、百蠻山、苗疆等多處學習法術，與九州王朝的四皇子，平王林月溪並稱為當世通曉魔法（湮滅）與武學（林月溪）最多的人。其中蜀國二王子濫藍（傳說他們倆在現實中就是兄妹），更是被人稱為少數幾個有資格挑戰劍舞中原“九州第一人”（明顯是NPC的各大掌門之類的人物不算在內。）之一的絕頂高手。
看來自己的際遇還真不一般啊！進遊戲才沒幾天，認識的全是高手：墳場作戲、霧裏看花、長穀川、張真劍、湮滅、劉婷婷、琰兒（沈逸君），還有那個因為同伴大量死去而剛剛晉升為茅山第一高手的胡半仙……再加上不是很熟的白三烯和十二烷基磺酸鈉，自己認識的高手加在一起足夠血洗一個中等門派了。其實最早認識的三兄弟尤其是老大陽頂天在江湖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角色，隻不過新死不久，碰到的又淨是劍舞中原、墳場作戲、長穀川這種變態級人物，表現得膿包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唏噓感歎了一陣為什麽係統要公測三個月來培養這麽一批實力恐怖的高手，自己什麽時候才能變強一點之類的廢話，便不耐煩繼續看著魘枯燥地畫符，一拔電線，強行退出了。卻渾不知遊戲中的一場大變即將來臨。
原來四天前，湮滅偷偷潛入掌門人孟修的房間，乘其不意，將其一舉擊傷，搶走了孟修的法寶九龍神火罩和一整套四十九口的桃木飛劍，以及茅山的掌教之寶《道法總纂》後揚長而去。孟修隨後親自出馬，帶領茅山幾乎全部的精英弟子，通過《道法總纂》的氣息前去捉拿湮滅，卻被她巧妙地穿插分化成數撥人馬，各個擊破，殺得片甲不留。三天內被湮滅殺死的茅山高手幾近五百，連孟修的老命都差點斷送在她的手裏，使得原本就沒落的茅山派更加衰敗。胡半仙原本也是死去的五百高手之一，關鍵時刻卻是湮滅看在過去的情份上放了他一馬，保得一條小命。湮滅的名字也因此被通緝得鮮紅欲滴，走在街上連NPC巡警都不敢攔著——畢竟背著500條人命的殺人魔王可不是路邊小小的NPC巡警可以應付得了的。事不可為，保命為上乃是九州NPC的基本原則。
湮滅事件在聯合國“第二空間”開發小組內部引起了極大震動——湮滅搶走的《道法總篡》總括了茅山派幾乎全部的道術，且耐久度為：∞ ——這本是隻有門派掌門人才可以使用，通過它來獎勵完成門派任務的玩家和NPC以新技能的唯一性物品。如今被湮滅一搶，不僅僅是湮滅可以不用完成複雜費時的門派任務來習得各種高階道法，更重要的是，門派掌門將無法再教門下弟子道術，整個茅山派將無法維持下去！如果僅僅是一個小小的茅山派也罷了，萬一這股風氣形成，整個九州乃至其他服務器都將久無寧日：所有幫派全部關門，大量技能書掌握在極少人手中，尋常玩家想投奔個門派都投不了……隻要想想這些，全體開發小組的人員都會寢食難安！
“第二空間”開發小組連夜展開緊急會議，討論這件事帶來的巨大後果。暫時達成一致的辦法是派人關閉了孟修的人工智能，改由設計人員親自操控，嚴禁消息外泄，一麵不斷聯絡湮滅，誰知她的傳呼從來沒打開過！
正當開發小組人員一籌莫展時，一個自稱是“Glamorous Sky”的人居然主動打電話到聯合國第二空間開發小組，要求與負責人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