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狂妃

【067】遭遇黑店

走了幾十米,他們才看到一株胡楊,倔強地紮根於荒蕪貧瘠的土地之中。清爽的綠色,瞬間闖入了眾人的視線。枝繁葉茂中揮灑的生命色彩,讓整片風景都生動起來。

每一縷葉脈都盛滿了生機,每一條斑駁都載滿了滄桑。

“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三千年的胡楊,一億年的曆史!”

一家簡陋的客棧,酒旗迎風顫動起來。透過木質的窗戶,可以見到裏麵閃動著一絲微弱的燈光。那扇腐朽古老的大門緊緊鎖著,仿佛在無力地抗拒著黑暗的陰霾。

奈何客棧四個字,赫然出現在門外的牌匾之上。一筆一劃,透著濃濃的腐朽之氣。

“叩叩叩——”

藍君笙走上前敲了敲客棧的門,半天沒有人回應,遂即出聲喚道。真是奇怪,這天色明明不算太晚,丹陽鎮怎麽會全部都關門了呢?

“店家!住店!”

他那略帶稚氣的聲音,在寂靜到死的街道上,清晰的響徹而起。

聽到有人叫喚,店小二打開門扉一個細細的縫,當看到三個大活人居然在快入夜的時候,在大街上遊蕩。立刻嚇得打開大門,把他們叫了進來。

“各位客官,快——快進來!天要黑了!你們怎麽敢在這大街上!”

阮琴塵,藍君笙,火神月三人麵麵相覷,不明白為何天黑了就不能在大街上。不過他們還是走進了客棧之中,奔波了一天,也該找個地方落落腳。方圓幾十裏內,除了這裏怕是沒什麽地方可以休息了。

“嘭!”

三人剛走進客棧內,年輕的店小二就趕忙將厚重古老木門鎖上。那慌忙的樣子,叫他們一陣莫名其妙。

“三位是住店吧,這裏空得很,各位隨便挑選房間吧!小的給三位準備飯菜!”

店小二將肩頭的抹布取下,擦了擦布滿灰塵的桌椅,殷情的說道。

“好的!辛苦小二哥了!”

阮琴塵取出一枚銀幣,預付了房錢與飯錢。

“客官坐!快請坐!”

店小二接過銀幣,眼睛立刻笑成了一條線,動作越發麻利起來。

藍君笙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這個冷清的客棧,看來應該沒有什麽客人住店。一盞昏黃的油燈,懸掛在搖搖欲墜的橫梁下,在窗外呼嘯的風中忽明忽滅。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有些不同尋常?居然連個店掌櫃都沒有!”

“一入夜家家戶戶就已經大門緊閉,的確有古怪!”

阮琴塵點了點頭,纖纖玉指輕輕撫過蓮魄的絨毛。絕美的容顏上神情雲淡風輕,絲毫沒有因為這詭異的氣氛而感到一絲懼怕。

“不過我們隻是在這裏住一夜,就算有什麽古怪,隻要不妨礙到我們,那就無關緊要。”

火神月看到她那淡定自若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欣賞這個冷靜鎮定的小家夥。真不知道她年紀這麽小,如何養成這般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泰然?

這時,一陣飯香飄來,店小二端著幾樣簡單的飯菜,擺到了桌上。

“三位客官請慢用!”

飯菜雖然是簡單的家常小菜,不過三人倒也沒有那麽身驕肉貴,沒有人抱怨一絲。直接動筷子,安靜的吃了起來。

“對了,忘記提醒三位,晚上千萬不要離開客棧,睡覺的時候也不要開窗開門。無論外麵有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

店小二低聲叮囑道,低低的聲音,在一陣冷冷的夜風中顯得越發陰森。

“嗯!知道了!”

阮琴塵點了點頭,心中越發確定這個小鎮有古怪。

“吃完了,我們上去休息吧!”

藍君笙放下筷子,三人提著昏黃的油燈,踩著老舊的樓梯,朝著樓上的客房走去。

“吱呀——”

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徹而起,仿佛下一刻腳下的樓梯就會崩塌似的,走在上麵都膽戰心驚。

藍君笙突然回過頭,看了那背後漆黑的客棧一眼。黑暗中似乎有一雙雙眼睛,正在凝視著他們的背影。

“我住這一間靠窗戶的,你們兩個隨便挑吧!”

阮琴塵隨意推開一間房間,走了進去,點燃燭台上的蠟燭,微微照亮了黑暗。

“我就住在旁邊,有事就叫我!”

藍君笙走向她隔壁的房間,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喂,我說斷袖,你杵在這裏當木頭幹嘛?”

阮琴塵清理了一下床鋪,正打算休息,轉過頭就看到火神月還站在她的房間內,遂即唇角扯了扯,沒好氣的說道。

“第一,我不是斷袖;第二,我也不是木頭。”

火神月孤傲的臉上浮起了一片黑線,不要以為他喜歡呆在這裏,還不是答應了要給這家夥當保鏢嗎?

“你不是斷袖,大半夜呆在我房間做什麽?你愛呆就呆吧,我先睡了!”

阮琴塵打了個哈欠,奔波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從須彌空間中取出幹淨的被子,蒙頭大睡。

火神月嘴角抽了抽,看到她竟然真的睡著了,不禁有些錯愕。

目光落在她那絕美的麵容之上,那恬靜的睡顏是那般美好,宛如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讓人忍不住生起想要保護好她的憐惜之情。

蠟燭沒多久就燃燒完,化作點點燭淚,流淌在木桌之上。四周一片寂靜,他清晰的聽到她一陣陣輕柔的呼吸聲,鼻尖淡淡的蓮香,叫他感覺整顆心都寧靜了下來。

黑沉沉的夜色,一鉤彎月低懸枝頭。夜色朦朧,街上冷清得陰森。

月光將丹陽鎮照得慘白,突然黑雲淹沒了月色。天空越來越低,雲層越來越攏。

“吱呀——”

“踏踏踏——”

一聲聲輕輕地腳步聲,由遠及近,不斷地朝著阮琴塵所在的房間靠近。

火神月目光一寒,就感覺到木格子窗外飄來一陣白煙。他手中靈力一揮,一個隔絕結界瞬間凝聚而成,將阮琴塵籠罩在其中。

“哢——”

片刻之後,一道道模糊的影子,魚貫而入,探頭探腦的尋找著目標。

“咦?人怎麽不見了?”

“是在找我們嗎?”

火神月冷冷的麵容,赫然出現在黑影之前,陰惻惻的聲音,嚇得他們差點尖叫出聲。肩膀上的曜天釋放出的龍威,更是叫他們畏懼不已。

“沒想到大半夜,各位還有這閑情逸致!”

阮琴塵唇角的笑意,甚是燦爛,蓮步如風走了出來。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無聲無息的散發而出。強大的靈魂威壓,也在此刻盡顯無遺。

“既然來了,那就一個也別走了!”

藍君笙手中黯血魂羽閃爍起嗜血的紅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炫目。

感覺到黯血魂羽的恐怖之時,所有的人影都慌亂了起來。

“怎麽辦?好像遇到高手了!”

“那把彎刀好可怕!”

“我們撤吧!”

“這三個人比鬼還可怕啊!”

“是啊!我們還是早點撤的好!”

“……”

就在他們想要逃走的時候,阮琴塵清泉般的嗓音,清清亮亮的響徹而起。

“斷袖,布結界,攔住他們!想黑我們?別說門,連窗戶都沒有!”

火神月聽到阮琴塵那聲斷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過卻也沒有耽誤一分,手中蒼月箜篌一掃,音殺結界瞬間布下。

借著音殺結界上淡淡的微光,阮琴塵這才看清楚這四個人影的樣貌。他們的年紀看上去都不大,大約二十歲左右,麵色有些異樣的蒼白,不知道是嚇得還是什麽原因。

“你們四個,既然進了我們的門,沒有我們的允許,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火神月目光深邃的掃了四人一眼,眸中滑過一抹淡淡的異色。

“不好意思啊,我們真的是走錯門了!其實我們住在旁邊!”

一個身形削瘦的男子,朝著隔壁房間指去。

“是啊,是啊!走錯了!”

其餘三人連忙點頭應和,臉上擠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

“哦?四位原來是想去我的房間啊!”

藍君笙輕輕擦拭著黯血魂羽,清秀的小臉上冷酷的殺機,叫他們直接在風中淩亂起來。

“我——我們——我們其實是來散步的!”

四人麵色越發慘白了幾分,連忙解釋道。

“不管你們是來幹嘛的,這裏是我們的地盤,既然來了,總要留下點買路財。”

阮琴塵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睥睨向四人,理直氣壯的說道。不過就是住個店,他們居然住到了黑店裏,實在是太倒黴了!

“買——買路財!”

四人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那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臉,真心沒想到原來遇上打劫的了!

“我們身上真的什麽都沒有!”

“胡說八道!那這是什麽?”

阮琴塵素手一揮,靈力掠過,四人胸前四枚古銅錢就落在了她的手中。四枚古銅錢之上鐫刻著非常古老的紋路,看上去就不是普通東西。

隻是她沒想到那古銅錢竟然那麽尖銳,指尖頓時湧出了絲絲血跡,染上了四枚古銅錢。

下一刻,四個契約陣浮現在腳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阮琴塵手中的每一枚古銅錢上都染上了一縷血絲,四道人影在強光中消失無蹤。

“呃,這是怎麽回事?他們居然逃了?斷袖,你的結界好像不怎麽牢固啊!”

火神月目光古怪的看了阮琴塵一眼,唇畔動了動,吐出了一句叫她頗為吐血的話來。

“沒文化,真可怕!”

“有文化,更可怕。流氓沒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比如像斷袖你這樣的!”

阮琴塵伸了個懶腰,收起手中的四個古銅錢,繼續靠在床榻之上休息。手臂撐著腦袋,目光帶著絲絲戲謔。

“小不點,告訴你,不要叫我斷袖!”

火神月拳頭握了握,有種想要暴走的衝動。

“爹爹說過,咱們做人要誠實。你明明就是斷袖,怎麽就不讓人叫呢?”

阮琴塵眨了眨水靈靈的眸子,無辜的問道。

“……”

火神月看著她那張無害的小臉,有種有氣沒處發的無力感覺。他跟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子生什麽氣?實在是有失他堂堂火族少主的風度!

“小笙,你也去休息吧!”

阮琴塵看到藍君笙還站在門口,遂即開口溫和的說道。

“不了,我就在這裏休息吧!我可不放心你與狼共室!”

藍君笙瞪了火神月一眼,這家夥一定是看上了姐姐的美色。哼,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姐姐和哥哥才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什麽爛桃花都想撲上來,通通拍飛!

“……”

火神月看了看藍君笙,再看了看自己,什麽時候他成狼了?

阮琴塵瞥了一眼藍君笙那孩子氣的模樣,唇角浮起一抹溫和的笑容。緩緩闔上了眸子,宛如蝶翼的睫羽,輕輕地在臉上烙下一層淡淡的陰影。看著他總覺得看到了自己的親弟弟一般,那種親切的感覺,真的叫她非常奇怪。

為何自己唯獨對他有這種感覺呢?君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嗎?

也不知道弟弟如今在何方?

但是她相信,他一定活著,就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

涅魂星盤既然不在自己的身上,一定在弟弟手中。

她的心中一直有著這樣的信念:總有一日,他們姐弟會重逢的!

藍君笙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姐姐。感覺與她的距離那麽近,他就感覺特別特別的滿足。這是他最愛的親人,從前她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他甚至可以為她背叛全世界,他對她的愛高於愛情,是永不磨滅的親情。

夜風嘶吼著吹刮而過,隻要有她在,哪怕是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溫暖的光明。越是黑暗,離光明就越近。

天色漸漸泛起白色的暈芒,天地一片明亮。旭日漸漸泛起金色的光輝,普照在這片寂靜的小鎮之中。

阮琴塵睜開眸子,就看到藍君笙打了一盆水,站在床邊看著自己。

“小笙,早安!”

她起身收拾好被子,梳洗了一番,看向一旁孤僻的火神月,打了個招呼。

“斷袖,早!”

“小不點,已經不早了!”

火神月孤傲的聲音,帶著一抹不耐。這都什麽時辰了,她還說早!

“嗬嗬,這都沒天黑呢,怎麽不早啊!”

阮琴塵微微一笑,掬起水花的纖纖玉指,在陽光中閃爍著一抹淡淡的流光。

“哼,歪理!”

火神月看著她那笑意濃濃的樣子,冷哼了一聲。

“走吧!天黑的話,就不能走了!”

“小笙,水和幹糧都準備好了嗎?”

阮琴塵清泉般的嗓音,緩緩的問道。

“嗯!都準備好了!我們這就可以出發了!”

藍君笙將裝滿糧食和水的包袱遞給她,流光一閃,東西就被收入了須彌空間之中。有著焰凰項鏈在身上,她想帶什麽東西都很方便。

“那就走吧!”

三人剛走出奈何客棧,就見到店小二就淚流滿麵地朝著他們小跑過來。

“三位客官,求求你們帶我離開這裏吧!隻要你們願意帶我走,小的就是當牛做馬都願意!”

“你叫什麽名字?”

阮琴塵目光淡淡的掃過店小二,看他的模樣也就十七八歲,眉宇間透著幾分清氣。這麽小就淪落在這黑店中,倒也可惜了這樣的大好年華。

“小的姓櫻,名長空!隻要你帶我走,以後你就是長空的主人!鞠躬盡瘁,永不背叛!”

櫻長空在阮琴塵的麵前重重一跪,一雙漆黑的眸子,充滿了堅定。

“好!我帶你走!男兒膝下有黃金,既然跟著我,從今往後,你不必跪任何人!尊嚴是你自己給自己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踐踏!”

阮琴塵看到櫻長空眼底的堅定,微微一笑,扶起他的身子,語氣中充滿了叫人信服的威嚴。

櫻長空抬起頭目光正好迎上了她的笑靨,那一笑的驚豔,宛如朝陽初開,灼亮了他原本無望的人生。那一刻,他堅信自己所做的決定,是有生以來最正確的!

眼前這個人,可以給他一片翱翔的天空!

“多謝主子!”

“好了,我們走吧!”

阮琴塵目光朝著天空的旭日望去,邁開步子,朝著丹陽鎮外走去。

越靠近那塊鐫刻著丹陽鎮三個字的石碑,櫻長空的麵色就越發慘白。就在這時,阮琴塵伸出手,牽住他顫抖的手,微微一笑,充滿了鼓勵之色,朝外邁出一步。

霎那間,天地變幻,陽光陡然明媚了幾分。

熾熱的狂沙,隨風席卷而來,吹散了身上的陰寒冷氣。

櫻長空感受到身上的熾熱,眼眶猛地一陣紅潤幹澀。一種煥然新生的感覺,從他的心底升騰而起。

“沒想到,我真的出來了!真的離開丹陽鎮了!”

“長空,還愣著做什麽?難道是舍不得走嗎?”

阮琴塵朝著櫻長空揮了揮手,看著他那毫不掩飾的喜悅模樣,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這就走!這就走!”

櫻長空拔腿朝著他們追來,臉上滿是少年陽光的笑意。

一行人朝著葬沙荒原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風沙之中,除了火神月與櫻長空沒有人注意到原本屹立在風沙中的丹陽鎮,早已消失無蹤。隻剩下一株古老的胡楊,在黃沙之中屹立不倒。

傳說在葬沙荒原中有一個鬼鎮,每當日落月出時分出現,開啟鬼門。

一旦進入其中,就永遠無法走出來。

那座鬼鎮的名字就是:丹陽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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