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奪臣妻?我懷權臣之子奪他江山!

第141章 亞父要回來了

暗七停下腳步,扭頭等待少主的指示。

林霜見是太後手下的人,和賀蘭狗一樣,私心裏,暗七還是覺得不應該對他們下手,否則少主與太後隻會越走越遠。

霍弛冷嗤一聲,而後竟是低低的笑個不停,微微上揚的唇角,睨斜著,就像是睥睨他腳下匍匐求生的世間眾人,那麽的不屑,那樣的讓人不寒而栗。

林霜見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尊煞神。

“她還跟你說了什麽?”

林霜見誠實地搖頭,她現在還摸不準這兩人究竟是什麽關係,不過看情況她這條小命應該是苟住了。

她算是看明白,這些大家族出來培養出來的子女一個賽一個恐怖,當初她竟然覺得蕭玄譽能夠護著她,甚至想與皇帝一生一世一雙人,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霍弛轉動手中的佛珠,目光飄遠。

裴月姝竟連這個都算計進去了。

所有人都以為他和太後因利而散,倒戈相向,當然也包括季氏。

所以季氏這才肆無忌憚地慫恿燕王造反,還不惜將域外的幾個部族也牽扯了進來。

加上他們季氏,的確有一戰之力。

屆時若是裴月姝贏了,他們還是可以隱身幕後繼續籌謀。

若是燕王贏了,他們隻需除去他和世子,再擁立小王孫,這樣史書工筆也不可能罵到他們身上,畢竟造反的人已經死了。

眼下大戰在即,汝南的兵力都去燕地支援,那麽現在的汝南留了多少人呢。

撻拉公主的出現估計也不是意外,那件事都過去快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都沒有那個刺客的消息,現在卻突然出現,想來不過是為了調開他的視線。

好計謀,幾乎把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

他承認,裴月姝這一年的種種行為讓他產生了危機感,覺得她要掙脫自己的手心。

他絕不會允許,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去折斷她的羽翼。

可上次的事委實讓他失望。

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還有了孩子,她卻還能對自己如此絕情。

為了發泄不滿,他動起了真格,對她名下的商行下手,想逼她就範。

結果落在她眼裏,卻隻輕飄飄傳來幾個字。

讓他別慪氣。

霍弛的心口一股名為自尊的火越燒越烈,他跟她玩真的,可她卻覺得他是在鬧脾氣。

“少主?”暗七大著膽子叫喚了一聲。

他不明白少主怎麽就突然笑了,還笑得這般人畜無害,甚至細品還能感覺到一絲甜蜜?

去他媽的甜蜜!這種東西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少主身上。

他不說話,暗七也隻得繼續動手,林霜見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可即便如此還是沒有選擇出賣裴月姝。

裴月姝救了她的命,給了她自由和尊嚴,眼下被霍弛捉住也隻能怪自己沒本事。

“放了她。”

林霜見癱在地上,方才那劍差一點就抹了她的脖子。

霍弛起身離開,跟著他的人也盡數撤出商行,沒有動裏麵一個人一件東西,就好像他們從未來過。

有人跑過來將林霜見扶起,“林掌鋪,您沒事吧?”

林霜見搖頭,恍若初醒,“......快些拿紙筆來,我要給東家寫信。”

如今的慈寧宮,算得上是真正的冷宮。

外麵被禁軍牢牢圍住,裏麵隻有季宜靈和芙蕖兩個人。

裴月姝來時,季宜靈正坐在廊下發呆,芙蕖取來一件披風,見她來急忙跪下行禮。

季宜靈背對著她,消瘦的身形連衣服都撐不起來,聞言她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

“托明慈太後的福,汝陽要變天了。”

季宜靈雙手緊握成拳,可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平靜得宛如一潭死水。

她當然希望季氏能贏,這樣她還能做她尊貴的太後,而不是落到裴月姝手裏受盡淩辱。

可她又為了伏桐,一而再再而三地泄露季氏的機密。

真是不知該怪誰了。

鳶尾搬來椅子扶裴月姝坐下,秋風蕭瑟,慈寧宮的地上鋪滿了落葉,顯得越發寂寥。

“太後可認識一個叫石暮致的人?”

“不認識。”

鳶尾打開一張畫卷,拿給季宜靈過目。

季宜靈瞥了一眼,還是那三個字。

裴月姝並不氣餒,二十年前的刺客突然出現,也許和季氏會有什麽關係,可那時季宜靈還小,她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其實她來這也是想和她說說話。

“易崢要死了。”

季宜靈猛地回頭看她,皮包骨的臉上那雙眼睛愈發大,顯得有幾分可怖。

“他不吃不喝有幾日了,我也沒有救他的理由。”

“讓我去見他!”季宜靈朝她撲過來,但被太監攔住,跌倒在地。

“......讓我去見他。”季宜靈紅著眼極為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

裴月姝勾唇一笑,“我已經沒有什麽想從你身上知道的,為何要幫你?”

季宜靈泄了氣,身體越發癱軟,但盯著她的目光卻是極為凶狠。

“太後想想還能為大晉的江山做些什麽吧,不然你等得了,易崢可等不了。”

季宜靈眨眼,大顆的眼淚掉了下來。

“你放他走,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之前我告訴你的那些,我爹或許都已經更改,但這件事,他並不知道我知道。”

裴月姝帶著笑離開了這裏。

鳶尾忍不住道,“這季太後當時拋棄易崢的時候可沒有半分留情,怎麽現在卻裝作一副深情的樣子?”

風有些大,裴月姝微微眯眼,“不過是發現,這世上那麽多人,唯一愛她的隻有易崢一人罷了,她還指望著易崢會救她出去,嗬......”

癡人說夢。

得了太後旨意,汪瓊親自去盯著易崢,生怕他真給自己弄死了。

又是灌水又是塞食物,易崢一心求死,場麵弄得很難看。

“嗬,你以為死就等於解脫嗎?”

“為了一個女人,連一同征戰的兄弟都能拋棄,易將軍,你的罪還沒贖完呢。”

易崢劇烈咳嗽,但好歹是喂進了東西。

汪瓊又細數了在宮裏這些年季宜靈做的那些好事,省得他以為他的大小姐一直在宮中委曲求全。

這些話,易崢已經聽過很多遍了。

“上次若不是太後開恩,你的那些弟兄都逃不過株連九族的下場,如今太後連你也放過了,你該感恩戴德。”

汪瓊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隻讓人接著塞吃食。

好在易崢配合了很多,半個月後,他的身體基本恢複。

季宜靈提出要親眼看他離開京城,裴月姝允了,帶著她來到城外。

賀鐸帶著禁軍警惕的注意周圍,季宜靈被兩個懂武的宮女扶著,她一有什麽動靜,那兩人就會把她抓得更牢。

幾次下來,季宜靈已經麵如死灰。

她知道她不可能逃得掉了。

易崢被汪瓊押出來,他手上和腳上都帶著鐐銬,前麵更是停著一輛囚車。

“裴月姝!你怎麽可以這樣對他!”季宜靈怒目而視。

“大膽,竟敢對太後不敬!”那兩人直接就摁著季宜靈跪下。

受辱是一回事,更讓季宜靈心痛的是,伏桐對此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易崢早就死了,現在眼前這個不過是犯了事要被押解前往域外的犯人。

“你有時間怨我,不如多和他說幾句話,這或許是你們的最後一麵了。”

季宜靈雙眼通紅,她狠狠剜了裴月姝一眼便看向易崢,“伏桐......”

易崢垂著頭,自從他被挪到宮中,就再也沒有張口說過一句話。

“伏桐!”

季宜靈厲聲嘶吼。

可還是一樣,易崢宛如一個隻剩下軀殼的死人。

裴月姝沒了耐心,“押他走。”

“不要!伏桐!你說話啊......你為什麽不跟我說話。”

“我命令你跟我說話!”

“伏桐!”

無論她如何發了瘋的哭喊,易崢沉默著上了囚車,沒過一會,那囚車隻剩下一個黑點。

季宜靈喊得精疲力盡,姣好的臉上滿是淚痕。

“他為什麽這麽對我......分明他是最愛我的人。”她喃喃自語。

裴月姝幹脆好人做到底,“都這麽久了,你就不問問明夏和瓊芳嬤嬤去了哪?”

明夏!當初她和伏桐的事明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親眼目睹了伏桐被人活活打死。

她狼狽的笑,“你好狠。”

她以為當年她拋棄伏桐的真相,伏桐還不知曉,原來裴月姝早就讓明夏完完全全告訴了他。

怪不得他如此。

哈哈哈哈......好幾個月了,她一直心存希冀,原來都是她的異想天開罷了。

“回宮。”

裴月姝一眼都不願多施舍給她,轉身進了轎攆。

季宜靈貪生怕死,她不敢不把那件事告訴她。

轉眼入冬了,隨著今年的第一場雪落下,燕地告捷的消息也傳回了京城。

周家父子斬殺燕地十幾位將領,招降七萬兵馬,生擒了燕王和世子。

如今燕王一脈已經被押送進京。

不過還沒完。

“母後,亞父怎麽還不回來呀,他分明在信中和兒臣說會趕在年節之前回來,還說要陪兒臣打雪仗。”

長極長高了許多,裴月姝已經抱不動他了。

剛散了早朝,她牽著他的手走在亢長的宮道上,掃雪的宮人立即朝兩側避讓。

長極強忍著想去踩雪的心思,見母後不說話繼續仰著小臉問,“母後,亞父什麽時候回來呀?”

裴月姝嘴角揚著笑意,若不是長極和她說,她根本無法想象霍弛那樣的人會陪著孩子打雪仗。

“快了。”

根據季宜靈交代的,霍弛在汝陽季府的一間密室裏找出了季家謀逆的鐵證,為他這番先斬後奏率兵攻打汝陽添上了最後一筆。

雖然有些本末倒置,但誰讓季氏真的做出那些事情了呢。

今日的早朝那叫個熱鬧非凡。

眾臣本以為霍弛此番起兵是他的私心,想一舉將汝陽季氏吞並幹淨,即便他交出了季氏謀逆的罪證,就光是圈養私兵這一條他也難逃眾口鑠金。

誰料霍弛轉手就把從季氏抄出來的家產一股腦送進了國庫,看他遞給太後公文中謙遜關懷的嘴臉,要不是季氏還有些殘存的勢力沒有清剿幹淨,他怕是連兵符都要上交。

好一出大戲,原來這兩人根本就沒有鬧翻。

既然早有太後的首肯,他這起兵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

可往後就說不準了,三大豪族如今隻剩一家,還出了個這般妖孽的家主,皇家不防著點可能嗎?

“賀蘭叔叔,天氣冷你怎麽出來了?”

到了上書房,即便裏麵溫暖如春,賀蘭辭身上也披著一件錦白色的大氅,他的傷是養好了,可體質卻大不如從前。

長極走上前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上的溫度才鬆開。

賀蘭辭這才有功夫行禮,“微臣拜見太後,陛下。”

“大人該多顧著自己的身體。”裴月姝微微皺眉。

“無妨的,出來走動走動身上也更暖和些。”

裴月姝拗不過他也隨他去了,長極留下念書,她回了景陽宮。

“賀蘭叔叔,亞父要回來了。”長極笑眯眯道。

賀蘭辭正握著他的小手帶他練字,聞言表情一僵。

“那真是個好消息,霍大人這一走就是半年,陛下進步飛速,等他回來必定能給他一個驚喜。”

想起在書房裏極為嚴厲的亞父,長極那股子高興突然就淡了一些。

“正好微臣的病也養好了,是時候該搬出宮去,冬日嚴寒,微臣的身子恐怕撐不住經常進宮,有霍大人回來,微臣也放心了。”

“賀蘭叔叔要回去?”長極不小心寫錯了筆畫,他仰頭看他。

“微臣的家在宮外,自然要回去。”

可這樣他就不能經常見到賀蘭叔叔了,要是賀蘭叔叔繼續留在宮中教他讀書,亞父陪著他玩和教他騎射就好了。

長極轉了幾圈眼珠子。

因為打了勝仗,今年的年節過得格外熱鬧。

宮宴散去,周時章說要帶長極到宮牆上放煙花。

自從從燕地回來,周時章又恢複成了原先的性子,豪爽健談。

他是此次平複燕地的大功臣,不少臣子都給他灌酒,但都被他三言兩語退卻掉了,原來是為了要帶陛下去玩。

“去吧。”裴月姝欣然同意,看著周時章的目光極為坦**。

在燕地目睹了民生疾苦,以及戰場上的刀光劍影,就知,這世上還有很多比情愛更重要的事情。

周時章能想開她很是欣慰,人總是要為自己而活的。

她起身回宮,等甘露殿傳回消息,說陛下已經回去安寢,她方也洗漱準備睡下。

卻不知此時有人強行讓守城的將領打開了城門,一路疾馳直奔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