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前往徐州
霍弛自然不會拒絕她。
至於殷常還有什麽別的用途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還想趁此機會多與她親近親近,可暗一急匆匆進來,看著裴月姝欲言又止。
裴月姝剛好脫身,等回攬月閣時,霍弛已經離開了莊子。
“夫人,少主說了,這幾日恐怕都不能回來陪您了,莊子裏養了一個戲班子和幾個歌舞姬,夫人若是悶了,可以去看看。”
前幾日她風寒複發,霍弛聽聞消息回來後,將青禾和青柳換掉了。
之後霍弛為了養好她的身體,讓她能懷孕,讓大夫開了數不清的稀奇古怪補身方子。
裴月姝不肯喝藥,不知打翻了多少次藥盞。
霍弛拿她沒辦法,隻能把氣撒在了伺候的丫鬟身上,她身邊不知換了多少次人。
她連名字都懶得記了。
夏音服侍裴月姝去沐浴,浴池水霧嫋嫋,她小心翼翼的清洗她那烏黑的長發。
“太後,周將軍還在莊子裏,隻是不知道被藏在了何處。”
她見另一個丫鬟沒進來,在裴月姝耳邊壓低聲音道。
裴月姝閉著眼睛,“你不要打草驚蛇,我自會去找。”
反正霍弛心知肚明她一定會想逃,她若是不去找周時章,霍弛反而會不放心。
至於夏音,不是隻有霍弛會在她和長極身邊安插人。
從在承德山莊他看自己的那個眼神開始,裴月姝就想到了會有今日。
這個莊子曾經是歸崔氏所有,崔氏滿門俱亡後不知轉手的多少人最後被霍弛買下。
裴月姝也沒想到他會把自己藏到了這裏。
不過按正常人的思維,的確也不會往這麽明顯的地方想。
接下來幾日裴月姝都沒閑著,挨個找地方。
莊子裏的人都知道她想做什麽,但都不敢阻止。
房子裏都沒有,裴月姝也確定並無有密室,那就隻能是地下了。
這日裴月姝在亭台聽曲。
夏音又奉命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過來,裴月姝隻是看了一眼,就把東西倒進了池子裏。
“太後真是浪費,這裏麵放了不知道多少天材地寶,就這樣被你倒了。”
撻拉公主突然從亭子的一角跳了下來,周圍的人紛紛圍到裴月姝身邊,看著撻拉公主的眼神很是不善。
撻拉公主冷哼一聲,覺得這霍太尉真是可憐。
都把人看成這樣了,人家還一心隻想逃。
不過他們中原有句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若換做是她被人關起來,也絕對不會原諒那人。
而眼下她的確也被關在了這裏,比太後還慘一些,若不是她機靈,她現在還被鎖在房間裏。
“周時章呢,太尉大人不會已經弄死他了吧。”
她對那個正義凜然的武夫還是很有好感的,若就這樣死了,那真是太過可惜。
夏音眉頭一豎,“公主慎言!讓人,把她……”
“你們主子都同意放我出來,哪還有你說話的份。”撻拉公主翹起一條腿坐在長椅上氣勢十足。
她又不傻,那些人天天在她的飲食中摻軟筋散,今日卻沒有,她方才能逃出來,這樣的紕漏,無非就是霍太尉默許的。
至於為什麽,她看到太後還在這裏就什麽都明白了。
霍弛那樣的人居然看上了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
他是讓自己去開導開導她,還是看著她不要亂跑?
裴月姝隻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繼續聽曲。
夏音也懶得再搭理她。
撻拉公主覺得無趣,那咿咿呀呀的聲音她隻覺煩。
但此時也隻能坐在裴月姝身邊。
聽完曲裴月姝起身離開,撻拉公主緊步跟上。
“太後就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何會為霍太尉做事?”
見她不搭話,撻拉公主認為她肯定是在撐著。
她得意道,“你還不知道吧,如今邊域十六部族都聽我阿爹的話,而我阿爹隻聽霍大人的話。”
“公主是在為自己做了別人的狗而洋洋自得嗎?”
撻拉公主臉色一僵,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她隻不過是想讓太後看清局勢,與其和大權在握的霍弛作對,為何不幹脆順從了他。
“太後真有骨氣,就是不知道小皇帝能不能撐得住了。”
裴月姝神色一凜,“把她關回去!”
暗處立馬出現了幾個暗衛,片刻功夫就將撻拉公主摁住。
撻拉公主不停地衝她眨眼,她是看不明白自己的暗示嗎?
她這是故意演戲呢,現在能幫裴月姝的人就隻剩下她了。
“我知錯了!請太後饒恕。”
撻拉公主才不要回那四四方方的屋子裏去,也不管什麽臉麵不臉麵。
裴月姝沒搭理她,撻拉公主氣得破口大罵,被幾個暗衛押走。
又過了一日,撻拉公主不知使了什麽法子居然又出來了,她迫不及待去找裴月姝算賬。
見裴月姝身邊沒跟著人,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我有心幫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
撻拉公主深知霍弛不是什麽好人,她和老頭加起來再翻個倍都不可能對付得了他。
與其一直受人桎梏和利用,不如再尋一條出路。
反正她現在是人質,霍弛不會殺她。
可裴月姝隻顧著澆花壓根不想搭理她。
撻拉公主真是不明白她這樣的蠢貨居然也能扶持幼子登基,看樣子單純是運氣好吧。
她扭頭離開,卻和霍弛迎麵撞見。
“太尉大人……”
之前她差點被霍弛掐死,從此心頭就蒙上了一道陰影。
霍弛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再看向裴月姝時,猶如冰川瞬間融化。
裴月姝這幾天都沒有喝藥,霍弛也顧不上手頭的事,立馬回了莊子。
他從身後抱住她,“洛陽送來了幾盆姚黃,一會就搬過來。”
“我不喜歡牡丹。”
越是美麗絢爛的花,越容易被人折走。
“我記下了,下次讓人尋些蘭花過來。”霍弛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他對她了解的還是不夠。
撻拉公主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做小伏低的人居然是霍弛。
她一直以為霍弛會留下太後,除了她貌美之外,一定就是為了這大晉的江山。
沒想到他竟也是個癡情種。
現在看來,討好太後的確是個明確之舉。
撻拉公主不敢再待,離開了此處。
今日難得沒有人端藥過來,裴月姝用完晚膳去沐浴,卻發現浴池變成了藥池。
她將一旁掛衣的架子推翻,霍弛還以為她摔著了,大步走了進來。
“別賭氣,這對你的身體好,不單單是為了孩子,我更希望你無病無痛,長命百歲。”他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是嗎?你以前可沒有在意過。”
霍弛不語,脫完衣服,抱著她一起進了藥池子裏。
裏麵放的都是補身子的好東西,就這麽一池,花銷恐怕也超過百金。
沒泡多久,裴月姝就覺心口發燙,頭腦清醒。
她都如此,更何況血氣方剛的霍弛。
上次之後他就沒再碰過她,如今有些後悔和她共浴。
他隻能說些旁的轉移注意力。
“知道你在莊子裏呆膩了,我帶你去徐州住些日子可好?
“何必問我,你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嗎?”
還安排撻拉公主來試探她。
看樣子,霍弛還是起了疑,覺得她這些日子不隻有表現上做的那些。
她若是病急亂投醫,豈不是合了他的心意。
“周時章呢?”
“自有他的去處。”
霍弛已經得知他們單獨相處那五日,周時章並沒有對她做什麽,所以對他也沒有那麽強烈的恨意。
她既看重這個表弟,他自然會留著他的命。
“霍大人去徐州做什麽?現在你應該忙著接手國事才對。”
霍弛眼睛泛起了紅,那股衝動讓他有些無法集中注意力。
他親著她的耳朵,“那是累人的事,交給賀蘭辭就夠了,我隻想和你待在一起……”
“去了徐州,就沒有人會打擾我們了。”
裴月姝冷笑,“那長極呢?你可有一絲一毫考慮過他的感受。”
霍弛冷靜了幾分,“他是皇帝,可以殺伐決斷,可以冷血無情,唯獨不能太過依賴他人,養成軟弱的性子。”
“總是要經曆磨難的,你不能一直護著他。”
“我們才是要相伴一生的人。”
他這話說得矛盾,既如此,他何必又執著於要她再生個孩子。
連續幾日的藥浴,裴月姝的身上都透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原本清雅的體香都沒了。
霍弛很不喜歡那股味道,加上出發在即,那苦澀的藥汁又重新出現在裴月姝麵前。
這一次她還是打翻了,霍弛將那兩個無用的丫鬟換掉,從暗衛中調了一人前來。
“夫人可稱呼奴婢為十二。”
十二扶著裴月姝上馬車,她手上有厚繭,可見武功高強。
“霍弛連個名字都不給你們取?”
十二低頭不語。
“你可認識金露金桔?”
十二點頭,“金露從前也叫十四,金桔奴婢就不認得了。”
裴月姝沒話說了,坐在裏麵閉目養神。
不多時,霍弛打點好一切也上了馬車,十二有眼力見的退出。
霍弛前往徐州不是心血**,而是去平叛,隻不過他是在暗,殷常在明。
帶上裴月姝,一是擔心她跑了,二也是為了將她的失蹤徹底推到亂黨上身上。
若是有人發現她“死”在了徐州,那她下半輩子不就可以任意被霍弛擺布。
他想讓她是什麽身份,她就會是什麽身份。
霍弛將送來的藥汁以口相渡,硬是喂裴月姝喝下。
他也喝了一些,如此大補之物,身體越發燥熱難耐。
光是喝藥不做,又怎麽會懷上孩子。
這馬車隔音得很,他這一吻就險些出了事。
裴月姝的衣服被他扯的有些淩亂,脖子上的紅痕分外明顯。
他將她壓車壁上,雙手撐在兩側,她若是偏開視線不看他,他就輕咬她的臉和下巴。
直到她被糊了一臉的口水,方才對他怒目而視。
霍弛眼中含笑,可他高估了自己,她隻是看著他,他的身體卻是無法再冷靜。
“月,我想要……”他聲音沙啞性感得不像話。
裴月姝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麽髒東西。
外麵都是人,他可真是無恥極了。
霍弛隻是嘴上說說,他抱著裴月姝平複了一會,等藥效過去,就在馬車裏處理起了事務。
裴月姝就在他懷裏,自然什麽都看見了。
“這司傾羽聽說有倉頡之相,生了四目,自稱是倉帝轉世,還引得一眾百姓追隨,可笑至極。”
霍弛麵露諷意,看向裴月姝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他俯身親吻她光潔的額頭,拿出一封密信看了起來。
他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有人歡喜有人愁,也有人猜測他和賀蘭辭勢如水火,怕是要轉而扶持叛黨。
與大晉皇室正正當當地比上一場。
那時就不是把持朝政,而是改朝換代。
因為有裴月姝在,一行人走了一個月方才抵達徐州。
霍弛是秘密出行,並沒有人知曉他們的行蹤。
馬車駛入一戶別院,裴月姝坐了這麽久的馬車渾身酸軟的不像話。
霍弛帶她去歇息,她睡下後,他就離開了,騎著馬不知去了何處。
翌日,十二和一眾侍女伺候裴月姝起身,霍弛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進來。
“你去哪了?”裴月姝聞到了。
霍弛嘴角翹起了一抹弧度,“去看了看那個司家人究竟有沒有長四隻眼睛。”
裴月姝覺得新奇,“如何?”
霍弛倒是賣起了關子,“到時你看到就明白了。”
徐州氣候宜人,裴月姝住了兩日,發現別院的人竟然不攔著她出行。
“夫人,主子走時有交代,您想去哪就去哪,徐州的夜市十分熱鬧,您可要去逛逛?”
自然要去的。
加上十二,裴月姝身後足足跟了七八個人,更別提隱於暗中的。
擔心少主的心頭肉被旁的男人看了去,十二捧著一條麵紗奉上。
裴月姝係好,時隔兩個月,她得了自由但又不完全。
民間最具煙火氣,若是長極在這一定會很開心。
“夫人,買畫嗎?大家名作。”
一白衣男子支起的畫攤吸引了裴月姝的注意力。
大晚上賣畫,還說是名作?
簡直是無稽之談,可裴月姝卻是走過去打開了一卷。
“培元堂的畫,隻是這詩不是他提的,他遣詞用句從來不引經據典,恃才自傲慣了,這首隱喻太過,頗有幾分賣弄之嫌。”
白衣男子臉色微變,默默將畫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