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奪臣妻?我懷權臣之子奪他江山!

第162章 長靜

裴月姻和侍女險些坐不穩,她掀開簾子,“霍公子!你要做什麽?”

霍煬麵無表情,直到將她帶到一處無人的湖邊。

他突然勒馬,裴月姻險些摔倒。

“霍公子......”

“下來,我不對你做什麽,隻是想問你幾句話。”他跳下車軾。

裴月姻不知他為何要這樣,繼續扶著車簾沒有動作,“就這樣說吧。”

“上次我入獄是否是你故意算計?”

當初在崇德樓,他路見不平,打了惠安大長公主的孫兒。

大長公主本想進宮去給孫兒討說法,但張賢被人莫名其妙打斷了腿從此不了了之。

後來張賢的父親被人彈劾縱子行凶,還列出不少張賢過失殺人的鐵證,張載被革職,張賢入獄。

張載是張府唯一一個在朝為官的人,如今張家一大家子全靠大長公主過活,眼看等大長公主死了,他們這一脈就會快速落寞,大長公主哪裏忍得了這氣。

她見霍弛不在京,就想給霍煬一個教訓。

可這其中也一定有賀蘭辭的慫恿和支持。

霍煬和裴月姻見了好幾次,雖不算一見鍾情,但也慢慢生出了些情誼。

此事還被那時與他定親的王家小姐察覺到。

他隻是元宵燈會時和裴月姻偶然遇見,卻被王小姐說他們有私情,若不是霍煬眼疾手快,那王小姐的巴掌定要打在裴月姻臉上。

她說的話太難聽,裴月姻為了裴府的名聲忍氣吞聲,可他不會,他直接去王家退了婚,讓王家名聲掃地。

那王家小姐不知裴月姻的身份,也隻能吃個啞巴虧。

後來兄長還跟他說,裴國公府似乎要與謝家聯姻,如今裴國公府就裴月姻一個待嫁女,除了她還能有誰。

他心中煩躁卻又不知為了什麽。

直到那日,他親眼看見裴月姻被一群人蒙麵人帶走,他明知事情有詐還是緊跟了上去。

張賢和張載父子落得如今的下場,說到底還是因為張賢在崇德樓妄想調戲裴月姻。

大長公主見太後失蹤,就派人將她擄走,想要毀了她的清白為孫兒報仇。

霍煬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可卻是著了他們的道,他聞見了一股香味而後就暈死過去。

再醒來時,他手裏拿著染血的劍,滿地都是屍體,其中有一個還是大長公主的小兒子。

廷尉署來了人,大長公主府也來了人,人贓並獲,霍煬根本無處訴說,而被擄的裴月姻也不見了蹤跡。

廷尉署的人為了救他們大人,還專門去裴府問了,結果裴月姻就在府上,根本就不知發生了什麽。

霍煬也因此下了大獄。

“那日我明明見你被人擄走,你卻是說你那日並未出門?”霍煬抓住了她的手腕。

裴月姻眉頭緊皺,臉上的疑惑和驚訝卻是做不了假。

“我沒有,我那日的確沒有出門,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霍煬自嘲一笑,慢慢鬆開了她的手。

他手上沒個輕重,裴月姻感覺骨頭都要被他摁碎,卻也咬著牙沒叫出來,她抖了抖衣袖,將那紅腫遮擋。

“我不知公子是為了救我才失手殺人,如今公子被放出來,我也就安心了......”她垂下頭有些不知所措。

是嗎,不知道這一些,為何還要偷偷托人送東西來牢獄中,為何又要偷偷遞信給他三嬸,告訴她他不會有事。

他當然不會有事,他們抓自己隻是為了用來威脅他兄長,讓他情願留守在那煙瘴之地。

他那時不明白,現在卻是都明白了。

“看來是我認錯了人,還白白惹了一頓牢獄,冒犯姑娘了,真是不好意思。”

裴月姻抬眼看他,霍煬又恢複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樣子,隻是看她的眼神再無從前那樣的專注。

“姑娘是要進宮去嗎?”

裴月姻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是我孟浪了,這就送姑娘過去。”他又上馬,趕著馬車悠悠往回走。

“你要走了嗎?”

許久,裴月姻主動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

霍煬隻是嗯了一聲,霍弛在定州抗敵,霍思邈辭官回臨西,眾人皆知,他自然也不會留在京城。

“我害你失了姻緣,又害你下了大獄,實在是......”

裴月姻說不上來,明明都和她無關,但其實都與她有關。

“嗬,都過去了,想來我與姑娘也沒有再見的機會。”

裴月姻看著他的背影隻是默默點頭。

他將她送到皇宮外麵。

“聽說姑娘已經和謝家定下婚約,霍煬在此祝願姑娘幸福美滿。”

裴月姻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便轉身離開了。

他的背影決絕又蕭瑟,她想叫住他卻連半點理由都沒有。

她沒由來感覺心裏一陣刺痛。

“姑娘,十公子是不是喜歡您?”丫鬟問道。

“別胡說,他那樣的身份,怎麽可能看得上我。”

已經看不到霍煬的身影了,裴月姻收回視線。

她是繼室生的女兒,雖也是嫡女,但在世人眼中還是低人一等。

母親眼中也隻有弟弟,對她並沒有付出太多心血,以至於幼時讓她養成了唯唯諾諾不善言辭的性子。

太後沒有和裴府破冰之前,京中貴女都不願搭理她。

裴月姻雖表麵不說,但心裏還是自卑的。

“那他也未免太霸道了,那件事本也與您沒有關係,他光是一張嘴說是為了救您,可您那日就是沒有出門啊,也難為您心善,見霍家沒有救人的意思,還四處求人想要救他出來......”

“別說了,我也沒幫上什麽忙。”

裴月姻下了馬車,遞上腰牌後,侍衛讓她進去。

長姐出事,她的婚事一拖再拖,劉氏本就不希望她嫁到謝家,一心盼著她嫁回劉家,為此還做了不少糊塗事。

若不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裴霖怕是都要休妻了。

“昨日謝淑太妃又問起了你,謝家雖有私心,但態度還可以,尤其是六公子,哪怕我出事那些日子,他也堅持讓父母去裴府提親,雪中送炭之心難得,但要不要嫁還是看你。”

謝淑太妃也私底下安排過幾次讓裴月姻與謝循見麵,的確是個溫和有禮的好兒郎。

裴月姻心裏也曾有過憧憬,也曾想過霍煬是否真的愛慕她。

可如今他走了,或許這一生都不會再回京。

而且她也始終記得,裴家和霍家是對立麵。

“單憑長姐決定。”

她盈盈一拜,恰到好處地低下頭隻會讓人以為她是在害羞。

至此,這樁婚事算是定下,太後親自賜婚,婚期定在了來年開春,那是個好日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長極也明白了娘親肚子裏揣著一個小人,是他的弟弟或是妹妹。

每日散了學,長極都會來景陽宮待上許久。

有時會和弟弟妹妹說會話,有時還會念書給他們聽。

這日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母後,亞父不回京了嗎?”

看著長極飽含想念的眼神,裴月姝突然不知如何作答。

“會的,隻是要等上幾年。”

長極失落地點頭,“等長極長大了,要學高祖禦駕親征,將南蠻收複,到那時亞父就可以回來了。”

裴月姝隻是摸了摸他的腦袋。

太後自回宮以後就沒有露過麵,哪怕除夕宮宴再到初一祭祖,都是皇帝和四王爺主持。

日子久了,宮中也傳出些流言蜚語,有些說太後得了急病見不得光,也有的說她毀了容貌,隻有少數人猜到真相,卻是說得有多難聽要多難聽。

裴月姝完全不理會,等快要生產之際,幹脆說自己生了病需要靜養,想挪去承德山莊養病。

自是沒有人有異議,等雪化開一些,太後的儀仗便離開了皇宮。

大半的國事交由賀蘭辭和裴霖。

有裴霖在,裴月姝也放心些。

二月十五,裴月姝發動,小丫頭並沒有折騰她多久就乖乖從娘胎裏出來,和她兄長的生辰隻差了三日。

這日不少人都來了承德山莊,賀蘭辭一早得了消息,假借長極的名義,也跟著他來了。

得知裴月姝平安生產,他高興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孩子的生父。

楊邵君詫異地看了他好幾眼。

小丫頭先是洗幹淨被裴月姝看了幾眼,再送出來,被楊邵君抱著給裴霖和周長風看。

“像!像極了卿卿小時候!”裴霖紅了眼眶,見此場景又想起了亡妻,在一旁哭得泣不成聲。

還是周長風安慰了他好一會,他才稍稍緩和。

“是妹妹。”長極被賀蘭辭抱著探頭看妹妹,想去碰妹妹的小臉但又擔心會弄疼了她,畢竟妹妹真的好小啊。

“長靜,我是哥哥長極。”

許是在娘胎中聽多了長極的聲音,長靜竟是動了動小嘴吐出一個小泡泡。

賀蘭辭適當地俯下身,讓長極在妹妹臉上親了一口,可把長極高興壞了。

若不是妹妹要去吃奶,他還想抱一抱她。

周時章剛從軍營回來,慢了一步並沒有看見長靜,他見賀蘭辭也在這裏,眼中浮現出幾絲防備。

賀蘭辭如今手中的權利大到嚇人,加上太後不在的這些日子,誰知道他有沒有安插自己的人手。

若他心懷不軌,保不齊會成為下一個霍弛。

“天色已晚,賀蘭大人還不歸家嗎?”

賀蘭辭將長極放下,長極喊了聲舅舅,周時章笑著捏了捏他的臉。

“這就走了。”賀蘭辭臉上依舊洋溢著喜色。

他還沒和長極告辭,長極便道,“雨天路滑,賀蘭叔叔在山莊裏住一晚再走吧。”

賀蘭辭點頭,無奈地看了一眼周時章。

周時章當做沒看見,帶著長極去看吃完奶已經睡下的小長靜。

賀蘭辭沒有跟上,隻是繼續在秋水小築候著。

裴家人和周家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疼愛裴月姝和這孩子,即便這個孩子來路不明,也沒有人去說什麽。

這表明他們也會願意接納自己。

有兩個孩子了又如何,霍弛是徹底回不來了,即便回來了他的心也死了,他遲早會代替他。

裴月姝睡了兩日才有了些精神,得知賀蘭辭一直在外守著,還以為是朝廷出了什麽事。

鳶尾將長靜抱進來,短短幾日的功夫,長靜褪去了黑和皺皺巴巴,變得白嫩了些。

光看五官就知以後定是個美人胚子。

“嘴巴長得像她爹。”裴月姝抱著孩子突然道。

鳶尾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說長靜出生那日國公爺見了還哭了好一會。

裴月姝輕輕搖頭,“他怕是想起娘了。”

斯人雖已去,卻永遠活在惦記他們的人心裏。

她抱了長靜一會就讓銀翹帶她去吃奶,而後讓人請賀蘭辭進來。

海棠取了披風蓋在裴月姝身上。

“大人這是怎的了?”

看著略顯滄桑的賀蘭辭,裴月姝嚇了一跳。

賀蘭辭難為情地笑了笑,見裴月姝雖憔悴但氣色還不錯,他鬆了一口氣,“太後一直沒醒,微臣心中擔憂。”

隻是這樣?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麽棘手的事情。

“長極可是回宮了?”

賀蘭辭點頭,以一種十分複雜的目光看著她。

“陛下要上朝要讀書,不能在宮外久住。”

若是裴月姝要為了長靜一直留在這承德山莊,那對於長極而言也太不公平。

賀蘭辭雖然也喜歡長靜,但遠不及和他相處了好幾年的長極。

裴月姝神色黯然,她何嚐沒想過這個問題,若史書隻是說她失德便罷了,偏偏還會影響到長極,讓他背負汙點。

“這些日子就麻煩賀蘭大人為我多多照看陛下。”

如今她要坐月子,暫時回不了宮,至於往後,總是會有辦法的。

賀蘭辭點頭,“臣會的,臣沒有孩子,早就將陛下當做了親子,為他做什麽,臣都願意。”

他這番話極為大逆不道,更別說他那毫不掩飾的目光,可偏偏他將那個度拿捏得很好,並沒有讓裴月姝感到冒犯。

她自然明白賀蘭辭的情意,隻是她已經沒有了那種心思。

“天色不早了,賀蘭大人早些下山吧,夜裏路不好走。”

賀蘭辭並無不滿,起身告退,隻是走前叮囑她要將養自己的身體。

一個月後,消息傳到了定州,與此同時,霍煬也來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