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說道理談談錢
第二章 說說道理談談錢
從他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看中了她手上的這株紫英仙株。
他也可以輕鬆的隻要紫英仙株,不管她的生死。
但他還是將她救了上來,也所謂盜亦有道搶亦有理了。
自己再這樣咄咄逼人的確不講道理了。
君小姐沉默一刻。
“如果你不是為了治病需要,是為了錢的話,我可以買下你的這隻藥草。”她說道,看著他,“多少錢都可以。”
男子喝喝笑了。
“小姑娘。”他伸手在她鼻尖前點了點,“這世上不是什麽事都能用錢來衡量的。”
他說著站起身來,將斧子別回腰裏,將草繩緊了緊,抬手蹭了下鼻頭轉身大步而去。
君小姐看著他三步兩步的消失在山林間,這才稍微鬆口氣,伸手撫了撫左手腕上的銀鐲子。
隨著她輕輕的一撫,絞花銀鐲上陡然綻開一圈尖細的銀刺,在日光下閃著瑩綠的光芒。
雖然其內的毒液能見血封喉,但如果對方斧頭劈過來的話,也不能保證她能毫發無傷。
畢竟這個砍柴人是個很厲害很危險的人。
這是個意外還是跟方家的仇人有關?
君小姐心裏想著,山下的方承宇怎麽樣?她忙要起身,腳上劇痛傳來,讓她再次跌坐。
君小姐將銀鐲上的芒刺收起,掀起裙腳,看著腳腕,血跡滲透了褲腳和鞋襪。
她伸手按了按,還好,沒有傷到骨頭,隻是筋肉。
車上備有跌打損傷的藥,回去敷上兩三日就沒事了。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下山有些麻煩。
君小姐抬起頭環視四周,去折樹枝當拐杖吧,天黑之前總能挪下去。
就在她要爬動的時候,又有腳步聲傳來,君小姐抬起頭,看著那個砍柴人又回來了。
君小姐坐正了身子握住了手。
砍柴人在她幾步外停下。居高臨下的抱臂看她。
“喂,草藥我不會賣給你。”他說道,“不過,把你送下山。你給多錢?”
………………..
君小姐伸手扯開掛住頭發的樹枝,才體會到這個人有多高。
被他背在身上,感覺像是騎在馬上。
而且他走的很快,似乎根本就不看那些嶙峋的山石擋住路的樹木,但就在要撞上的時候輕鬆的避開了。
這讓君小姐有些緊張。手不由抓緊了他的肩頭。
“喂喂。”他立刻喊道,“我背你歸背你啊,你別對我動手動腳。”
這個人是真的在意呢,還是裝瘋賣傻?
君小姐鬆開手,改手掌扶為手腕抵,將他們的接觸降低到最小。
這讓他很滿意。
“小姑娘,你說你有錢是真的假的?”他又說道,“我醜話說前頭,你別打那種把我誑著送你下去,然後眼淚汪汪說沒錢。謝謝我這個好人的念頭。”
他說著大步越過一個斜坡,伴著滾落的土石滑出去。
君小姐被突然的下落不得不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人也貼在他背後。
不知道是被抱住了脖子還是身後女孩子的身子太過於貼近他,他再次叫了聲。
“你勒死我了。”他喊道。
君小姐及時的鬆開手,重新在他背上端正身子。
“你小心點。”他哼哼兩聲,很不滿意的說道。
君小姐看著自己左手上的手鐲。
“你也小心點。”她說道。
這是自從同意被他背起,指明了山下哪個方向後,君小姐開口說的第二句話。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古怪,旋即又喝喝笑了兩聲。
“小姑娘。這樣的話不用說的。”他說道,“說好聽話,誇我是個好人,表達對我的關心。這都沒有用,等到了山下,你不付錢。”
他喝喝笑了兩聲。
收回在身後挽著她腿的手,在身前拍了拍。
原本別在腰後的兔子和斧頭都掛在了前邊。
因為他突然收走了一隻手,君小姐的身子一歪滑下,她隻得再次攬住了他的肩頭。
“喂你小心點。”他也再次喊道。“不要想著耍花樣。”
君小姐心裏歎口氣,沒有說話,再次端正身子。
“你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思還挺多。”
“隻可惜這心思都沒用在正經地方。”
“這種嬌滴滴的裝柔弱的把戲也得分人。”
“這世上能用錢衡量的事,就不是什麽不能解決的事。”
他語速很快,步伐很快,也似乎對著山裏很熟,極其靈活的奔走著。
君小姐忽的抬起手。
“等一下。”她第三次開口說話。
他停下腳,有些不耐煩。
“你想幹什麽?是要方便嗎?忍著,馬上就能下山了。”他說道。
君小姐伸手扯住一旁的一叢矮樹,折下一根樹枝,除去了枝葉。
“你咬著這個。”她說道,將樹枝遞到他嘴邊。
他愣了下,帶著幾分戒備。
“幹什麽?”他說道。
“這個是一種藥材,我聽你的嗓音有些啞,最近是不是夜裏還會幹嘔,嗓子裏堵了一般。”君小姐說道。
他挑了挑眉,沒錯,她說得對。
她說她是個采藥人,那麽懂醫理也是很正常的。
而這個樹也沒什麽稀奇,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藥材,但至少他知道是沒有毒的。
他張口咬住這樹枝。
“不過,我可沒讓你替我看病,這並不能抵我送你的錢。”他說道。
因為嘴裏咬著一根樹枝說話變得含糊不清。
君小姐嗯了聲。
他便放了心,加快腳步在山林中穿行,因為嘴裏咬了樹枝,開口說話不便,二人之間安靜下來,隻有腳步聲以及山林裏的鳥獸聲。
這人不論是偶遇的路人還是早有預謀的熟人,或者是陰狠狡詐或者裝瘋賣傻,君小姐暫且不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這人,話嘮。
她輕輕的吐口氣,隻覺得安靜真讓人身心舒服。
因為身心放鬆,不免又貼近了這人身上幾分,引得他發出含糊的抱怨。
君小姐抵住他的肩背,在他背上端正的像座山。
……………..
爐火已經熄滅了,餘下的幾個未拆開的飯菜被嚴整的擺在氈墊上。
方承宇的視線一直看著君小姐離去的方向。
怎麽這麽久了?
是不是很難找到?
找不到倒不是什麽大事,她會不會出了意外?
她到底是個弱女子,這荒山野嶺的。
方承宇看了眼在一旁蹲著的雷中蓮。
以前也有這種情況,他說過讓雷中蓮去山上找她,但雷中蓮卻斷然拒絕。
“少奶奶說,讓我看著少爺。”他說道,“我不能去看別人。”
這是個很執拗的人,方承宇知道這種人的性格,沒有嚐試做那種威脅吵鬧嗬斥之類撒潑的行徑。
雷中蓮忽的站起來。
“少奶奶來了。”他說道,聲音有歡喜又有些奇怪,“不過那個男人是誰?”
方承宇也在第一聲的時候就看過去。
視線裏一個男人從山上奔來,他的身形高大,這讓他背著的女孩子顯得越發的嬌小。
她出事了。
方承宇立刻想到,沒有想那男人是誰,看都沒看那男人一眼。
他抓住身旁的拐杖,但沒有站起來。
一個瘸子還是坐著才不給人添麻煩,也才最穩妥。
雷中蓮上前幾步,但並沒有離開方承宇。
而奔來的男人在幾步外也停下腳,說了句什麽話。
他的聲音很大,但是語句含糊就好像嘴裏含著東西而聽不清,雷中蓮和方承宇都下意識的看向他的臉。
真的是含著東西。
這是個年輕英俊的男人,但這個俊美男人嘴裏卻叼著一根樹枝。
有些男子會叼著草或者一枝花,顯得風流倜儻不羈。
但嘴裏含著一大根樹枝,真的就算不上風流了。
真是個奇特的人,這是這裏山民的風俗嗎?
這風俗有些熟悉。
看車趕車跟牛馬驢打交道多的雷中蓮心裏說道。
像是牲口幹活時戴著的嚼子。
感謝彼岸花開蔠是傷、何其有菇打賞和氏璧。
感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