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齡

第197章 相見歡

第一百九十七章 相見歡

真是亂世啊,匪賊流寇竟然不絕。

周知府打個機靈。

“什麽匪賊?哪裏報來的?”他忙問道。

彭大將神情有些古怪。

“什麽匪賊不知道。”他說道,“是一個僥幸滾落山崖未死的匪賊說的,說好凶惡的匪賊劫殺他們。”

匪賊說被匪賊劫殺。

周知府怔了怔。

也不是沒有,黑吃黑也多得是。

“是什麽樣的匪賊?”他有些緊張的看向城門外,君小姐一行人的身影早已經看不到了。

彭大將搖搖頭。

“那匪賊傷的太重,隻說了這個就死了。”他說道,摸摸頭,“不過君小姐應該不會這麽倒黴就遇上吧。”

說罷見周知府瞪他,便又聳聳肩。

“也許根本就沒有這種匪賊呢,是那臨死的家夥被嚇糊塗了囈語。”他忙又說道。

城門上周知府和彭大將目送君小姐遠去,而在城門外的路邊幾個錦衣衛也在目送君小姐。

“好久沒見金大人了。”一個錦衣衛說道,微微皺眉,“莫非已經回去了?”

“要不要問問這位君小姐?”另一個說道。

為首的搖頭。

“金大人隻讓我們幫了一次忙,其餘的並沒有吩咐,且不許我們過問這君小姐的事。”他說道。

他說這話調轉了馬頭。

“還是先遵從陸大人的命令,查找成國公世子蹤跡要緊。”

日正中的大路上空無一人,不遠處點綴的村落也毫無人煙,在隆冬時節看上去格外的蕭索。

路旁的溝壑裏慢慢的探出一人,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還沒看兩下就被人一巴掌拍在腦袋上。

“瞧你那慫樣!”

一個破鑼嗓子喝道。

“有什麽可怕的?我們是做賊的,不是做鬼的。”

做賊的其實也見不得光嘛。

被打的人縮頭腹議,卻不敢說出來,讓開路看著身後站著的粗壯漢子。

這漢子三十多對,臉上一道刀疤,讓他整個人更加猙獰,腰裏握著兩隻斧頭。

隨著他跳上大路,身後二三十人也呼啦啦的都從溝壑中躍起,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

“人人都說這慶源府內繁華依舊。”刀疤男人看著前方,眼中閃爍貪婪,“果然看起來也是人煙稀少,但卻沒有荒敗之氣。”

他說著搓搓手。

“弟兄們,咱們可以好好過個肥冬了。”

身後的男人們紛紛呼喝怪叫。

先前領路的男人神情依舊怯怯。

“刀哥,這個慶源府境內啊,據說有夥專門殺匪賊的匪賊。”他低聲說道,“其他的匪賊要麽被殺死,要麽就跑了。”

刀哥聞言嗤聲。

“什麽專門殺匪賊的匪賊。”他說道,“無非是黑吃黑罷了。”

他說著將手裏的雙斧一揮。

“我才不怕也不管他是匪賊還是良民,遇到了我就得死。”

身後的男人們也紛紛舉著刀斧呼喝。

“走走,找肥羊,開葷開葷。”刀哥說道,當先邁步。

眾人忙熱鬧鬧的跟隨。

沿路越行越開心,甚至在一處村落裏發現了鎖著的大門,內裏還有圈養的雞。

這說明這家的主人隻是暫時出門躲避,中間還會回來探看。

“這慶源府還真是過的不錯。”刀疤男人喊道,“換做別的地方哪還有這個心情。”

說罷一斧頭將木門劈開。

男人們蜂擁而進,將這院子一陣翻騰,隻可惜沒有翻找出錢和米糧。

在這村子一路掃過也沒什麽收獲,最終隻是往身上掛了十幾隻雞。

“這是個好兆頭。”刀疤男人說道,“一個空村落都能有收獲,我們很快就能遇上肥羊了。”

眾人皆是振奮歡喜,唯有那引路的男人神情不安,總是小心的看著四周。

“你說的那厲害的匪賊不是也都是傳說的嗎?”一個男人對他低聲說道,“根本就沒人見過,你不要掃老大的興,老大可是沒有好脾氣,小心他砍了煮了吃。”

因為見過那夥人的匪賊都死了。

引路男人嘴唇動了動,看著前麵的刀疤男人,想到偶然見到了他們吃人肉的場麵不由麵色白了白,咽下了到嘴邊的話,擠出笑舉起手裏的破刀也跟著喊起來。

一眾人熱熱鬧鬧剛出了村落,就聽得一陣馬蹄急響,大路上一行人馬迎麵而來。

刀哥等人忙停下腳,那隊人馬也忙勒馬,似乎也被嚇了一跳。

這是一行十一人,多數是瘦小的三四十歲的男人,馬背上鼓鼓囊囊的似乎馱蓋著什麽,而且這群人中還有一個年輕女子。

刀哥一行人的眼頓時一亮,麵露驚喜。

“肥羊!”他們喊道。

“匪賊!”與此同時對方也喊道。

他們眼睛似乎也是一亮,神情也是驚喜。

驚喜?不對吧。

刀哥等人心裏愣了愣,應該是驚嚇吧。

沒錯一定是驚嚇。

“弟兄們。”刀疤將手裏的刀一揮。

刀疤跟別的匪賊不一樣,從來不講那些恐嚇的什麽此路是開之類的話。

匪賊嘛,直接殺人搶奪就可以了,又不是唱戲耍把式賣藝的,說那些廢話做啥。

“動手。”

刀疤張嘴,卻發現有聲音比他先說出來。

是自己的弟兄們吧?

不對,這是個女聲。

怎麽會是女聲?聽錯了?

他念頭閃過就見對麵的人一夾馬腹,馬兒頓時揚蹄。

想要跑?

想得美,以為我們沒有辦法嗎?我們可是經年的馬賊!

刀疤冷笑,下意識的摸上了腰裏的絆馬繩,但下一刻他就發現那些人不是要跑,而是向他們衝來,同時如同變戲法一般,從馬背上抽出一根長槍。

我去!

刀疤眼瞪圓,念頭未轉,長槍已經到了眼前,虧得他積年的經驗本能,抬斧子一擋。

嗆啷一聲,鋥亮的槍頭與斧子撞起火花。

刀疤覺得虎口發麻,斧子差點掉在地上,人踉蹌後退,好歹逃過。

但其他人可沒有他這麽好運,耳邊響起一聲聲慘叫。

刀疤隻覺得頭皮發麻,這些男人騎著馬衝進了他們麵前,手中皆是長槍,如同叉魚一般將他的弟兄們叉在地上。

一眨眼間二十四個人就被釘在地上七八個,另外的人則被馬踢倒,在地上翻滾。

慘叫聲連連。

這是怎麽回事?

“是他們!”

身後傳來男人的尖叫。

“就是他們!他們就是那些殺賊匪的人!”

不會吧,真有這群人?

而且這麽倒黴就被他們遇上了?

刀疤心裏亂哄哄。

打不過就跑,這也是這麽多年刀疤幸存的秘籍。

“跟他們拚了。”他大喊一聲,將手裏的斧子砸向眼前的人馬,看似進攻,卻轉身向後的村落跑去。

隻要跑進去那村落,他就有機會不被這些人捉到。

但才跑了三四步,一根長槍就從後穿透了他的。

刀疤慢慢的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倒黴,我才隻搶了一隻雞而已。

慘叫聲已經漸漸平息,這些騎馬著的馬的男人手起手落,便有一個匪賊被收割了性命。

引路的男人看著到了眼前的鐮刀,一瞬間竟然忘記了害怕,眼角的餘光看向這人馬身後。

大路上一個年輕女子還端坐在馬上,她的麵容柔美神情溫和,就像在欣賞美麗的冬景。

但是他卻記得那一聲動手,是個女聲。

正是那一聲輕柔的女聲,讓他們變成了被屠殺的羔羊。

原來這夥匪賊的首領是個女人啊。

他看到了,他知道了,但他要死了。

噗嗤一聲,鐮刀割過他的脖子。

最後一個男人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不動了。

大路上恢複了安靜。

“收工。”君小姐說道,馬兒越過一地死屍,踩著血跡得得向前。

男人們將長槍鐮刀重新塞回馬背下遮擋下,催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