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守活寡,再嫁王爺後連生三胎

第105章 相思苦

禮部侍郎之女曲之榮要被指婚給謝晏衡的消息,很快在京中傳開。

謝晏衡生的俊俏,身份又尊貴,不知是多少春閨夢裏人。

一時間,京城各戶議論紛紛。

裴府。

裴綰綰靜靜地坐在窗前,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身上,卻照不進她那雙空洞的眼眸。她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時空,定格在某個遙遠的、無法觸及的地方。睫毛輕輕顫抖,卻再也映不出往日的神采,隻有一片死寂的灰。

她的雙手無力地搭在窗台上,指尖微微泛白,像是想要抓住些什麽,卻終究隻能握住一片虛無。周圍的喧囂與她無關,她仿佛被隔離在一個無聲的世界裏,獨自品味著那份蝕骨的孤獨與蒼涼。

“姑娘,喝點水吧,你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這樣下去,身體可怎麽行。”吉祥勸解道。

裴綰綰輕輕接過吉祥遞來的溫熱茶杯,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那細膩的瓷壁,暖意透過薄薄的釉麵,仿佛能驅散心底的一絲寒意。然而,她的心思卻早已飄遠,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搖曳的竹葉,思緒萬千。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過,帶動了她垂落的發絲,也驚擾了她的神遊。手下一滑,茶杯微微傾斜,清澈的茶水如細流般灑落,瞬間浸濕了她精致的衣襟,留下一片片深淺不一的水漬,在淡雅的衣裙上綻放出一朵朵突兀的水花。

“姑娘!”吉祥一急,忙用手中帕子給裴綰綰擦拭水漬。

“不妨事。”裴綰綰製止道,“我去換一身衣服便罷了。”

吉祥看著裴綰綰,眉頭緊鎖,嘴唇微啟,卻又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他的目光在眼前人臉上徘徊,那雙眸子裏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有猶豫,有不安,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渴望。她幾次想要開口,嘴唇翕動,卻隻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氣音。最終,吉祥歎了口氣,那口氣化作一團白霧,在寒夜裏緩緩飄散。

“姑娘,恕奴婢多嘴,”吉祥勸解道,“現下咱的第一件要事,是盡快入職忠遠將軍。”

“如今陛下雖保著咱們和離,但是,”吉祥眸光微轉,最後緩緩歎了口氣,“但是女子和離,到底是世人所詬病的。以後若不想任人欺淩宰割,隻有盡快走上仕途這一條路。”

秋風瑟瑟,枯黃的葉片在枝頭搖搖欲墜,終於,一陣涼風吹過,它們如同遲暮的蝴蝶,緩緩飄落。地麵鋪滿了落葉,有的卷曲著邊緣,有的已支離破碎,被過往婢女的腳步踩踏得沙沙作響。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梢,灑在這一片金黃與暗褐交織的地麵上,斑駁陸離。偶爾,一兩片頑強的葉子還在空中盤旋幾圈,才不甘心地歸入塵。

裴綰綰點點頭,輕手輕腳地步入內室,燭光搖曳,映照著她柔美的臉龐。她緩緩解開繁複的衣裳扣子,每一件都小心翼翼地放置一旁,生怕弄出一絲聲響。身上隻剩下那層薄如蟬翼的中衣時,她從精致的衣櫥中取出一襲淡雅的繡花長裙,裙擺輕揚,仿佛蘊含著春日的溫柔。裴綰綰輕抬皓腕,將裙帶繞過腰間,細致地打了個長結。

裴綰綰的眉如遠山含煙,眼若秋水盈盈,紅唇輕點,更添了幾分嬌豔。吉祥不由得看呆了,輕聲細語道:“姑娘,您這容貌,真真是花容月貌,沉魚落雁,怕是連那畫中的仙子見了,也要自愧不如呢。”

裴綰綰知曉她是在安慰自己,便勉強扯了一個微笑:“兆川有消息嗎?”

吉祥搖搖頭。

裴綰綰緩步走出暖閣:“罷了,隨我去看看祥雲繡坊。”

“奴婢遵命。”吉祥道。

清晨的陽光灑在繁忙的早市上,攤位一個挨著一個,宛如五彩斑斕的畫卷鋪展開來。新鮮的蔬菜瓜果堆疊成小山,攤主們大聲吆喝著,臉上洋溢著淳樸的笑容。活蹦亂跳的魚蝦在水盆裏濺起水花,引來顧客駐足挑選。熱氣騰騰的早點攤前,人們排著長隊,等待著那一口暖胃的豆漿油條。孩子們的歡笑聲、老人的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熱鬧非凡的市井交響樂,讓整個早市充滿了勃勃生機與人間煙火氣。

裴綰綰靜靜地站在繡坊的牌匾之下,夕陽的餘暉斑駁地灑在“繡坊”二字上,金色的光芒與墨色的字跡交織,仿佛每一筆都承載著往昔的溫情與歡笑。她的目光溫柔而深邃,仿佛能穿透歲月,看見那個曾經在此處揮毫潑墨、笑意盈盈的謝晏衡。微風拂過,帶動她衣袂輕揚,發絲輕舞,卻吹不散她眼中的那份思念與眷戀,牌匾之下,時光仿佛凝固,隻留下裴綰綰一人。

“姑娘!姑娘!”建平看見裴綰綰,忙不迭地跑了過來,“你可算來了!沈家二小姐快欺負死我們了!”

裴綰綰微微挑眉。這兩日她操持著分家事宜,未曾關注到繡坊的事。此時聽到建平驟然提到沈月竹,忙道:“怎麽了?”

“姑娘……”建平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自您和離後,沈家二小姐就日日說您的閑話,叫街坊鄰裏對你都有怨氣……”

裴綰綰蹙起眉頭,眼中卻古井無波。

空氣似乎都被她的平靜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份死寂。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鳴,與這室內的氛圍格格不入。裴綰綰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那雙眼眸空洞地望著遠方,平靜到叫人害怕,仿佛她已超脫於這世間的一切紛擾之外。

吉祥免不得擔憂道:“姑娘……”

“我沒事。”裴綰綰平淡道,“除了這件事,她還做了什麽?”

建平滿臉憤恨:“她說,這間鋪子本來是沈修白的鋪子。就算是您經營著,你也得讓利七分!”

建平話音剛落,繡坊內頓時湧起一股壓抑的怒火,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吉祥的眉頭擰成了結,雙眼噴火,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去為裴綰綰討回公道。繡娘們也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圍攏過來,臉上滿是憤慨與不平。她們或咬牙切齒,或低聲咒罵,繡針在她們手中被捏得“哢嚓”作響,仿佛連手中的針線都承載了她們滿腔的怒火與不甘。空氣裏彌漫著緊張的氣息,仿佛一場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