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石榴登場對峙
裴老將軍的孤女、堂堂定安侯府夫人竟操勞過度還被人下藥,這種事情傳出去,該叫人然後議論,滿城風雨?!
“定安侯府的夫人,裴老將軍的遺孤,竟是操勞至此,還遭了暗算,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啊!”一人輕歎,聲音雖小,卻足以讓周圍人側耳傾聽。
“嘖嘖,這侯府看來也是暗流湧動,夫人平日裏溫婉賢淑,怎料會有這等事端?怕是府內有人心生嫉妒,欲行不軌吧。”另一人眉頭緊鎖,語氣中滿是對世態炎涼的感慨。
“沒有……”沈修白聲如蚊。他的臉色在刹那間變得蒼白如紙,額角迅速滲出細密的汗珠,沿著他緊繃的輪廓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間被夏日的暑氣蒸發得無影無蹤。他怒目圓睜,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裴綰綰,那雙平日裏總是溫和帶笑的眼眸此刻仿佛能噴出火來,怒火中夾雜著難以置信與複雜的情緒。裴綰綰站在那裏,神色淡然,仿佛周遭的一切議論與風波都與她無關,這份從容不迫更加激怒了沈修白,他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場無聲的對峙,在空氣中彌漫開濃濃的火藥味。
皇帝麵色沉凝,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射向跪於殿下的沈修白。沈修白身著朝服,衣襟微亂,額前冷汗未幹,雙拳緊握,身體因緊張而微微顫抖,卻強自鎮定地直視著帝王。
“沈愛卿,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你作何解釋?”皇帝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沈修白的心頭。
沈修白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與不甘,沉聲道:“陛下,臣出征三年,根本不知道此事啊!”
“不知道?”皇帝尾音上揚,質問道。
沈修白看了看四周,見所有人都鄙夷地看著自己,隻能吞了吞口水,道:“這件事,臣確實失職在先,未能護她周全,請陛下責罰。但臣願以性命擔保,此事定有蹊蹺,臣必當徹查清楚,還夫人一個公道。”
“這件事,我可不敢叫定安侯去查。”謝晏衡立於一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滿是對沈修白的輕蔑與不屑。他緩緩踱步至沈修白身旁,眼神如寒冰般刺骨,直刺沈修白的心底。沈修白感受到這股寒意,不由自主地微微側頭,卻正對上謝晏衡那雙深邃而冰冷的眸子。
“沈大人,”謝晏衡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字字如刀,“你出征在外,保家衛國,本是英雄之舉。但家宅不寧,夫人受難,你當真一無所知嗎?。”言罷,他輕蔑一笑,轉身背對沈修白,目光掃過在場眾,“沈修白,徐氏之女,你可還記得?”
沈修白聞言,臉色驟變,仿佛突然間被雷擊中,整個人僵立當場。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眼前閃過一幕幕往昔畫麵,那些被歲月塵封的記憶此刻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來。耳邊轟鳴,仿佛真有晴天霹靂炸響,震得他耳膜生疼,心跳如鼓,幾乎要躍出胸膛。四周的議論聲、皇帝的質問、謝晏衡的冷笑,在這一刻都變得模糊而遙遠,隻剩下謝晏衡那句“徐氏之女,你可還記得?”在腦海中反複回**,如同鋒利的刀刃,一下下切割著他的神經,讓他痛不欲生。沈修白的身軀微微顫抖,汗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視線,他緊咬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的脆弱暴露於眾人之前,但內心的風暴已將他徹底吞噬。
“徐氏女?我怎麽認識?”沈修白強撐道。
“既然侯爺不記得,孤就幫侯爺回憶回憶!”說罷,謝晏衡拍了拍手,“慶元,帶徐氏女上來!”
隨著謝晏衡一聲令下,大殿的門扉輕輕開啟,一縷柔和的陽光穿透雲層,灑在緩緩步入的小石榴身上。她身著一襲淡粉色襦裙,裙擺輕盈如蝶翼,繡著細膩的桃花圖案,隨著步伐輕輕搖曳,仿佛春日裏最早綻放的一抹溫柔。發間別著幾朵精致的珠花,與裙上的桃花相映成趣,更添了幾分少女的嬌俏與純真。
她的步伐不急不緩,每一步都顯得那麽恭敬而端莊,眼中閃爍著既期待又忐忑的光芒。當她的身影完全展現在眾人眼前時,大殿內原本嘈雜的議論聲竟不自覺地低了下去,仿佛連空氣都為之凝固。她微微欠身,以手輕撫裙擺,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聲音清脆如黃鸝初啼:“民女徐婉兒,參見陛下,參見各位大人。”
裴綰綰看見小石榴,差點落下淚來:“小石榴……”
“綰姐姐!”石榴道,“綰姐姐,你還好嗎?為什麽臉色這麽蒼白?”
“我沒事,”裴綰綰安慰道,“不用記掛我。”
另一側,皇帝目光溫和地轉向小石榴,那雙閱盡人間繁華的眼眸中竟也難得地閃過一絲讚賞。他微微點頭,聲音中透露出不易察覺的暖意:“徐石榴,你舉止得體,端莊有禮,倒像是大家閨秀。”
“回陛下,”裴綰綰道,“徐石榴本是沈府丫鬟的孩子。自徐氏去世後,就一直由大殿下撫養!”
皇帝讚許地看向謝晏衡:“晏衡,是你教養得徐石榴?”
謝晏衡拱手道:“回父皇,是我。我既然收養了她,自當竭盡全力。”
皇帝聞言,龍顏大悅,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滿是讚許之色。他緩緩起身,步下龍階,每一步都顯得威嚴而莊重,仿佛整個大殿都隨著他的步伐而震顫。行至謝晏衡麵前,皇帝輕拍其肩,力度中透露出長輩對晚輩的認可與期待。“晏衡,你不僅文韜武略,更兼有一顆仁愛之心,實乃我朝之幸。徐石榴能得你教養,是她的福氣,也是我朝之福。”說著,皇帝的目光再次轉向小石榴,那眼神中多了幾分慈愛與溫暖,仿佛在看自己的孫女一般,讓在場眾人無不感受到一股暖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