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可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啊!
“太後。”
蘇統領沒說出口的話,江鉉祁自己就接上了。
他輕笑一聲,“凝妃本就是她安排過來的人,朕不給凝妃麵子,就是不給太後麵子,她自然是要想辦法,給朕一個警告的。”
隻是他沒想到,太後的警告,竟然是阻礙他查明噬心草這件事的真相。
說到底,不過是太後覺得現在的他不好控製,想從各個方麵告訴他,他這個皇帝,還是需要仰仗太後,需要聽從太後的。
就是可憐洛舒寧,成了太後和他博弈的犧牲品。
江鉉祁揮手讓蘇統領離開,一個人站在桌案旁,看著放置在筆架上那支突兀粗糙的筆,又不禁想到了洛舒寧。
“也不知道小騾子在大理寺的監牢裏怎麽樣了。”他低聲喃喃著。
因著是江鉉祁特別吩咐,林浩然這個大理寺少卿對洛舒寧自然是格外關照,不光給她安排的是單人的牢房,還是最角落裏,收拾的較為幹淨的牢房,甚至還有一床薄被。
被關進來的洛舒寧看著這套配置,心裏不禁嘖嘖稱奇。
這大理寺的牢房,瞧著可比宮裏的好啊!
宮裏那牢房就隻有一堆幹草墊屁股,可這裏卻是實打實的棉花被,雖然薄了點,但聊勝於無嘛!
她高高興興的鋪好被子,然後把自己裹進去,就這麽躺著,睡著了。
當獄卒將這事情告訴林浩然的時候,他已經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他,就這麽睡了?”
獄卒點點頭,“瞧著還挺滿意,睡著了還偷著樂呢!”
守大理寺的監牢這麽久,獄卒還真是沒見過有洛舒寧這樣的犯人。
林浩然輕笑一聲,“有趣,他這是篤定了自己會被無罪釋放啊。”
這話獄卒就不敢接了,上麵的事情,他還是少知道為妙。
“明日我倒是想親自會一會這位洛公公。”林浩然滿臉興趣的說道。
洛舒寧難得睡了個好覺,在這裏也不用擔心凝妃找她的麻煩,頂多就是不能出去,沒有自由。
笑死,她在這裏沒有自由,在皇宮裏不也一樣沒有自由麽,又有什麽差別?
更何況,在這裏她什麽都不用做,要是回宮了,還得當牛做馬伺候人。
正想著,林浩然便來看她了。
“洛公公好心性,在大理寺待了一天了,倒是不見你著急的。”林浩然一邊說著,一邊開門走了進來。
抬頭看了他一眼,洛舒寧起身行了個禮,“林少卿。”
看她這樣子,林浩然不禁挑眉。
被送到大理寺來的,見了他,要麽說自己冤枉委屈,求他快快查明真相,要麽就是篤定有人會救自己出去,對他這個少卿也是愛答不理。
偏偏洛舒寧不同,既不喊冤枉,態度也足夠端正。
他心裏這樣評價著,卻不知道洛舒寧的心裏卻是在琢磨著,蘇統領特地叮囑這人,那他肯定是江鉉祁信任的人。
不然他也不能這麽放心的把自己送到大理寺來。
兩人就這麽麵對麵的相互看著,過了許久,林浩然才揚起唇角笑了笑,“公公在花朝節前一日的情況,能否與我再仔細講講?”
哦,這是要查案了?
洛舒寧點點頭,“好,那一日宮中都在忙著花朝節宮宴的事情,我便……”
林浩然這邊還在仔細詢問洛舒寧當日的情況,試圖從一些細節裏找到破綻,而宮裏的江鉉祁,這會兒正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張大人辛苦了。”
他說著,抬手虛扶了一把。
跪著的人這才起身,“此乃微臣職責所在,不敢說辛苦,幽州賑災一事已經處理完畢,賑災糧款也都分發到了百姓的手中。”
“花朝節一過,萬物複蘇,幽州也下了幾場雨,田地也都整備好,耕種事宜也在安排之中了。”
稟報完這些事情,張謙抬起頭朝著江鉉祁的身後看去,可是看了許久,卻什麽也沒看到,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來。
“皇上,怎麽不見洛公公?”他開口問道。
提起洛舒寧,江鉉祁臉上的笑意就淡了幾分。
“張大人怎麽問起他來了?”
張謙揚起笑容,“賑災一事雖然是微臣主導,但洛公公提出了不少切實可行的法子,而且也親自參與賑災,付出良多。百姓感念洛公公的恩情,遂請人製作了萬民傘,讓微臣帶來京城,送與洛公公。”
萬民傘?
送給小騾子?
江鉉祁十分意外的看向張謙,“小騾子是陪同攝政王一起的,百姓們的萬民傘竟然是給他,不是給攝政王的?”
聽到江鉉祁的這個疑問,張謙眉頭一皺,又跪了下來。
“微臣有罪!”
“張大人這是何意?”江鉉祁疑惑的看著他。
張謙叩拜下去,“攝政王離開之時欲拉攏微臣,遂給了微臣一筆銀子,微臣……”
他說著,重重叩首,“微臣收下了。”
江鉉祁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這事情洛舒寧跟他說過,甚至還告訴他已經提點過張謙,花了攝政王的銀子,名聲都給他這個皇上了。
“此事朕已知曉,你起來吧。”江鉉祁淡淡道。
張謙這才站起身來,額頭上還有剛才叩首的紅痕。
“這主意是洛公公出的,微臣不敢居功,故將此都安在了皇上和洛公公的身上,百姓才有贈送萬民傘之舉。”
古往今來,好像還沒有一個太監內侍,能得百姓如此感激。
小騾子,你可是這古往今來第一人啊!
江鉉祁心裏這麽想著,難得有了一絲安慰。
“花朝節之前,小騾子被凝妃抓住,說他意欲在宮宴上下毒,破壞宮宴。”江鉉祁將洛舒寧如今的處境也說了出來。
一聽這話,張謙連連搖頭,“微臣相信洛公公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也請皇上明察!”
江鉉祁歎了口氣,“朕自然也是不信的,隻是如今幾條線索全都斷了,想要查找的記錄也莫名遺失。”
他眼神冷了下來,“想來,太後是非要處置小騾子不可了。”
聽到這話,張謙眯了眯眼睛,“皇上,既然線索斷了,那就製造一條線索,證據沒了,那就偽造一份證據。”
“張大人此話何意?”江鉉祁也跟著蹙起了眉頭來。
張謙輕笑一聲,“皇上,咱們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