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秘密
翌日,四更。
洛舒寧打著哈欠起床,淚眼朦朧。
她簡單梳洗一番,推開了江鉉祁的寢臥,躡手躡腳走到床沿,聲音不輕不重的喊道:“皇上,改起**朝了。”
江鉉祁睡得很淺,她開口的一瞬間就醒了。
睜開困倦的眸子,他看了一眼掛在不遠處的日曆,露出沒好氣表情。
“今天是休沐日你不知道嗎?”
洛舒寧眼睛快速眨了眨,然後露出尷尬的表情。
“是奴才疏忽了,要不您接著睡?”
江鉉祁坐起身來,身上白色的絲綢內襯半敞,露出胸口線條健碩的肌肉。
哇哦~
洛舒寧看了一眼,然後沒忍住又看了一眼。
江鉉祁並沒有留意到她澀批的眼神,側目看向外麵昏蒙蒙的天空。
想到不久後就要娶一個太後安排的女人為妃,他心情便煩躁起來。
掀開被子,他翻身下床。
“替朕更衣,朕帶你去馬場,散散心。”
洛舒寧心中一喜,出去玩?好耶!
皇宮西南角,有一處飼養皇家禦用馬匹的地方,從草原上運來的優良戰馬,在這裏過上了被豢養的生活。
洛舒寧從馬場外進來,眼眸呆滯。
她本以為皇宮裏的馬場不會有多大,但放眼望去比足球場還打上一圈。
漬漬漬,不愧是古代權利的中心。
皇室,就是豪橫。
江鉉祁命人牽來兩匹戰馬,一黑一白。
他翻身上了黑馬,扯住韁繩,黑馬嘶鳴一聲鬃毛飛揚。
“那一匹是你的。”
話音一落,江鉉祁策馬揚鞭衝了出去,一掃心中抑鬱之氣,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洛舒寧兩世為人,從來沒有騎過馬,看著麵前氣質高傲的白馬,她有點無從下手。
圍著馬兒轉了兩圈,她才笨拙的踩著腳蹬,哼哧哼哧往上爬。
好不容易上了馬背,她攥住韁繩根本不知道怎麽操控,隻是隨便抖了幾下之後,原本安安靜靜的白馬突然撒腿狂奔。
“啊!!!”
人在馬上飛,魂在後麵追。
整個馬場裏,都回**著洛舒寧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江鉉祁扯住韁繩,疑惑的回頭看她。
見她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策馬亂跑,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小洛子……難道不騎馬?
他心中剛剛浮現這個念頭,便聽見洛舒寧尖聲求救。
“皇上!救命啊!我停不下來了!”
江鉉祁嘴角浮動,輕笑一聲,甩動馬鞭與她並駕齊驅。
“不要怕,拉緊韁繩,夾住馬腹。”
洛舒寧嚇得都不敢睜開眼睛,兩隻手胡亂扯動,身下的白馬跑的更快了。
江鉉祁麵露無語之色,兩腿用力一蹬,跳到黑馬背上從她手裏搶走韁繩,強而易舉便將馬兒停了下來。
見她還在發抖,他附在她耳邊溫聲說道:“好了,已經沒事了。”
洛舒寧膽戰心驚的睜開一隻眼睛,聲音顫抖著嘀咕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江鉉祁見她如此膽小,嘴角露出笑意,他輕輕抖了抖韁繩,馬兒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小洛子,你是哪裏人,膽子怎麽這麽小。”
洛舒寧自然不敢說出真話,隨口道:“奴才是幽州人士。”
“幽州?”
江鉉祁皺起眉頭,麵露疑色。
“幽州距離京城數百裏,內監司怎麽會從那裏招太監?”
聽見這話,洛舒寧心裏咯噔一聲,趕緊找補。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月餘之前突然有人將奴才抓到京城送進宮裏……”
聽見這話,江鉉祁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他自從登基之後,就頒布了廉政的國策,不許百官鋪張浪費,連他這個做皇帝的都身先士卒,削減了宮裏的用度和太監、宮女的數量。
這段時間以來,宮裏都是在往外麵送人,怎麽會往裏麵添人呢?而且還是抓來的?
不對勁!
江鉉祁目光掠過一抹幽光,森森盯著洛舒寧的身影。
她莫不是攝政王派來的暗子?
最近攝政王在朝堂上,可是經常給他使絆子,而且他何太後走的也是越發的近了。
此時洛舒寧心情已經平複,身體隨著馬兒的步伐有節奏的搖晃,後背一下一下蹭在江鉉祁胸口上。
嘔吼,好結實的腹肌!
忍不住傻笑一聲,口水都要流出來,她連著吸溜了好幾下。
見她一副傻了吧唧的樣子,江鉉祁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謬……
攝政王就算是要派暗子,也該用個聰明人才對……
正在他頭腦風暴的時候,有禁軍趕了過來。
“啟稟皇上,攝政王在養心殿求見皇上,說是有要事商議。”
江鉉祁眉毛一挑,剛剛想到他,他就來了。
看著一眼懷裏的小洛子,他決定去試探一番,也好斷了心裏的疑慮。
“朕知道了。”
兩人翻身下馬,回到養心殿。
進到院中,洛舒寧自覺回避,“皇上,您和攝政王有事商議,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不妨事,一起來聽聽吧。”
話音一落,他便帶著她一起往殿中走。
洛舒寧在他身後嘟了嘟嘴,方才在馬場她骨頭都要被顛散架了,本想著偷一會懶,結果他還不許。
養心殿裏,攝政王蕭寒江正捧著茶盞喝茶。
洛舒寧還是頭一次見到攝政王,於是便瞧瞧打量了他一眼。
他長相普通,穿著一身黑袍,氣質陰翳,狹長的眸子透著精明的算計,一看就是個不好想與的。
見江鉉祁來了,卻並未起身行禮,隻是坐著拱了拱手。
看見這一幕,洛舒寧心中泛起嘀咕。
看來江鉉祁在朝堂上日子過得也不怎麽樣,攝政王居然這麽不給麵子。
江鉉祁麵容冷了幾分,緩緩道:“攝政王真是好大的架子,見了朕居然也不起身行禮。”
蕭寒江放在茶水,不在意的說道:“當初本王扶持著皇上登基的時候,皇上可是親口說過,你我二人如同手足兄弟,以後不必行君臣之禮。”
說著,他目光挑釁的看向江鉉祁,“怎麽,皇上莫不是忘了。”
聽他提起此事,江鉉祁臉色愈發難看。
這件事他自然不會忘,但現在的蕭寒江,已經不是當初跟他患難與共的蕭寒江了,現在的他野心勃勃,是朝廷裏最大的權臣,處處與他作對。
江鉉祁站在他麵前,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他。
“當初你曾說過,追名逐利並非是你的本心,現如今,還不是忘了當初說過的話?”
蕭寒江冷冷一笑,不緊不慢的起身行禮。
“微臣,見過皇上。”
江鉉祁分毫不動,受了他這一禮,往後,前塵往事皆如雲煙,他和他,就隻剩下君臣二字了。
洛舒寧覺得氣氛有些古怪,這兩個男人說的話也雲裏霧裏,恐怕有不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