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字畫
薑喜朝見到黑乎乎的大老鼠,絲毫沒有畏懼之意,而是認真打量了起來。
他指著兩麵兩隻奄奄一息,明顯已經死透氣了的老鼠道,“這兩隻應該喂了過量的藥粉,但看不出到底是喂得哪種。”
而後,他又指著另外一隻,癱在那裏一動不動,渾身僵硬,隻剩眼睛在那虛弱的轉著的老鼠,“這隻應該是喂了那個無色無味的,少量。至於那隻,應該喂的是有味道的那種藥粉。”
剩下的那隻老鼠雖然也四肢僵硬,但是它能動的地方偏多,而且眼睛也相對比較靈泛。
“為什麽會這麽覺得?”明瑛問。
“這個無色無味的應該就是黑寂砂了吧?”薑喜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了另外的,且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明瑛沒有否認,點了點頭,“是,這有氣味的是我之前研製出來的黑寂砂,但是效果不那麽明顯,稍微多加一點便容易會被人察覺,如今加入了夾竹桃,量不多,卻能帶來很嚴重的後果,就好似你跟陸程商。”
薑喜朝沒有說話。
明瑛繼續問,“你怎麽想到要加夾竹桃的?”
“昨天我見我二姐叫人摘了不少夾竹桃往她的藥房裏送,我便稍微想了想,沒想到還真成功了。”
薑喜朝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起伏。
明瑛從他的話語裏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沒有失落,也沒有失望,更沒有憤怒,就好似在說著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般。
明瑛並沒有從他的話裏著急下結果,如果說跟陸程商和薑喜朝同時有關係的人,薑瑤確實算一個,但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而且徐青死的時候薑瑤年歲還小,如果這事真跟她有關,那背後應該還有其他人。
“薑瑤有什麽師傅之類的嗎?”明瑛問。
“我不知道。”薑喜朝搖頭。
“我能相信你嗎?”明瑛看著他,問的嚴肅又真誠。
薑喜朝一愣,一時之間沒太懂她此話的含義。
明瑛解釋,“如果說,我希望你能幫我調查一下你二姐,你可以嗎?”
薑喜朝有些猶豫,但後麵還是點了點頭,“但是我不能保證我能幫你調查到什麽有用的信息,畢竟我二姐的院子裏,除了我爹,就連母親都不能靠近,我怕是更不可能。”頓了頓,他又繼續,“我盡力。”
明瑛不願意強人所難,“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的,說到底她畢竟是你姐姐。”
薑喜朝沒有說話,就在明瑛準備開口時,隻聽得他幽幽的說道,“他們從未拿我當過家人。”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陷入沉寂。
最後還是薑喜朝意識到不妥,笑著打趣,“這沒什麽的,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早已經習慣了。”
看著他這般輕描淡寫的,明瑛雖說不能感同身受,但多少也能感受到一些,畢竟她也是府裏的庶女,可說到底,她還是有娘親跟弟弟相互取暖的,倒是又比薑喜朝稍微好一點。
“好,那這事就辛苦你了。”明瑛道。
等薑喜朝一走,明瑛便帶著木槿回了陸府。
大夫人見到她回來,倒是裝作親切的來上門了,兩妯娌間說了些寒暄話,大夫人便走了。
不過明瑛有些好奇,大夫人竟然絲毫沒有提起房契地契的事,那看來錢的事情應該是還沒完全解決好。
“大嫂,聽說陸二少爺開了個賣字畫古董的鋪子?”明瑛裝作不經意的問起,“大哥的那些珍藏可都是收回來了?”
大夫人有些含糊,“那都是商兒跟瑤兒他們夫妻兩在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呢!”
明瑛倒也不是非要追根究底,關於陸程商那個什麽古董字畫店鋪,她早就已經派人查清楚了,東西都不是正道上來的,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弄到的這些東西,而且裏麵真假參半,因著寧伯侯府的名聲,看客有是有,但買的人屬實不多。
因此雖然經營了一段時間了,但生意並不怎樣。
說句實話,明瑛頗有些不解,如果陸程商想要賺錢,為何不開個能賺錢的商鋪呢?就這古董字畫,那都是有錢人家玩的,人家並不圖賺錢的那點錢。
如今大夫人說起這事又含糊其辭,看來這裏麵應該有貓膩。
而且,按照薑瑤的性格,不應該做出這種決定才是。
明瑛回了陸府並沒有去見老夫人,畢竟她估計也不怎麽想見她,所以她稍微呆了會就去了陸程商的店鋪。
店鋪裏隻有陸程商一個人在。
他見到明瑛突然出現,有些錯愕,“你來這做什麽?”
明瑛隻覺得好笑,“怎麽?你開店不就是賺錢的,還有不歡迎客人的?還是說你這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趙令儀!”陸程商就跟被人踩到了什麽痛處一般,噌的站了起來,瞪著明瑛,“你少在這胡說八道!”
“我怎麽就胡說八道了?你打開門不就是做生意的?”明瑛懶懶的看著他,順道觀察起他店裏的那些字畫古董。
對於這一塊她不是很懂,但很不巧,其中的有一幅字畫她恰好在李鳳儀的瓊華殿見過。
她站在那幅字畫前盯著看了許久。
那是前朝大畫家李壽光的封山之作,畫的是青山白鶴圖。
青山重巒疊嶂,百鶴環山齊飛。
兩幅畫一模一樣。
她瞧了大半天都沒瞧出哪裏不一樣,可總不能李鳳儀那裏的是假畫吧?
“郡主盯著這幅畫看了許久,是否也覺得此畫頗有意境?”
明瑛聽到聲音驀地側頭,隻見旁邊站著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搖著折扇,頗有幾分儒雅之姿,瞧著像個讀書人。
明瑛並不認識他。
“本郡主並不懂字畫,隻是單純的覺得此畫自由,瀟灑罷了。”明瑛絲毫不掩飾,對於字畫古董她本就不懂,沒必要不懂裝懂。
“郡主這是過謙了,李壽光作這幅畫正是隱退山林後,正是表達了山地之遼闊,人生之自由,郡主所言極是。”中年男人道。
明瑛隻是一笑而過。
她並未多攀談之意,繼而去看其他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