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成立黑鴉軍!坐地起家
蠻兵們慢騰騰地站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頭還是低著,不敢看這個親手殺了他們頭領的漢人。
“赤霸死了。”顧文清掃了一圈。
“從今天起,這寒鴉穀,我說了算!”
他停了一下,聲音重了點。
“我知道,你們跟著赤霸,平時吃不飽,穿不暖,還得隨時擔心腦袋搬家。”
“現在,我給你們一條新的活路!”
“從明天開始,所有人的吃的,多給一倍!軍餉,也多給一倍!”
“別的我不敢說,這寒鴉穀底下,金子多得是!隻要跟著我顧文清好好幹,金銀財寶,肯定少不了你們的!”
這話一說,底下立刻炸鍋了。
吃的翻倍?軍餉翻倍?
這些平時被赤霸當騾子使喚,連頓飽飯都難得的蠻兵,聽見這話,眼睛都快冒金光了。
“大人……您說的是真的?”一個膽子大點的蠻兵忍不住問,聲音裏都是不確定。
“我顧文清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
“金礦就在這穀裏,你們怕我沒錢給你們?”
人群裏,說話聲更大了。
“太好了!總算不用再餓肚子了!”
“赤霸那狗日的,就知道壓榨咱們,啥時候管過咱們死活!”
“就是!上次我兄弟就因為多啃了塊骨頭,被他硬生生打斷了腿!”
“新頭領看著比赤霸好說話多了,還肯給咱們這麽多好處!”
“跟著他幹,肯定比跟著赤霸強!”
憋了很久的怨氣,加上對以後日子的盼頭,讓這些蠻兵很快就做了決定。
又一個蠻兵“噗通”跪下了,這次,是心服口服。
“我們願意跟著大人!給大人賣命!”
“給大人賣命!”
呼啦啦,黑壓壓一片人又跪下了,比剛才聲勢更大,也更真心。
他們早就受夠了赤霸的狠毒,現在換個願意給好處的新頭領,哪有不聽的?
顧文清看著眼前的情景,心裏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寒鴉穀,從這一刻起,才算是真正到了他的手裏。
寒鴉穀徹底炸了鍋。
肉!酒!還有金子!
當真金白銀和冒著油光的烤肉堆到那些蠻兵麵前,山穀裏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幾乎要將頭頂的夜空給掀個底朝天。
這些蠻兵,跟著赤霸刀口舔血,何曾見過這等好事?
一個個眼珠子都紅了,抓起肉就往嘴裏塞,抱著酒壇子猛灌,粗野的歌聲和笑罵聲混成一團。
顧文清沒說話,由著他們鬧。
趙氏挨過來,替他理了理衣襟:“血腥氣,還沒散呢。”
她聲音輕飄飄的。
馮子厚也過來了,臉上的興奮勁兒還沒下去,但眉間有憂色:“大人,赤霸那幾個心腹,瞅著不對勁,怕是喂不熟。”
顧文清“嗯”了聲。
給甜頭是必須的,但這幫野狼,光靠喂肉可不行。
夜深了,鬧騰了大半宿的蠻兵們大多東倒西歪,喧囂聲也小了不少。
突然!
營地角落裏炸起鍋!
“那婆娘是老子的!”
“滾你娘的蛋!頭領的東西,你也敢搶?”
接著就是“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和咒罵。
火光下,兩個膀大腰圓的蠻兵,正是赤霸之前的親信,正拿著彎刀互砍,旁邊幾個蠻兵嗷嗷叫著起哄,沒人攔著。
顧文清麵無表情,邁步過去。
馮子厚他們趕緊跟上。
“住手!”
顧文清的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寒意,場麵瞬間安靜不少。
那兩個打紅了眼的蠻兵停了手,凶狠地轉過頭。
其中一個臉上有條猙獰刀疤的蠻兵,瞧見是顧文清,眼底凶光畢露,竟有幾分不服:“新頭領,我們蠻人的事……”
他話沒說完。
一道烏光。
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噗嗤!”
刀疤蠻兵捂著脖子,那道細細的紅線迅速擴大,血沫子從他指縫裏噴出來。他眼珠子瞪得老大,滿是不可思議,咕咚一聲栽倒,抽了幾下就不動了。
另一個蠻兵嚇得臉都白了,手裏的刀“哐當”掉地上,掉頭就想跑。
顧文清反手一甩!
短刃脫手,嗚地一聲,精準地釘進了那蠻兵的後心!
“呃啊——”
那蠻兵慘叫一聲,往前撲倒,也沒了聲息。
眨眼的功夫,兩條人命。
周圍死一般寂靜。
所有蠻兵都傻了,酒意和之前的狂熱,被這兩蓬血給澆了個透心涼。
這個漢人頭領,殺伐果斷,比赤霸還狠!
顧文清走過去,拔出自己的短刃,在那蠻兵屍體的衣服上不緊不慢地蹭掉血。
“都聽著!”
他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從今往後,寒鴉穀我說了算!”
“第一,誰敢內訌,殺!”
“第二,不聽號令,殺!”
“不信的,可以試試!”
他腳尖踢了踢地上的屍體。
所有蠻兵都垂下腦袋,大氣不敢喘,身子都在發抖。
顧文清掃了一圈,又開口:“當然,有罰就有賞。”
他點了幾個之前對他示好,或被赤霸打壓過的蠻兵。
“你們幾個,以後就是什長,各帶十人。有功,老子不虧待!”
那幾個被點到的蠻兵先是懵了,隨即大喜,納頭便拜:“謝大人提拔!我等願為大人效死!”
這一下,其他蠻兵又是眼紅又是害怕。
這位新頭領,玩得一手好蘿卜加大棒啊!
顧文清擺擺手:“行了,屍體拖下去處理了,都滾回去睡覺。”
蠻兵們如蒙大赦,一哄而散。再看顧文清,眼底除了害怕,多了些真東西。
馮子厚暗自咋舌,這位爺,手段真不是蓋的。
寒鴉穀的夜,更黑了,也更安靜了。
新的規矩,用血寫下,開始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
……
一夜血腥震懾,寒鴉穀的黎明,壓抑。
空氣裏那股濃重腥氣,被晨露衝淡些許,可昨夜的恐懼,依舊沉甸甸壓在每個蠻兵心口。
他們瞧著那些被拖走的屍體,再不敢與顧文清對視。
營地裏,不少前幾日負傷的兵卒,漢人蠻兵都有,傷口流膿發臭,呻吟聲一片,平添淒惶。
趙氏整夜沒合眼,天剛破曉,便在營地裏走了一圈,眉頭越皺越緊。
她走到顧文清帳篷外。顧文清剛看完幾封簡報,正用冷水抹臉。
“文清,”趙氏聲音壓得很低,“營裏傷員拖不得了。再下去,不死在戰場,也得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