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不進長安,那我就金戈鐵馬殺進長安!

第49章 墨河縣現在歸我了

夜幕徹底降臨。

黑鴉軍集合完畢。

顧文清走在隊伍最前麵,馮子厚和李四緊隨左右。

李四身後,跟著個黑瘦的獵戶,瞧著四十來歲,話不多,被李四不知用什麽法子弄來的,專走墨河縣周邊的野路子。

攏共不到一百號人,悄無聲息地鑽進夜色,順著獵戶指點的歪歪扭扭的山道,往墨河縣摸過去。

馬蹄聲?沒有。

隻有腳踩在枯枝敗葉上發出的輕微“哢嚓”聲,還有壓抑不住的粗重呼吸。

山路難走得要命,尖利的灌木不時劃破衣褲,腳下的碎石硌得人鑽心疼,但沒人吭聲。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被逼到懸崖邊上,準備拚命的狠勁兒。

李四在前麵引路,時不時拿眼角瞟瞟後麵,心跳得厲害,又有點莫名的燥熱。

跟著這幫亡命徒,去打一座縣城?他娘的,做夢都不敢這麽想!

比散播謠言刺激多了!比捅蠻子窩還過癮!

悶頭走了一整夜,天邊剛透出點灰白色,墨河縣那低矮的城牆輪廓,就影影綽綽地出現在前方。

獵戶把人帶到一處能藏身的土坡後麵,指著不遠處的縣城,聲音壓得極低:“就那兒。從這下去,繞開那片樹林子,就是北門,那邊平時人最少,看守也鬆。”

顧文清舉起單筒望遠鏡,眯著眼細瞧。

墨河縣,典型的南邊小城,城牆不高,看著也不怎麽牢靠。

城門居然開著!幾個守城門的兵丁,歪歪扭扭地靠著牆根打盹,腦袋一點一點的,連個站直了的都沒有。

城牆上頭,偶爾晃過一兩個兵卒的影子,也是一副沒睡醒、蔫頭耷腦的樣子。

沒有來回巡邏的隊伍,牆垛後頭也看不見弓箭手的影子。

這他娘的哪是縣城?簡直就是個不設防的糧倉!比他們先前守的寒鴉穀還要鬆垮!

顧文清心裏怦怦直跳,緊張,更有一股子按捺不住的、要把這塊肥肉吞下去的衝動。

機會!

老天爺送到嘴邊的機會!

墨河縣的團練,真讓他給料中了!被楊敬的命令和那份狗屁“兵部調令”,還有滿天飛的謠言,徹底給整懵了!

他們不知道該聽誰的,不知道這仗是打還是不打,更不知道他們那位楊指揮使大人,是不是已經把他們當炮灰給賣了!

士氣?有個屁的士氣!

顧文清放下望遠鏡,轉過身,看著身後那群弟兄。

一張張臉上糊滿了泥土汗水,一雙雙熬得通紅的眼睛裏閃著光。

他們是殘兵,是降卒,是亡命徒。

是被逼得沒活路的孤軍。

但現在,他們是黑鴉軍!

是顧文清手底下,唯一能抓住這線生機的人!

“弟兄們!”顧文清的聲音不高,卻像錘子一樣砸在每個人心口。

“瞧見了沒有?墨河縣!就在眼前!”

“他們還當咱們縮在寒鴉穀等死!還做夢楊敬那老狗能把咱們捏死!”

“他們錯了!”

“咱們來了!就在他們家門口!”

“現在,聽我口令!”

“所有人,跟我衝!目標,墨河縣城北門!”

“記住!咱們要的是這座城!肯丟家夥投降的,綁了!敢紮刺反抗的,給老子往死裏砍!一個不留!”

“拿下墨河縣!活下去!”

沒有多餘的廢話,顧文清第一個彎下腰,順著山坡猛衝下去。

馮子厚、李四,還有那幾十號黑鴉軍,呼啦啦全跟了上去,場麵簡直跟狼群下山了一樣。

沒有戰鼓,沒有號角。

隻有越來越急促的腳步聲,和越來越清晰的喘息。

衝出最後那片林子,墨河縣北門就在眼前。

幾個打盹的兵丁,被動靜驚醒,揉著惺忪睡眼,剛想張嘴罵兩句,就看到一群黑影鬼一樣衝到了跟前。

他們甚至沒來得及拔刀。

顧文清帶來的老兵,還有那些新收編的蠻子,手起刀落,毫不含糊。

幾聲短促的慘叫被硬生生掐斷。

守門的兵丁,連一聲完整的“敵襲”都沒喊出來。

顧文清第一個衝進城門洞,身後,黑鴉軍呐喊著,潮水般湧入城內。

“敵襲!”

“有賊兵進城了!快敲鑼!”

城裏終於有人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和銅鑼聲亂七八糟地響了起來。

晚了。

黑鴉軍人是少,但勝在出其不意,加上那股子憋了太久的狠戾和求生的瘋勁兒,爆發出的殺傷力極其驚人。

他們像一把燒紅的匕首,狠狠捅進了墨河縣的心窩子。

縣衙方向,墨河縣的團練總算被驚動了,亂哄哄地想要集結,試圖擋住這夥凶神。

可這幫兵痞,平日裏作威作福還行,真刀真槍幹仗?慫得比誰都快。

哪見過顧文清手下這幫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狠角色?

那股子不要命的凶悍勁兒,瞬間就把團練兵那點可憐的勇氣給衝垮了。

抵抗?簡直就是個笑話。

不少團練兵,眼瞅著黑鴉軍衝過來,再看看自己手裏那生了鏽的破刀爛槍,幹脆利落地“哐當”一聲把家夥扔地上,噗通就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

“不殺降!不殺降!都給老子綁起來!”馮子厚一刀劈翻一個想跑的,扯著破鑼嗓子大吼。

顧文清的目標很明確——縣衙!

墨河縣令還在被窩裏做美夢呢,就被幾個黑鴉軍士兵粗暴地從**給薅了下來。

他隻穿著裏衣,頭發亂得像雞窩,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你們是什麽人?!大膽!反了!反了天了!”

顧文清一腳踏進縣令的臥房,臉上還濺著新鮮的血點子,整個人散發著冰冷的煞氣。

“我是顧文清。”他語氣平淡。

“現在,墨河縣,歸我了。”

戰鬥結束得比顧文清預想的還要快。

當早晨的太陽光懶洋洋地照進墨河縣城時,這座小小的縣城,已經悄然易主。

縣衙大堂裏,墨河縣令,還有縣丞、主簿等幾個主要官吏,一個個被捆得結結實實,像死狗一樣癱在地上,抖個不停。

那些團練兵,大部分乖乖投降,成了俘虜,少數不開眼反抗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街道和衙門口。